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早了, 陽光落在窗臺上星星點點,沈煙容已經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上的床,等到後面她已經沒了意識, 只有極盡的欲將她包裹,可惜的是體力值不匹配。
林清朔每日都晨練, 她除了四處的跑根本沒什麼多餘的鍛煉方式, 等情到濃時顛鸞倒鳳她才發現自己只是個紙上談兵的嘴強王者,看來必須要把瑜伽早操重新撿起來了!
沈煙容的腦袋枕在林清朔的手臂上,側過頭躺著入眼就是柔軟的長髮與他烏黑的髮絲相糾纏的畫面,心底瞬間柔軟萬分,他寬大的手掌就垂在她的耳畔, 而她的一雙嫩腳丫被夾在林清朔的雙腿之間, 兩人就呈這樣的狀態不近不遠地相擁著, 她能感受到他炙熱的體溫和他身上清冽的味道。
低頭看去, 兩人的中間還躺著一個乖巧的奶娃娃, 肉乎乎的小臉白嫩嫩的小手正緊緊的抓著她的衣襟,縮在她的懷裡像是她會跑走似的,每日一睜眼就能看到心愛的人, 這便是她一直夢寐以求的生活。
輾轉間林清朔緊閉的眼睛也慢慢睜開,一雙幽潭般深邃的眼睛讓她癡迷, 嘴角微微的上揚手掌突得收緊就連帶著她們母女一塊摟進了懷中, 她的腳被夾在他的大腿間, 一來一往感覺到他身體另外一處也在同時蘇醒。
忍不住的紅了臉, 抿著唇瞪了他一眼, 孩子還在中間睡著呢,「流氓。」
林清朔苦惱的點了點她的額頭,「我可什麼都沒做,這只能怪夫人一大早就美色/誘人,我只是經不住誘惑罷了。」
「油嘴滑舌。」話是這麼說,可還是忍不住口中泛著甜蜜,「昨日我們還沒說完,這回不能打岔了,你仔細的說說後來都如何了。」沈煙容想起了正事,支起上半身溫柔的把安安攬進懷中,還以手擋住了她的耳畔,輕聲細語的和林清朔說起話來。
「也沒別的什麼,你昨晚說的那些我也想到了,這件事不管是不是趙驛凱主謀,那他也逃不了關係,找到安安她們之後我便把消息傳到了皇后那。」林清朔也學著她的樣子,支起身子來,為了不吵著安安睡覺也壓低了聲音,若是有人此刻瞧著,定會以為他們小夫妻正在說什麼私房話。
「為何傳給了皇后,而不是直接稟名陛下,你是擔心小辰?」沈煙容皺了皺眉,她還沒去看過趙秉辰的傷勢,一會一定要好好的謝謝他,昨日若不是有他在,後果不堪設想。
「陛下年老了。」林清朔只說了這一句,下面的話他不說沈煙容也懂了,年老了說明他變得心軟又多疑了,自從上次壽宴之後陛下好像對趙驛凱就寬容了很多,或許是有所察覺,連帶著皇后也不再說關於趙驛凱的話。
之前趙文帝信賴皇后與趙秉辰是因為他們是弱者,他們離皇位很遠,他們遭到趙驛凱的威脅,可如今不同了,他親手製造出了一個平衡之勢來,讓趙驛凱和趙秉辰處在了相對均衡的一個位置上,若是皇后再在他面前言說壞話,那邊是圖謀不軌了。
沈煙容默然,「那皇后如何說?」
「皇后只有主張,她遠比我們有經驗的多,她是最瞭解陛下的人,至於張詩語我倒是覺得不用我們動手,她擅作主張險些壞了趙驛凱的大事,趙驛凱便不會讓她再生事端,我們如今真的要解決的有兩人。」
「葉傾羽還是張天城?」沈煙容一時又想到了昨日趙驛凱對她奇怪的狀態,說是討好吧,又帶這些與的懇求,尤其是言行之中不像是偽裝,他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好在不管發生了什麼,都與她無關,她只想離他遠遠的,讓他再也傷害不了他們一家人。
林清朔的手指在她的鼻尖一勾,「真聰明,他們兩我也有了主意,你只管在家照顧兩個孩子,等我的好消息。」
沈煙容握住他作怪的手,作勢要放到嘴邊去咬,兩人之間的距離一點點靠近,林清朔的手指抵著她的下巴,眼瞧著兩人的唇瓣就要觸碰到,懷裡的安安不舒服的翻了下身子,然後揉了揉眼睛抱著沈煙容的手臂艱難的坐了起來。
沈煙容迅速的往後一退,腦袋險些撞上後面的牆壁,就撞上了安安那雙烏黑的大眼睛,「娘親!」
安安依賴的抱住了沈煙容的腰,小腦袋不停的在她懷裡聳動,「娘親,你不要安安了嗎,昨天有好多長得好怪的叔叔,他們和辰哥哥做遊戲,他們好壞哦,安安害怕。」
沈煙容的心都軟了,趕緊抱著乖女兒左右的哄,答應了一堆好吃的好玩的,這才把小寶貝給哄好,自然不能再在床上賴下去了。
起身梳洗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趙秉辰,原來林清朔昨夜這麼晚回來,便是在陪趙秉辰,一直等到趙秉辰清醒以後,他才離開。
好在趙秉辰除了腰上那一處傷口之外都是皮外傷,腰上的傷也不算深,只是年紀小,又從未經歷過這樣的大事,用力過度又失血過多才會昏迷不醒,這會人已經醒了,只是還臉色蒼白的躺著。
安安原本已經被升不要讓給哄好了,開開心心的跑來跑去,這會看到趙秉辰還躺在床上,嘴巴一癟整個小身體都扒拉在床邊,一副可憐兮兮的小模樣拉著趙秉辰的衣袖,「辰哥哥,你餓不餓呀,安安把娘親給我的好吃的都給辰哥哥。」
沈煙容真是來自老母親的感動,他們家安安都學會借花獻佛了,這不是剛剛才從她這騙去的嗎,這會連自己最喜歡的零食都不吃了呢!
好在趙秉辰傷的不深,若是真的出了什麼好歹,她也沒臉面去見蘇皇后,現在想想昨日她也太過衝動了一些,若是趙驛凱沒有殺了苟詭,自己豈不是要命喪當場?
努力的搖晃掉腦子裡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使足了勁的給趙秉辰進補,總算把小少年紅潤的臉色給養回來了,也就是在家養孩子的第三日,她就聽到了一個有趣的消息。
林渝州升官了,但不是京官而是去一個偏遠之處做地方官,從品級上來說確實是升官了,可地方上即便是再高的官也比不上京都的一個下等官員啊,這可打了他們房一個措手不及。
這官是一定得去的,若是不去便是抗旨,可若是去了沒個十年半載的根本就別想回來。葉傾羽一聽說整個人都懵了,第一反應便是死都不去,那個地方她長這麼大連聽都沒聽過,直接就嚴詞拒絕了。
然後就引發了家中內戰,徐氏說她就是存了這樣的心思,肯定是她讓長公主在背後使得手段,不然林渝州怎麼突然就會被調走,她就是心腸歹毒見不得自己相公好,又說起舊事來,說她如何如何的換了花轎,直把葉傾羽逼得動起手來。
林渝州見她要打自己母親,也難得硬氣了一把,而且徐氏說的也沒錯,誰還能存心給他使絆子,最近還總聽她說要找長公主給他打聽關係好升官,這官是升了但人也是真的離開京城了,一想起她當初看上的是林清朔而不是他,他就有一種被人比下去的錯覺。
「你給我住口!你當初是如何嫁過來的,你自己心中沒有數嗎?還需要我再幫你回憶回憶?你若是再敢頂撞我母親,我便一封休書送你回家!再去陛下面前狀告你不守婦德!」
直接將葉傾羽給推在了地上,在葉傾羽不敢相信的眼神中挺直了背脊,最後葉傾羽無奈之下,只能妥協,收拾著行李帶上徐氏一塊滾出京城。
更加倒楣的是,他們在路上遇上了行騙的,被搶了盤纏和官文,即便是到了任上,當地的官紳也不把他們當一回事,等到京中的官文重新到時,林渝州已經錯過了最佳壓制他們的時候了,再像拾起官威卻是難上加難了。
且不說林渝州三人,那日皇后收到了林清朔的消息之後,心中更是恨趙驛凱恨得咬牙切齒,可她也知道趙文帝近些日子來脾氣越發的古怪。
他睡眠也短了,總是遇事不順心就發火,趙驛凱貫是會哄人,又是偽裝的安分守己勤勉刻苦的形象來,她只是說了一回趙驛凱的不當,就被趙文帝冷淡了一日,自那之後蘇皇后也明白了。
這便是帝王心術,這世間最難琢磨是男人的心,比男人的心更難瞭解的便是那高高在上的帝王。
趙文帝老了,人一老就會恐慌,也更加的惜命,他會害怕是不是有人在窺探他的皇位,是不是有人心懷不軌,即便是枕側曾經最信任的人也一樣。
而且她也不再是一個普通的寵妃了,她是皇后,皇后有自己的兒子,就會有**和野心,他親手將人扶到了這個位置,也親手摒棄了他的信任。
與此同時他也越發的心軟了,他的心軟不止針對他的趙秉辰,就連不學無術的趙驛淳他也心軟起來,更何況是在他面前偽裝的天衣無縫的趙驛凱呢?他開始懷疑之前聽到的看到的都是真的嗎,真正要害他的人是誰?
故而一直等到龍舟賽圓滿結束,她跟著趙文帝回到宮中,才摒退眾人無助的捂著臉跪在了他的跟前,「陛下,都是臣妾失職,擔不起皇后之位,愧對了陛下的厚望。」
「皇后這是在做什麼,有話起來說,除了你這宮中還有誰能擔起大任的。」
「臣妾失職讓煙容的孩子被綁,險些釀成大錯,即便陛下不怪罪臣妾,臣妾也無臉面面對他們夫妻二人。」說著便掩面繼續痛哭,說罷又繼續道:「還有臣妾那苦命的辰兒,方才侍衛來報,辰兒在路上被劫,至今下落不明。」
趙文帝憤怒的一拍椅背,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好大的膽子,給朕徹查此案,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擄走重臣的女兒以及朕的皇子,真是反了天了!」又怕嚇著皇后降低了聲音,「此事與皇后無關無需自責,此刻最重要的是要抓住背後的主謀,救出兩個孩子來!」
蘇皇后掩去眼角的淚,慌張的上前伏在趙文帝的膝蓋上無助的抽泣,「陛下您可一定要救救安安和辰兒,還臣妾一個公道啊。」
隨著兩個孩子相繼被救出,四兄弟也入獄被審,卻一直不肯說出背後指使者是何人,還是病著的趙秉辰見了他們一面,他們才交代了是張天城指使苟詭下令,而那兄弟四人,在關押了一段時間後,被人贖出,很久以後那四人成了趙秉辰身邊不離的四大影衛。
審問的結果一出,趙文帝大發雷霆,直指張天城為了太子的位置不受人影響,就做出如此以下犯上之事來,還妄圖傷害皇子,張天城全家被捕入獄,太子被罰幽禁太子府,太子妃張氏本就懷胎艱難,這樣的情況下更是受了驚嚇,動了胎氣,竟然跟著病逝了。
一時之間,京內風雲色變,波瀾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