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毫無防範的情況下,青牙的脖子上,被拉出了一道半尺來長的血口子,深可見骨,鮮血如泉湧般流下。
青牙捂住了傷口,鮮血從他的指縫中流出,他踉蹌著退開了幾步。
他的傷口,迅速結起了一層冰,冰冷刺骨的冰系魔法力,正在往他體內滲透。
若不是因為他是魔獸之體,皮糙肉厚,方才那一擊,已經讓他頭首分家了。
可讓青牙忌諱的並非是剛才的那一擊。
他詫異的是,最後時刻,讓他無法動彈那一個魔法。
那魔法,顯然已經超出了青牙已知的各種魔法。
難道說,他低估了這群人,在他們之中,還隱藏著更加厲害的魔法師?
青牙在人群中,尋覓起了那個暗中出手的魔法師。
他狐疑的目光,一一掃過數名學員。
最終,他將目標鎖定在了三人的身上,棄、陳憐兒和鳳天。
青牙方才暗中觀敵,早已確認了這三十餘人的人族隊伍中,劉通天和藍的實力最強。
餘下的,就是早前使用過高級魔法的三名天空魔法師。
這三人,到底誰是下手之人?
青牙忌諱著那名藏在暗處的魔法師,不敢貿然再動手。
沒有狼王的命令,那些狼崽子們也停止了廝殺。
就在青牙遲疑不決時,從身後的某個方向,傳來了一陣古怪的獸吼聲。
聽到了那一陣獸吼,青牙啐了一口。
他惡狠狠地瞪了眾人一眼,「算你們好運,狼崽子們,走。」
他仰起頭來,一聲狼嚎,震耳欲聾。
還未死的血晶狼有序地撤退,不過一會兒,狼群消失了,只剩下了一地的狼屍和人屍。
前前後後,整個過程,持續了數個時辰。
儘管青牙已經走了,可是危機並沒有解除。
學員們全都兩腿發軟,面色難看至極。
遍地的狼屍,大部分的人都受了輕傷,好在重傷的人不多,相比起來,受傷最重的還要屬兩個隊伍的隊長。
藍滾落在地,面如白紙,她方才最後時刻,躲開了青牙的殺招,可也被鬥氣近身波及,受了很重的內傷。
劉通天的情況比藍還差些,他被青牙直接擊中胸膛,身前多根肋骨折斷,這會兒只是勉強提著一口氣,沒有斷氣。
劉通天和藍雖然都是被青牙所傷,但是至少從形勢上看,方才藍在最後時刻,打傷了青牙。
算起來,藍反倒是勝了。
藍和劉通天都是大陸魔法精英營最王牌的存在,可在這名半路殺出的狼族男子的面前,卻顯得不堪一擊。
這箇中的原因,一部分是因為都天獸血界裡的血煞之氣委實厲害,侵蝕了兩人的法魂,讓兩人的修為大打折扣以外,也是因為兩人彼此爭鬥,在關鍵時候,依舊窩裡鬥的緣故。
這下子兩人都受了重傷,只能是乾瞪眼。
兩邊的學員這會兒都是心驚膽戰,一個膽子稍大些的,走上前去。
「師兄師姐,這都天獸血界的中圍太危險了,我們還是出去吧。」
其他學員們也都想早點出去。
劉通天和藍都沒有開口。
他們這一次,都失責了,若是再沒有完成任務,出去後,兩位長老必定要責罵。
可是他們眼下這個模樣,別說是領隊,只要是再遇上青牙那樣的高手,別說是救人,就算是活命都沒機會。
儘管青牙剛才是一人來的,可是方才那一聲古怪的獸吼,必定是他的同伴發出來的。
藍和劉通天此時,都不願意先開口離開,誰也不願意當退縮者。
四長老說的二十四個時辰,哪怕是沒救到人,他們也必須在獸血界內,待足二十四個時辰。
「藍師姐,我先替你看看傷口,」雲笙好心上前,想要替藍看看傷口。
她剛搭住了藍的手,藍反手一扣,雙眼死死盯著雲笙。
「你,代替我。」
雲笙怔了怔,明白了藍的意思,藍是要她代替她,帶領隊員,完成餘下來的營救任務。
只是,為什麼是她?
雲笙在這一次的隊伍中,輪資歷,輪修為,都排不上號。
唯一的優勢,還是雲笙是名醫者。
雲笙和藍只有過兩面之緣,這兩面,還都算不上愉快。
藍是天才,實力高強,可是她的性格,卻讓雲笙不敢恭維,對於藍,雲笙也歷來是能避則避。
「謝謝,」藍挨著雲笙,用只有她們倆才聽得見的聲音,在雲笙耳邊低聲說著。
聲音儘管很低,可是雲笙卻聽到了。
沒想到,這個孤傲的猶如寒冬臘梅的師姐,居然也懂得說謝字。
藍和青牙的比試,停頓不過數秒。
當時的混亂場面下,其他人都沒注意到,青牙中了時空禁制魔法。
可是藍能察覺到。
也是虧了那一個時空魔法,藍才能保住了性命,甚至在最後關頭,扭轉局面,做出了反擊。
所以說,擊退青牙的,並不是藍,而是那一名暗中出手的魔法師。
藍曾聽大長老無意中提起過,暗金導師的弟子,在魔法森林中,學了個雞肋的禁術魔法,時空禁止。
藍當時也是不屑地說,只能持續三秒鐘的時空禁止,能有什麼作用?
想不到,這一次,救了她性命的卻是這個微不足道的三秒鐘。
藍心中百味雜陳,可她沒有忘記四長老的交待,她想了想,最終決定,讓雲笙代替她成為臨時隊長。
見雲笙被選為隊長,隊裡的有幾人都流露出了不滿的神情來。
聽藍竟然指定了雲笙當臨時隊長,劉通天更加不能退縮,他咬咬牙,「憐兒,你代替我,帶領大家繼續任務。」
陳憐兒一聽,心底一喜。
「她,不配,」鳳天站了出來,讓他聽從陳憐兒的命令,不可能。
「鳳天,這裡可不是精英營,沒有長老們護著你。要麼服從命令,要麼就滾,」劉通天惱火著,他這會兒受傷不輕,可他的積威還在,那些學員們也不敢貿然忤逆他的意思。
可鳳天卻是個硬骨頭,他鼻嗤了一聲,頭也不回,徑直脫離了隊伍。
他歷來喜歡單獨行動,隊伍,對他而言,不過是累贅而已。
兩邊的臨時隊長,都這麼選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