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有些發涼,葉斯年從最後一幅畫上收回視線,臉色蒼白地握緊了巫洛的手。
從那片碧綠色的湖面上收回視線,巫洛用力回握,目光有些擔憂地落在他蒼白的臉上,柔聲道:“怎麼了?”
“沒事。”葉斯年抿了抿唇,目光沉沉地看著不遠處那片看上去有些奇怪的湖,抬了抬下巴道:“那水怎麼是熱的?”
巫洛也難以回答這個問題,他緊扣住葉斯年的手,道:“進去看看。”
遠看還不覺得有什麼,隨著距離的拉近,那種撲面而來的熱浪幾乎要將人熱暈過去。
想到那個差點將自己凍死的茫茫曠野,葉斯年皺了皺眉,眼睛卻微微亮了幾分。
這里肯定有什麼重要的東西。
低頭看了看箱子中歡騰雀躍根鬚和枝葉齊舞的詭異小草,葉斯年唇角上翹了些許,往前而去的腳步也越發堅定了。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站在水平如鏡的碧綠湖水邊,葉斯年只感覺身上熱騰騰的汗水瞬間便濕透了厚實的作戰服,伸手抹了一把臉,汗水像不要錢一般一抹就是一手,葉斯年原本蒼白的臉色被熱浪蒸得一片通紅。
溫度高到讓人暴躁的程度,加上空氣中濕熱的水汽,葉斯年皺緊了眉,身上又濕又熱,難受得緊。
隨手將手中暗紅色的木箱放在地上,葉斯年扭頭看向巫洛,道:“咱們找找看?”
“嗯。”巫洛也被熱得說不出話來,豆大的汗珠順著鬢角滾落,摔碎在寬闊的肩膀,他卻像是毫無所覺一般,沉聲點了點頭。
實在是太熱了,兩人一邊刷刷地流著汗,一邊皺緊了眉搜索了起來。
也不知是不是他們的錯覺,隨著待的時間越來越長,溫度也越來越高,要在這樣的環境下按下心中暴躁尋找到一個尚不清楚究竟是何物的線索,難度確實非一般的大。
完全提不起說話的興趣,兩人沉默著各自搜尋。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即便是強如巫洛和葉斯年,在這狂流汗的高溫環境中也實在堅持不了多久,更何況,一直沒有找到線索,心中的煩躁情緒也越來越高漲起來。
直到不遠處傳來一道“撲通”的聲音,有什麼掉進了湖水里。
兩人回身的動作快如閃電,凌厲的視線像飛刀一般射向湖面……
落在了碧綠湖面上那一點紅上……
晶瑩剔透的血紅色小草在碧綠的高溫湖水中愜意地舒展開來,莖葉內部血紅色的汁液加快了流動的速度,根鬚和葉莖隨著水波蕩漾,幾乎是以一種歡呼和感激涕零的姿態漂在湖面之上。
滿頭黑線地抽了抽嘴角,葉斯年一邊無語地盯著那奮力吸收著湖水的草,一邊在心中吐槽這水溫度那麼高說不定會將它煮熟了……
心中閃過一道快得不可思議的想法,巫洛若有所感地抿了抿唇,伸手抓住葉斯年汗津津的手,道:“咱們先到洞口那裡去。”
那株草看樣子還得泡一會兒,他們卻不能再待下去,汗水不要錢一樣瘋狂往外流,再這樣下去可不行。
心中猜測這湖水大概就是他們這一行的目標,雖然尚不知有什麼用處,但總比兩眼一抹黑漫無目的地到處尋找線索強得多,而去既然那株奇怪的草看上去如此享受,那水肯定有其不凡之處。
腦海中轉著這樣那樣的念頭,葉斯年點了點頭,和巫洛一起腳步飛快地往洞口而去。
再在這裡待下去,他都要成人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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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相對而言清涼無比的洞口等了好一會兒,這才看到明顯喝飽了水的紅色小草慢吞吞地爬上了岸,又挪動著根鬚爬進了木箱子裡。
休息夠的兩人對視一眼,巫洛摸了摸葉斯年濕漉漉的頭髮,站起身腳步飛快地往那片高溫的湖水而去。
撈起暗紅色的木箱子就走,饒是時間短暫之極,巫洛身上也止不住的又濕了幾分。
大步跨到洞口,巫洛忍不住鬆了一口氣,將手中暗紅色的木箱遞到葉斯年手中,自己則脫力一般靠著石壁坐了下來,平復著砰砰作響的心跳和粗重的呼吸。
視線不受控制地掃過他頭頂不遠處一長串讓人心驚肉跳的畫,葉斯年目光閃了閃,抱著箱子緊挨著巫洛坐下。
身上濕漉漉的,溫度雖然比在湖邊低了很多,但嚴格說來也並不是很低,這種情況下靠在一起坐的感覺並不是很好,巫洛看上去卻甘之如飴,勾著唇在葉斯年的大腿上拍了拍,道:“打開看看。”
對上他那雙含著笑意和期待光芒的異色雙瞳,葉斯年好奇地眨了眨眼,難道那株草有什麼變化?
視線投注到手中暗紅色的木箱上,葉斯年抿了抿唇,期待地打了開來。
那株晶瑩剔透的血紅色小草懶洋洋地躺在裡面,莖葉明顯粗壯了幾分,內部緩緩流淌的血紅色汁液在暖暖的光線下顯得更加晶瑩剔透,魅惑難言。
眉梢微微一挑,葉斯年墨綠色的雙眸中閃過一道明顯的詫異,睜大了眼睛看著那莖葉間冒出來的小巧花骨朵兒。
這……
視線緊緊盯住了那嫩綠色嬌小可愛的花骨朵兒,葉斯年眨了眨眼,忍不住伸手過去小心地摸了摸。
明明是由溫度高得嚇人的湖水催生而成,這花骨朵兒摸上去卻觸感冰涼,在這濕熱的環境中實在是讓人欣喜不已。
那種清涼的感覺沿著指尖傳遍整個身體,葉斯年舒服地長舒了一口氣,拉過巫洛的手輕輕按在那小巧的花骨朵兒表面。
就這樣呆愣愣地伸著食指,兩人靠著石壁靜靜坐著,就像是炎炎夏日喝了一杯加冰的汽水,滿身滿臉都洋溢著一股舒爽的情緒。
兩人相視一笑,慶祝一般抬起下巴響亮地親了個嘴兒。
心中對目標已經有了一個模糊的猜測,兩人也不再停留,抱起那隻暗紅色的箱子便相攜著往黑暗的山洞而去。
依舊是無止境一般的黑暗,雙耳只能聽到呼吸和腳步的聲音,腦海中不時劃過剛才在洞口看到的那副自相殘殺的畫,葉斯年微微放緩了呼吸,握緊了巫洛的手。
“別怕,一會兒就能出去了。”巫洛沉穩而充滿安慰的聲音響起,修長有力的手也用力地回握,像是安慰又像是鼓勵。
“嗯。”葉斯年墨綠色的雙眼閃了閃,心中稍稍鬆了些許。
等到終於走出那噩夢一般的山洞時,葉斯年才終於放鬆了繃緊一路的心。
那幾幅畫讓他忍不住心尖直顫,無論如何,他也難以想像他們會向彼此揮動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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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雨林中處處是陷阱處處是危機,一不小心就會陷入生死之境。
葉斯年不屑地勾著唇,墨綠色的眼中滿是譏誚的笑意,不屑又冷淡地看著從樹叢中突然跳出來的男人。
陳釗,潔白的羽翼、純潔的面容、乾淨透徹的藍眼睛、白色的長發服帖地垂在肩頭,整個人看上去像是記憶中神聖的天使,簡直要從身後冒著聖潔的白光。
但人不可貌相。
此人生性喜好背叛,性格兩面三刀、平常生活中偽裝得天衣無縫,每次都裝得願意為了同伴放棄自己的生命,但其實心胸狹窄忌妒心特別重,看不得別人比自己強一絲一毫,幾乎每個同伴都被坑死在他手裡。
這樣的人,即便是看上去再像天使又如何?終究只是一個卑鄙無恥的鳥人。
葉斯年撇了撇嘴,視線朝他手中土黃色的小箱子看去。
眸光倏地閃了閃。
這箱子……
葉斯年眉梢一挑,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暗紅色木箱。
陳釗同樣將視線投注到了葉斯年手中的木箱之上,那雙藍眼睛閃了閃,飛快地閃過一絲貪婪。
但是……
目光警惕又隱晦地掃了眼葉斯年身旁看上去就十分不好惹的巫洛,陳釗不動聲色地後退一步。
雖然他不知道巫洛到底是誰,但之前見過的人就有可以變形的,雖然心中疑惑,但也沒有多想什麼。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趕緊逃走。
他好不容易籠絡到的隊友被那個瘋子一樣長著黑翅膀的惡魔殺掉了,要不是身俱隱形消失的能力,他根本活不到現在……
如果是之前,他仗著人數的優勢還能提起搶奪的心。
但是現在……
陳釗抿了抿唇,抓著木箱子的手緊了緊。
敏銳地發現他的緊張和退縮,葉斯年挑了挑眉,唇邊勾起一抹惡趣味的笑。
修長的腿往前一邁,葉斯年態度倨傲地對著他抬了抬下巴:
作者有話要說:“打劫!把箱子交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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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個世界好像寫的很無聊……其實我是有點卡文……抱歉_(:зゝ∠)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