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輕聽到這句話,眉心微蹙,他重複了一遍那兩個字:「偷……情?」
君慕淺偏過頭來,看著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邊的緋衣男子,挑了挑眉:「畢竟,在其他人眼裏,我可還是個黃花閨女。」
怕惹出什麼事端,她還真的就沒有同扶風說她和容輕的事情,不過看樣子扶蘇也沒有同她師傅講。
而且她又是以慕琛嶼和溫寧蕊之女的身份住進風家,自然越孤苦伶仃越好。
所以,在和扶蘇達成交易之後,她和容輕也約定好了,在她回到慕家之前,他們盡量少見面。
結果,她這才修鍊了一會兒,他人已經悄無聲息地來了。
君慕淺並不擔心容輕會被風惜微派來監視她的那些人發現,如果他連這點能力都沒有,自然不會進來。
至於那個老頭兒,就算能發現,也不會添亂。
容輕沒答,而是道:「十三天零八個時辰了。」
「這可連半個月都沒有到。」君慕淺修鍊完一輪,也不著急接著,她眯著桃花眸笑,「輕美人,想我了?」
容輕靜靜垂眸,瞳底浮著淺淺的笑,嗓音清冷:「嗯,想了。」
「那真是難辦了。」君慕淺依舊在笑,笑得挑釁,「我還沒開始想你呢。」
話剛一說完,她的唇就被輕輕地咬了一下。
繼而舌尖觸到了一股冰冰涼涼,像是吃了一口碎冰。
容輕側著身子,用一隻手圈著紫衣女子的腰。
他的身子稍稍傾下,頭微側著,下頜的弧度光滑而美好,細膩的肌膚上,有淡淡的瑩光在流轉。
君慕淺看著忽然放大的俊美容顏,心跳倏地停了一下。
不過這一次,卻是淺嘗輒止,沒有過多的纏綿。
唇分之後,容輕才轉了轉身子,正對過來,他慢慢道了六個字:「幫你回想一下。」
那偏薄的緋唇上有著少許晶瑩,透著誘人的光澤。
未綰的墨發垂落在肩頭,襯著從緋衣中露出來的精緻鎖骨。
那雙重瞳幽靜深遠,雖然平淡,但能感覺到裏面醞釀著即將掀起來的驚濤駭浪。
秀色可餐。
君慕淺現在突然就明白了這個詞,原來這世上真的有這樣的人,你看著他,其他事情就都不想做了。
這麼看,能看一輩子。
君慕淺微微勾唇,輕笑一聲:「這回想方式,果然只有公子才能想出來。」
用身體幫她回想?
不如,來點更激烈的?
而容輕這時卻是抬起了另一隻手,覆上了她的頭,輕輕地揉了一下。
聲音幾近嘆息,帶著幾分倦意:「我想你了,慕慕。」
「我也想你。」君慕淺不再撩撥,她移動了一下身子,好笑道,「喏,床分你一半,想睡就睡好了。」
「不想睡。」容輕微微搖頭,「本想再忍一忍,過幾天再來。」
「再忍一忍?」君慕淺眸中掠過一抹促狹,她湊近了一下,眉梢眼底儘是笑,「你哪裏需要忍?」
話罷,她沒忍住伸出手:「哎,其實我很想摸摸你的腹肌,不瞞你說,我垂涎很久了。」
聽到這句話,容輕神色微頓:「腹肌?」
「我知道你肯定有。」君慕淺的手扯了扯他的衣服,斟酌了一下,「你介意我摸一摸麽?」
雖然當時驚鴻一瞥,她隔著屏風看到他的半個身子,但還是看到了那寬肩窄腰。
水珠順著他的下巴流下的時候,漫過那些細密的肌理,霧氣騰騰。
想著,君慕淺已經把眼前人的外衣給脫掉了一半。
容輕的睫羽微顫,倒是沒有阻止。
「我就知道輕美人你對我最好了。」君慕淺彎著眉眼,「你放心,我就摸一下。」
然而,就在她的手指剛剛觸到的時候,還沒數一數到底有幾塊,視線模糊了一瞬,整個人就直接被壓倒了。
君尊主懵了。
不是同意了讓她摸,怎麼還出爾反爾呢!
而且,反悔就罷了,居然又壓她,壓上癮了這是!
「別摸了。」容輕的嗓音微沉了幾分,還帶著稍稍的喑啞,「剛才身體有些不適,改日再讓你摸。」
他眉心蹙著,彷彿再強忍耐著什麼一樣。
「身體不適?」君慕淺的眼神凝重了起來,也忘記了要乾的事情,「哪裏不舒服?」
容輕沒有隱瞞,言簡意賅:「渾身上下。」
君慕淺:「……」
這是個什麼不舒服法,總得有個源頭吧。
「你起來。」君慕淺用腿頂了頂他的身子,「喝點生生造化泉,肯定就舒服了。」
孰料,她這一個動作下去——
「嗯……」容輕忽然微哼了一聲,修長的眉擰得更緊。
但是旋即,他已經起身,整理好了衣襟。
一瞬間,又恢復了禁慾清冷的模樣。
卻不知,這一聲太過性感的「嗯」,聽在君慕淺耳朵裡,不啻於烈性春藥。
君慕淺頓了頓,躺在床上按著額頭,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她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長長地嘆了一聲:「我現在知道,你到底是哪裏不舒服了。」
萬萬沒料到!
她家輕美人,委實過於純情了一些。
她還什麼都沒幹,就是摸了一下腹肌,心好累。
算了,還是不要刺激他了,慢慢來。
再這樣下去,一會兒肯定出問題。
君慕淺覺得她需要去跟扶蘇交流一下,讓他給容輕講一些這種事情。
雖然她也知道,但她一個姑娘總是講不清楚,說不定到時候還會被容輕逼問,她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而且,不能打擊他身為男人的自尊心!
「沒事了。」起來之後,容輕的呼吸也已經平息了下來,他微微頷首,「我聽說了一件事情,想著你不知道,來告訴你一下。」
「什麼事情?」君慕淺心想,這抵抗力不行,結果恢復力還不錯。
「你要去的慕家宴會——」容輕頓了頓,「一個月後就要開始了。」
「果然提前了麽……」君慕淺勾了勾唇,桃花眸微眯,「看來,風惜微沒讓我失望啊。」
聞言,容輕也像是早已料到一般,沒有多少意外:「不錯,線下來報,是風惜微去找了慕芷,然後慕芷又去找了慕家家主,繼而成功地將宴會提前了。」
「原來如此。」君慕淺眸中若有所思,「看來,風惜微派來的那些靈王高手,除了監視我以外,還有一個目的——防止我聽到這個消息。」
如果事先沒有靈柩燈那件事,她可能是不知道風惜微是個什麼樣的人。
風惜微可真的是太慣於偽裝了,面上一套,面下一套。
不要說風嫻雅那個二傻子,就連風以垣也被耍的團團轉。
故而,君慕淺早就清楚,風惜微在知道她的身份之後,不可能那麼淡定。
更不用說,她還狠狠地打了風惜微的臉。
風惜微若想爭一口氣,那就只能去找慕芷合作。
嘖,計謀倒是不錯,可在她眼裏,卻有些不夠用了。
「嗯。」容輕不置可否,「我看了外面的佈局,沒有一點死角。」
而且,也杜絕了傳音這一可能。
因為那些監視者都是靈王高手,屋子裏只要有一點靈力的波動,都能被他們察覺到。
「唔,風惜微還真的是對我關愛有加。」君慕淺笑笑,「不過,就算她封鎖得再死,我想要出去,輕而易舉。」
真把她的地遁術當擺設了?
風惜微就是典型的不知對方底細,還自以為是的世家貴女。
簡單來講,腦子都用來整一些上不得枱面的計謀了。
容輕偏頭:「需要我幫忙?」
「這個,就不麻煩輕美人你了。」君慕淺托著下巴,「我可不想讓你被風惜微看見了,說我在三個男人之間遊走。」
當然,更不想讓風惜微看到容輕的真容。
「三個男人?」聽此,容輕重瞳深眯,氣息驟然危險了幾分。
「哦,她說我把扶家的兩個公子玩得團團轉。」君慕淺百無聊賴,「也不知道是腦子怎麼長的,這種事情怎麼可能?」
話音一落,那危險的氣息又頃刻間散了去。
「確實不可能。」容輕淡淡,「扶風是你師傅,至於扶蘇……」
他慢悠悠:「他不喜歡女人。」
「咳咳咳!」君慕淺被嗆住了,差點沒緩過起來,「不、不喜歡女人?」
她可是聽說扶蘇是眾多女子的傾慕對象,但奈何這位十七公子當真是「紅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嗯。」容輕的唇角微微勾了一下,「你何時見到,他真的和哪個女子親密萬分?」
君慕淺想了一下,搖了搖頭:「這個倒是不曾。」
有人看似多情,但實則無情。
容輕淡然:「那就是了。」
「太可惜了。」君慕淺沒有懷疑這話的真假,她十分惋惜,「好好的一個美人兒,便宜了別的美人兒。」
她還打算,把她在萬靈認識的這幾個天驕俊傑,介紹給自家人。
畢竟,肥水不流外人田。
甚至,要是認識的人多了,那還能給蘇傾璃送一場選夫宴。
唉,幻想破滅了。
容輕成功地坑了一把某人之後,心情也愉悅了幾分:「慕慕,要不要出去?」
「去吧。」君慕淺沉吟了一下,「我這幾天感悟頗多,出去之後剛好穩定一下境界。」
想著,她又道:「輕美人,你等我一下。」
君慕淺站起來,凝聚著靈魂之力,將本命神符放出。
淡淡的金光流轉著,卻見下一秒——
床榻之上,竟然又出現了一個「君慕淺」!
只是那個「君慕淺」沒有任何活的氣息,像是一個木偶。
瞧見這一幕,容輕的眼神微凝了一下。
「咦,手感還不錯。」君慕淺伸出手,捏了一把床上的「君慕淺」,很是滿意,「看來,我果然有天賦。」
這是她從那個老頭兒給她的玉簡裡,學習的一種靈符——可以將本人複製出來。
靈魂之力越強,那麼複製品也就會越鮮活。
她現在還只是入門,所以做到這個地步已經是儘力了。
「現在我們走。」君慕淺又留下了一一道自己的靈力,將複製品包裹了起來,「我地遁術出去,你在外面等我。」
容輕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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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很快就在離著風家幾條街道的外面匯合了。
而那些風惜微派來的靈王,卻依舊恪盡職守,他們沒有發現屋子裏的人早已不見。
「今天就不偽裝了。」君慕淺想了想,「左右見過慕芷的也就那麼幾個人。」
而且,她還需要靠著她的面容,再下一個套。
「不過你,得帶上面具。」君慕淺瞅了一眼緋衣男子,聲音蠻橫了幾分,「而且,一會兒不許看別的姑娘。」
聞言,容輕微微搖頭,大有種失笑的意味。
他手一抬,半張銀色面具已經把那攝人的霞光遮了起來。
「滿意了?」
「滿意。」君慕淺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回去獎勵你。」
「不用回去了。」容輕忽然俯身,「就在這裏。」
君慕淺一愣,腰身又再度被他圈了起來,距離驟然拉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