少有的,他像是在發呆。
景淮在旁邊喋喋不休:“我靠,蕭湛,你傻了吧?明知道身上有傷,還不休息,連夜趕路?為什麽?怕跟小姑娘在一個屋子,壞了她的名聲?荒郊野嶺啊!又沒人看到?”
想到那次,蕭湛淋雨連夜趕路,一天一夜沒睡,傷勢加重,差點救不回來的事,景淮愈發憤憤——
“就這樣,你還幫她火葬?還真是夠大度啊!”
畢竟是自己的朋友,景淮心中的天平,當然不會傾向薑小輕。
“不是這樣的……”
這時候,蕭湛像是回神,卻隻說了這一句,就沒了下文。
腦海中,閃過那雙畏畏縮縮,就像是一隻受驚小兔子的眼瞳,乾凈澄澈,讓人看一眼,二十年都沒忘。
然而,那雙好看的眼睛,對自己只有畏懼與害怕,就像是天生可在骨子裡的怯懦膽小。
盡管有開口解釋的機會,蕭湛卻更害怕自己一開口,又嚇到了那個小姑娘。
她看起來,就像是那麽容易受到驚嚇的孩子。
蕭湛並不知道,到底是經歷過什麽,才能讓擁有那雙乾凈眼睛的小姑娘,那麽害怕別人。
可是……
如果是經歷那麽多傷害的孩子,為什麽那雙眼睛,還能如此單純?
這個毫無意義的問題,偶爾會從蕭湛的腦海中浮起。
尤其是當他見過那些險惡的敵人,背叛的隊友,生活中那些難纏的家夥時,他就越發好奇。
有時候,他甚至會想,如果回到那個小木屋,還能見到那個小姑娘,得到關於這個問題的答案嗎?
只是,現實沒有如果。
再見面時,小姑娘已經被歲月摧殘成了一具皮包骨的屍體,倒在血泊中一動不能動。
他再也見不到那雙眼睛了。
他再也沒有得到答案的可能了。
總覺得……
有些遺憾。
思緒一頓,蕭湛自嘲一笑——
他今天,怎麽如此多愁善感?
是因為看到了那個小姑娘的屍體麽?
明明也是見過血雨腥風的人了,居然會為了一個僅有一面之緣的孩子,如此記掛。
“蕭湛……蕭湛?”
這時候,景淮的聲音將蕭湛拉回現實。
“怎麽了?”蕭湛回過神。
“還能怎麽?”
景淮無語,今天這家夥看起來不對勁啊!
他不由得道:“你剛剛話說半截,還有呢?不是這樣,是哪樣?”
“行了。”
蕭湛沒有給出答案,他只是製止景淮:“人都死了,你這又是何必呢?有點刻薄了啊。”
“誰刻薄了?”景淮跳腳,翻了翻白眼,“我這是作為朋友,為你打抱不平!”
“確定不是因為看到了唐靜,才不高興嗎?”
蕭湛這話,像是戳中了景淮的痛處。
景淮的臉上頓時沒了嬉笑的表情,反而緊繃,很是認真的說道:“沒有!”
只是,越是嚴肅,就越是暴露了景淮內心的不安。
“下次還是打聲招呼吧。”
蕭湛話鋒一轉:“我看她也不想身邊有人的樣子,說不定你跟她……”
“行了啊!”
景淮立刻打斷蕭湛:“我不對那小姑娘刻薄了,行了吧?你也甭提唐靜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