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吐為快:“三哥,我知道改變性格和行事風格很不容易,不是說說就能做到。我理解你,這麽多年,你習慣了女人喜歡你、仰慕你、主動對你好,不管是我,還是之前你的前任們,都是這樣。”
她別過臉不看他,心情還是不斷起伏。
“中午時,我跟你說過,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後來你說這次讓我參與進來了,以後話會慢慢多起來,我感受到了你的誠意與改變,我也想著,我得配合著你找到適合我們的相處方式,所以我主動給你幫忙。”
“可下午呢?”
“下午你一個電話就接了那麽久,後來你又說要開會,一直到傍晚你才從書房出來,我一個人在廚房按照記錄的時間攪拌冰淇淋。”
說著,她停頓,抬頭就能看到牆上的那幅壁畫,曾經她的笑容有多甜蜜,現在就有多難過。
任彥東沒打斷她,靜靜聽她說完。
盛夏沉聲道:“剛開始我以為你是真的忙,後來我問你,是不是公司有急事?你說不是,就是開個會。”
緊急的會議,她理解,因為公司會有突發情況,這個誰都沒法預料,可是一般的會議都是提前安排,他明知道今天要陪她,還要安排個會議,算什麽一整天的話題?
後來她發現,就算他在廚房,他們好像也沒什麽可說的了,因為只剩下每隔一個半小時的攪拌。
其他沒活可乾,他不需要專注乾活,就要面對她,就要找話題,大概他也不知道要聊什麽,避免冷場,他就索性去了書房。
然後,夜幕降臨,冰淇淋好了,他忙完了。
其實那張卡裡,原本她隻湊足了八千萬的電影投資款,多的那一千萬,是她臨時讓閔瑜轉進去的。
他給她做了冰淇淋,她很感動,同時也想告訴他,要是感覺痛苦,就算了吧,勉強來的,總歸長久不了。
“三哥,之前你工作忙,我願意委屈我自己,我不計較,可現在我不想委屈我自己了。”
心裡的那種窒息感再次湧來。
她本來是想著來這裡,找到一個能解決她心裡那把無形刀的方式,結果還被他又摁了一下刀柄,刀尖扎的更深。
關於曾經他為了工作,有時直接忽略她,她心裡再難過也努力讓自己過去了。
盛夏說起最後一次演奏會,“你來都來了,就不能抽出兩三分鍾到後台親自把玫瑰花給我送去嗎?你讓我媽把那束玫瑰花送給我,還有什麽意義?”
那束玫瑰,母親給她時,她放在了化妝台上,一點都不想要,可臨走時,她還是舍不得丟掉,拿著了,放在了冰箱裡留著泡澡用。
那晚回到家,他也沒表現出一絲的開心,也沒問問她,她晚上心情怎麽樣.
任彥東看著她,關於下午的緊急會議,就是因為之前他隨同領導接待那個商務代表團,他缺席了晚宴,幾個項目被同行拿去。
之前跟那個代表團的某個集團合作的海外項目也陸續出現了一些問題,年前,她去小村,他去紐約就是處理後續事宜,沒想到年後還是引起了連鎖反應,天津和上海的子公司這個月出現了上遊廠家斷供的情況。
情況複雜,他不說是不想讓她擔心,不想她自責,哪知道她又多想了。
盛夏看他沉默,以為他是默認了。
那種難過在心底彌漫開來,他終究還是像對待他之前的那些女朋友那樣對她,可她並不是家裡介紹,並沒有利益牽連,只是單純的一份感情。
她得讓他知道:“三哥,我不是在紐約那次見到你才喜歡你的,我在中考完見到你時,就喜歡了。”
任彥東愣怔,本來組織好了語言要解釋開會那事,也一時忘了說。
盛夏也沒再隱瞞,“你在機場答應了給我寫字,我當真了,以為你會認真寫了寄到舅舅公司,我經常問舅舅,收到你的字沒。”
頓了幾秒,她平複著呼吸,“舅舅說沒有。後來我怕問多了,舅舅會起疑心,周末我去舅舅公司,假裝去看他,看看有沒有你寄來的字,我怕舅舅忙忘了,忘了拿給我。”
“也就是那天,我知道你有女朋友了。”
關於商梓晴那段,她也一並說了,“我跟商梓晴有矛盾,是因為我暗戀你時一直畫漫畫,她跟老師告狀,我的漫畫被沒收了。”
沉默片刻,她說:“後來.我跟商梓晴打了一架,漫畫也沒找回來。”
任彥東怔怔的看著她,什麽都說不出來。
盛夏做個深呼吸,“雖然是暗戀,但知道你有了女朋友,我還是挺難過的,我想這種難過你能感同身受,就像紀羨北求婚,你跑去了小村。”
她聲音忽然很輕,“我想我的難過應該比你還多。”
漫畫沒了,暗戀也無疾而終。
“誰想到以後還能再遇到你,你又恢復了單身,我知道你不好,知道你很冷情,甚至也感覺你在感情上挺渣的,可我還是喜歡你,怕你再次有了女朋友,我在紐約就天天跟著你去上班。”
“後來我收集你的字畫,想著要是我們能結婚,我把那些字送你做結婚禮物,讓你感動,或者心動一次,我想成為你心裡特別的那個存在,也想著你隻愛我一個人,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