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人嚇得連忙收手。轉身到角落打電話去了。
駱湛和唐染走到月洞門下,酒店安排的安保人員為難地攔在門的正中。
“抱歉,駱少爺,您不能把人帶走。”
“……”
月洞門外就是宴廳正廳,所有客人早已安靜下來,除了竊竊私語外,偌大的宴廳內任何聲音都清晰可聞。
聽見安保人員的稱呼,客人們紛紛交流著詫異的目光。
“我之前沒看錯,竟然真的是駱湛。他剛剛硬要闖進側廳裡是去做什麽?”
“他穿著的是服務生的衣服哎。偷偷溜進來的?可駱家和唐家就算為拒婚事情鬧得不和,唐家也不至於連發一封邀請函的面子都不給駱家啊。”
“你們看,他身後護著的那個女孩,是不是唐染?”
“真的是。”
“看起來這麽親密——不會吧??”
那些目光和議論明目張膽地落來。
駱湛眉眼愈寒,他改扶住女孩的手腕,把人護藏到身後。
駱湛冷聲問:“這是她的生日宴,她自己想要離開,我為什麽不能帶她走?”
那保鏢低下頭:“老太太吩咐過,唐染小姐是唐家的女兒,今天也是正式把她介紹給唐家的世交們的重要日子,唐染小姐不能缺席。”
駱湛右手護住唐染,左手慢慢捏緊了拳。他不耐與對方掰扯:“如果我一定要帶她走呢?”
保鏢還未開口,一道慢悠悠的蒼老女聲在月洞門外響起來——
“那我就要問駱少爺一句了,你是要以什麽身份、什麽關系帶她走?”
這話一出,宴廳裡外眾人都怔了下。
攔在月洞門前的保鏢們反應過來,立刻讓開身。拄著拐杖的杭老太太的身影露了出來。
她不緊不慢地走到兩人面前,停下。
駱湛面色沉冷地望著她。
杭薇眼神平如死水:“我問駱少爺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我差人給駱家送過邀請函,你卻要喬裝進來,這樣鬧了一番後,又說要把唐家的女兒從唐家的地盤上帶走……”
杭老太太皮笑肉不笑地牽了牽嘴角:“縱然唐家和駱家十年交情,駱少爺這樣行事還是太魯莽也太招人詬病了些吧?”
駱湛一字不發,隻冷冰冰地望著杭薇。直到宴廳裡先靜後動,然後議論又平複下,他終於動了。
駱湛上前半步,垂下眼簾沒情緒地盯著老太太:“我知道你想要什麽。”
“……”
和駱湛對視兩秒,杭老太太臉色微變。
她在這個少年人的眼底看見了一點計劃外的情緒——那是出離憤怒後,有些不管不顧的瘋勁兒。
瘋子是不在乎捅別人一刀後自己要流多少血的,所以他們永遠也無法預料無法算計。
眼前的駱湛,就已經接近那個邊緣了。
駱湛:“你想的是對的,我爺爺在乎駱家,也最重那些虛妄的名譽,他會為家門利益和名譽犧牲很多,會趨利避害——但我不一樣,我不是商人,我從來不在乎那些東西。”
杭薇的眼神震蕩了下:“你……”
“染染。”
駱湛突然開口。
他沒回頭,隻陰沉冰冷地望著杭老太太。
唐染站在駱湛身後,仰了仰臉。她握緊了駱湛的手,聲音很輕,還有些後怕未消的顫栗,但卻堅定:“我在。”
駱湛眼神微緩。
他回過頭,望著女孩的眼睛問:“你願意和我在一起,然後訂婚、結婚、白頭偕老嗎?”
“……!”
唐染驀地怔住。
這句話也傳進宴廳裡外無數隻耳朵裡。
即便客人們都已經有所猜測,但突然在此時聽到這樣的話,他們也不免震驚,紛紛議論起來。
在那些微的嘈雜裡,唐染回過神。她慢慢點頭。
“當然,”女孩的眼眶微微泛紅,濕潤,“我想永遠、永遠和駱駱在一起。”
“好。”駱湛慢慢俯身,把女孩抱進懷裡。他在她耳邊輕輕地吻:“這一次,我再也不會離開、再也不會忘記了,染染。”
這句話裡的深意,讓唐染眼神輕顫了下。
駱湛退開,手垂下去緊緊握住唐染的。他轉頭看向面色複雜的杭老太太。
“如你所料,我愛唐染,我可以為她做一切事情。”駱湛冷冰冰地笑了下,“但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無法忍受唐家對她做過的一切。”
“……”
杭薇的表情徹底變了。
駱湛聲音提高,宴廳裡每個角落清晰可聞:“我會和唐染結婚,但駱家和唐家不會再有半點往來——駱家將從唐家所有產業裡全面撤資。”
杭薇眼神震顫:“你、你瘋了?這樣做對駱家只有巨額的損害而沒有任何益處!你竟然敢這樣說,你有經過駱敬遠的同意嗎!他才是駱家的——”
駱湛低下頭懶洋洋地笑了聲,打斷杭薇的話。
再抬頭時,他的笑冰冷而嘲弄:“很遺憾,爺爺已經在做了。”
“什麽?”
“所以從今天起,駱家和唐家再無瓜葛——恩、斷、義、絕。”
杭老太太身形一晃,幾乎沒站住。她身旁的人連忙攙扶住她,卻被她狠狠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