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這個名字,沈煙容就覺得心跳的特別的快,林清朔幾個字在紅潤的唇齒間流連。
清朔,清冷的月光,這真是原書中最美的名字了。
只可惜名字再好聽,人長得再俊美也與她無關,現在她最為擔心的就是他為什麼要拿走方氏的屍首。
原書中對他的描寫格外的細緻,筆墨也相對的多,可奇怪的是這個男二出場的機會卻不多,以至於非常的神秘,按照沈煙容把全文看下來的經驗推敲,林清朔應該是趙驛凱陣營的。
那屬意拿走方氏屍首的是趙驛凱嗎?咬了咬下唇眸色如化不開的點墨,漆黑深邃,讓楊文波覺得氣氛有些壓抑的不自在。
楊文波還在打量她,有些摸不准沈煙容的意思,她現在是準備要秋後算帳嗎?
楊文波一開始打的主意是借救人為名,實際是囚禁沈煙容,可不知從何時起,他有了一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錯覺。
明明眼前還是這個胸無點墨,只知道享樂的邵陽郡主,但又有些他說不出的陌生感。
歎了口氣,只能是覺得自己想太多了,反正事情也是朝著他的預想在一步步發展,其他的都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麼把沈煙容留在楊家,又能讓趙驛凱滿意。
「今日讓侄女兒受了驚嚇,都是我這個做父親的管教不嚴,但我可以保證沒人會多嘴一句,以後也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沈煙容現在只想自己規劃一下接下來的事情,不想和楊文波接著打太極,敷衍的點了點頭。
這樣的態度,楊文波非但沒有不快反而很高興,這種愛答不理唯我獨尊才是沈煙容該有的樣子,方才奇怪的感覺不就消失了嘛!
「侄女兒之前說起,我倒是想起一事,今日我碰巧遇上了二皇子,洽談了幾句,他好像很關心忠武王府和侄女兒你的狀況,他如今身份不同了,沒想到還如此的有心。」
沈煙容差點忍不住要翻白眼,這個楊文波是嫌自己活得太長了不成,還跑去趙驛凱面前求關注,真是活久見!
當然她不能把真情實感流露出來,輕聲的咳了咳坐直了身子,略帶不確定的試探了兩句,裝作一副想問又問不出口的模樣。
落在楊文波的眼裡估計就成了愛在心口難開?
用一副我都懂的眼神曖昧的看了一眼沈煙容,「等二皇子被封為太子,你父親的冤案也肯定會被重審,到時候你就能回王府了。」
呵呵,這是真把她當傻子哄呢!
「楊二叔,你這院子也太小了,飯後無事的時候我想出院子逛逛,你沒意見吧。」
楊文波咯噔了一聲,有點搞不懂她是什麼意思,就看沈煙容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你女兒居然以為我是藏在金屋的外室,這小院子真是讓人生厭。」
明明不是要解釋什麼,可這麼一句話恰到好處的讓楊文波了然了,心裡憤憤的罵了一句蠢貨,本來沈煙容好好的藏在後院,他這女兒還偏要來惹事。
「出去到底是不安全,那一會我再撥兩個護院過來,遠遠的守著,你也知道如今身份敏感,還是你的安全最重要。」
沈煙容懨懨的揮了揮手,楊文波見她不想再說下去就趕緊走了,楊可琳那還要仔細的敲打才行,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沈煙容被藏在了楊家。
等到楊文波走後,沈煙容還是如鯁在喉,渾身緊繃著,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小玉背上的細軟長毛。
直到小玉舒服的喵了一聲,她才才鬆了一口氣,露出了一個笑容,小玉還真是通人性,方才那麼劍拔弩張它就乖巧的窩在自己的懷裡,讓她的心裡也多了一些底氣。
平日這會小玉早就跑走了,今天還是乖乖的趴在她的懷裡,是知道她今天煩心事很多嗎?抱在自己的下巴處蹭了蹭,謝謝你小玉。
事到如今,總得走一步算一步,楊家到底不是避風港,原先她是打算等生下寶寶之後再做打算,如今看來是不能再拖了。
沈煙容的平日裡的睡眠品質都很好,尤其是懷了寶寶之後,一直都是無夢一夜到天亮。
可今天吃過晚飯和小玉玩了一會,讓小玉睡著床榻前,她一入睡就開始反復的做夢。
一開始夢到一個和自己模樣差不多的女子,幹練的馬尾瀟灑的做派,在新單位混的風生水起,還對著她笑顏如花的說她過得很好,希望自己也能過得很好。
之後又夢到了方氏,那個溫柔剛毅的母親,就連睡著都能感覺到心口撕裂般的痛。
夢中她在撕心裂肺的哭,方氏溫柔的撫摸著她的長髮,說她是母親又怎麼會分不出哪個是自己的孩子,她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孩子,可也希望她能代替她的孩子勇敢的活下去。
醒來之後,她先是設了個靈位,祭拜了方氏,當晚的夢境還歷歷在目,她總覺得不會這麼無緣無故的做夢,尤其夢中的人是穿書前的自己和方氏。
她也徹底的放下了別的念頭,斬斷了過去,好好的經營目前的生活。
當然也暗暗的發誓,有朝一日一定要找回方氏的屍骨,立碑祭拜,同時也要好好的活下去,不讓自己和孩子受委屈。
好不容易從方氏病逝的悲傷中緩過神來,再過了幾日入睡,她竟然就夢見了那一晚的纏綿悱惻,她的嬌/喘混合著男子嘶啞的**,不斷的拉著她沉淪。
她不停的想要看清楚男子的樣子,最終皎潔的月色下,她只看到了一雙眼睛,清冷迷離,不染塵煙,又充滿著**。
猛地從夢中驚醒過來,塌前的小玉也被她的動靜給吵醒了,一雙琥珀般剔透的雙眼,圓滾滾的盯著她,輕柔的喵了一聲。
沈煙容捧著臉可恥的鑽進了被褥中,臉上一片潮紅,她長這麼大還是頭回做春/夢。
尤其是夢中的主角還是自己!真是太刺激了!
自從那日楊可琳大鬧了一場小院之後,雖然不知道楊文波用了什麼方法讓當天見過她的人都閉嘴了,但不得不說沈煙容的生活倒是變得更加的自在了。
楊文波說到做到,真的讓她能出入小院,只是不能走遠,但這樣也讓她有一種喘過氣來的錯覺。
其實她還蠻捨不得小院的,悠閒舒適,可到底不是自己的家,她需要找到一個安身立命之所,全完的屬於自己,更何況如今還有趙驛凱如芒刺在背。
她每天都在想怎麼能逼迫楊文波將她換個地方,她在等,等一個契機的出現。
直到這一日的傍晚,她逗完小玉之後,把小玉交給了巧月洗澡餵食,就由小桃陪著在院子外散步。
小院的外頭是一片林子,有翠竹和高大的灌木,難怪之前她們一直住在小院裡都沒被人發現過。
沈煙容喜歡和小桃聊天,偶爾也會從她口中得到一些八卦,譬如大姑娘楊可琳脾氣根本和外表不符,二姑娘柔柔弱弱的一年有一半的時間在生病,府上唯一的公子不是夫人生的。
聽過之後她還會發表幾句感想,自然的拉近了和小桃的關係,她倒沒想著真的出了院子,就能帶著巧月翻牆逃出去,只是決定要好好活下去了,就想更多的瞭解所處的環境。
小桃正在給沈煙容說笑話,說起楊可琳有位俊朗的表兄,兩家早年間還訂過娃娃親,只是表兄家家道中落,楊文波哪裡還瞧得上人家,自然而然的就不聯繫了。
可聽說這位表兄可還惦記著這位小表妹,去年還來打過秋風。
一想到楊可琳那副吃癟的樣子,她就想笑,什麼樣的老子就有什麼樣的女兒。
小桃倒是覺得最近郡主越來越好接觸了,她可是連那麼凶的大姑娘都要退避三舍的人,真是太了不起了,也是發自內心的想和她親近。
兩人正說起起勁,沈煙容就敏銳的感覺到前面有人,戒備的拉著小桃往後停住腳步,就看到從小路的一頭走出了個男子。
穿著普通的青色長衫,卻也掩蓋不了他的容貌,芝蘭玉樹儀錶堂堂,看到眼前的沈煙容來人也是微微的一怔,可以看出他眼中的詫異和驚豔。
禮貌的停下腳步露了個笑容,牙齒整齊亮白再加上笑容陽光,讓人下意識的就心生好感,覺得眼前的並不是個壞人。
「小生初來楊府誤入此地,唐突了姑娘,還望姑娘不要介意,小生這就走。」
沈煙容有些疏離的看了他一眼,或許是因為他長相太過無害正派,沈煙容沒辦法用對著楊文波的跋扈樣對著他,簡單的點了點頭,就帶著小桃要往回走。
楊文波至少不是每一句都是騙人的,她越少被人看到越安全。
就算當日楊可琳透露出來,她已經被赦免,但以她如今懷著孕的狀態,是不可能進宮陪什麼三公主陪讀的,還不如將錯就錯了,至少楊文波她還能糊弄的住!
看著沈煙容的背影,男子又喊了一句,「臨走之前還想麻煩一下姑娘,小生應該如何走出這林子?」
沈煙容頓了頓很想誠實的說,你是初入楊家,她也沒多熟啊!
但想想對著這樣的一張臉還真是說不出這樣的話來,「小桃,你告訴他怎麼走吧。」
小桃簡單的說了一下路線,男子認真的在點頭,目不斜視並沒有因為沈煙容的長相和身份而好奇,這讓沈煙容感到舒服。
所以在告訴了怎麼走出去之後,沈煙容下意識的就提醒了一句,「雖然不知道公子為何會誤入此處,不過最好不要和任何人提起遇見過我。」
丟下這麼沒頭沒腦的一句,就要走,男子又謙和有禮的微微一輯,「多謝姑娘提點,小生只是楊家的表親不會在此多待,姑娘也可放心,小生會守口如瓶不會對外人多言的。」
沈煙容沒有因為他的話而放慢腳步,挺直背脊朝著林子深處慢慢走去。
也沒有看到男子在她離開後,露出的探究和玩味的表情,這真是太有趣的,沈煙容竟然不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