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暖從他臉上看出了一絲……
迷惑?
“為什麽……不可以?”
夏九旭開口,他看起來有些迷茫,“只是親人的喜歡,不可以嗎?”
這一回,輪到蕭暖愣住,她呆呆看著夏九旭。
夏九旭繼續說道:“我爸和我媽,他們常常說,他們在一起久了,就把對方當成了親人,割舍不開,即便是夫妻,將對方當成親人去愛,有什麽不可以呢?”
蕭暖張了張口,聲音艱難的反駁:“他們是為了愛情才結婚……不是親情……”
“所以呢?”夏九旭帶著不解,“最終,都變成了親情,我對你,只是跨越了‘愛情’這一步而已。”
“可是——”
蕭暖的聲音陡然抬高,十分激動,可很快,她又萎靡下來,用疲憊又悲哀的語氣說道:“我喜歡你,我對你的,是愛情。”
“遲早也會變成親情的。”夏九旭說道。
“不會!”
蕭暖語氣肯定,她盯著夏九旭,“愛情,永遠都是愛情,即便是你以為會變成親情,但對愛人的‘親情’,與對親人的,永遠都不同!哪怕是最後變得和血濃於水的親情類似了,愛情仍舊是愛情,只是平淡後,更加親密了!”
“你去問問叔叔阿姨,問問他們的‘親情’裡,到底還有沒有愛情,就知道了!”
蕭暖說了一堆話,忽然覺得有些疲憊,跌坐回長椅上。
她感覺,有些迷茫。
不知所措的迷茫。
夏九旭聞言,沉默了一會,坐到長椅另一端,忽道:“你想要什麽?”
蕭暖沒說話。
她想要什麽,夏九旭不會不知道。
夏九旭再次陷入沉默。
四周安靜無聲,只有偶爾傳來的蟲鳴,還有遠處老人散步相遇的嘮嗑聲。
一切都很遠。
這張長椅,好似另一個世界。
過了許久,夏九旭轉向蕭暖,一臉正色:“我會努力的。”
“努力?”蕭暖從迷茫中回過神,轉頭看他。
“如果你想要的,是我對你的愛情,我會努力的。”
夏九旭認真說道:“我會像你喜歡我一樣,喜歡你的。”
蕭暖盯著夏九旭,眼神復雜又空洞。
許久,兩行清淚順著蕭暖的臉頰滑落,她眼底浮起名為“悲哀”的色彩。
“……傻子。”
蕭暖泣不成聲,卻努力讓夏九旭聽清自己在說什麽,“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麽,可你根本就給不了我想要的……我對你的喜歡,不是努力就能做到的。”
那是,自然而發的。
特意去追求,反而什麽都不會產生,甚至會走入錯的路。
夏九旭微微一愣,他準備說點什麽的時候,蕭暖打斷了他。
“別說了。”
蕭暖捂著臉,深吸一口氣,將臉上的淚痕擦乾,抬頭紅著眼睛看向夏九旭,“你再多說一個字,我都會對你產生動搖的。”
夏九旭的話語一頓,看著她,似乎明白了什麽,真的沉默了。
蕭暖苦澀一笑,即便不明白“喜歡”是什麽,夏九旭仍舊那麽聰明。
他看得出來,自己對他,是真的很喜歡。
如果他再說一句“我會努力喜歡你”,自己說不定真的會丟下原則,去跟他在一起。
因為,他是夏九旭啊。
是自己的初戀。
是自己……
一直喜歡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