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霄長老張了張嘴巴,眼中流露出了一絲茫然。
下一秒,「哢嚓」一聲,她的頭顱就崩裂了開來!
在狂暴的靈氣風卷之下,化為了齏粉。
而無頭身軀,竟還站立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地到了下去。
再無了生息。
「……」
南冥看得驚駭欲絕,冷汗涔涔。
地至尊的肉軀,比聖器都不知道要強了多少倍。
他自問他也能輕而易舉地殺掉三霄長老,比君慕淺還要輕鬆。
但是,他絕對做不到僅憑著肉軀的力量,將地至尊的頭顱轟碎。
肉軀就能爆發出如此強大的力量的,唯有……
「煉骨?!」南冥像是想到了什麼,失聲脫口,「怎麼可能……」
哪怕是他,也沒有將身上的二百零六塊骨頭全部煉完。
因為煉骨所帶來的疼痛,實在是太過難以忍受了。
自己去煉,往往會堅持不住,除非有實力遠遠超過自己的靈修施展無上修為來逼迫。
君上!
南冥現在是徹底信了,君上真的把這個賤婢當寶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說不出話來,呆若木雞。
暗中窺測的人,冰冷的眼眸之中更是殺意盛盛。
但長瑕克制住了想要動手的衝動,只是從高處冷冷地俯瞰著紫衣女子。
似乎只有這樣,他才能手握權力。
長瑕還注意到,三霄長老死去之後,靈魂竟然沒有出來。
他眼眸驟眯,忌憚不已。
靈魂可要比靈力難練,他五妹這個孩兒,不能再留下去了。
短短幾天,就已經從九級靈帝到了中品天至尊。
若是放任其之後成長下去,根本無法想象。
長瑕稍稍地思索了一下,便斂了眸中的冷光,身形一展,朝著一個方向掠去。
這個時候,天空中的劫雲還沒有散去。
君慕淺的手中也仍提著半死不活的帝曜,浮在空中。
帝曜的模樣雖然慘,可也只是身體上的疼痛。
他修為還在,只是完全動用不了。
但散發出來的靈識卻告訴他,三霄長老死了!
被慕淺殺死了!
帝曜從來都沒有這麼後悔過,他身子顫抖著,心中忍不住嗚咽出聲。
為什麼宮主還不來救他?他不是鴻蒙宮的繼承人嗎?
難道就任由他死在這裡?
依舊是一片沉寂,隨從侍衛也不敢上前。
開玩笑,三霄長老都死了,他們去豈不是也是這個下場?
「慕淺殿下,我們還是各退一步比較好。」南冥終究還是看不過去,站了取來,沉聲道,「你已經殺了清顏公主,又屠了我鴻蒙宮的一位地至尊,不如就到此為止好不好?」
帝曜對鴻蒙宮的意義太大,他就算再對其無感,也不可能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其被殺掉。
「到此為止?」君慕淺看了過來,淡淡兩個字,「不好。」
聽此,南冥怒氣更甚:「慕淺殿下,你難道非要鬧到神族和鴻蒙宮開戰的地步嗎?」
連君上,都不敢!
鴻蒙宮和神族若是一旦開戰,會毀掉半個靈玄世界。
君慕淺勾唇:「果然是不好。」
頓了頓,她冷笑了一聲:「當初,你們怎麼不到此為止呢?」
「當初?」南冥愣了一下,旋即身子就是一震。
他下意識地就看了慕琛白一眼,瞧見男人冷如冰刃的眉眼,又震了一下。
南冥強撐道:「當初是當初,何況長依本就犯了錯,少宮主他可沒有偷盜須彌山至寶,犯下此等滔天大罪。」
聽到這句話,長流和慕影都握緊了拳頭。
就算是錯,也輪不到鴻蒙宮管。
一個後來居上的勢力,有什麼權力殺神族最具有天賦的公主?
他們只是害怕了,害怕長依日後成長起來,成長到比君上還要厲害的層次,鴻蒙宮無法壓製得住。
所以,才必須要除掉!
「是麽?」君慕淺笑得寒涼,「在我這裡,我說他錯,那他就是錯!」
頓了頓,聲音冷冷,戾氣滿滿:「我定他罪,他就要死!」
南冥臉色驟然一變,不等他開口,下一秒——
「唰——!」
一滴銀色的水珠,突然出現。
水珠周圍流轉著光輝,在太陽下折射出七彩色來,煞是好看。
南冥在鴻蒙宮多年,地位也極高,自然能認出這是什麼。
「月光神水?!」
「嗖!
君慕淺屈指一彈,這一滴月光神水就沒入了帝曜的身體裡。
月光神水,腐蝕元神魂魄。
帝曜就在他的靈魂之海中,眼睜睜地看著他是怎麼一步一步地走向了滅亡。
連一點靈魂的殘渣,都沒有剩下。
君慕淺手一松,這殘缺不堪的屍體,就無聲地落在了地上。
「……」
南冥被震到了那裡,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也很是詫異,為什麼鴻蒙宮的救兵還沒有來?
再一次,君慕淺的目光緩緩地落了下來。
這次,鎖住的是南冥。
感受著那仍未停歇的戰意,南冥頓時惱怒不已:「怎麼,你還要和老夫一決高下不成?」
「老夫都沒和你計較,你殺老夫孫女和侄兒的事情。」
「殺了三個,累了。」君慕淺輕輕地笑,「所以今天,你還可以活命。」
聞此,鴻蒙宮的弟子侍從們都流露出了憤怒的目光。
太狂妄了!
你一個地至尊,殺了一個不如你的人,還來向天至尊挑釁?
果不其然,南冥的臉色陰沉了下來。
但是他不敢動手,雲弈就在他旁邊站著。
君慕淺也不在乎這些要殺人的目光,她打了個哈欠,從混元鈴中拿出了一個瓶子。
又若無其事地走到了清顏化作的那灘黑色粘稠物旁,將其全部裝了起來。
「嗡!」
靈魂之力和靈力同時鎮壓,將玉瓶完全封死。
玉瓶顫抖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停了下來。
君慕淺看著手中的玉瓶,神色微斂。
她從來都沒有放棄尋找讓執歡活過來的辦法,只是影族對於她來說,還是太過神秘。
也許,她能夠憑藉此物,找到去往陰影位面的辦法。
雲弈微微躬身:「小殿下要回去了?」
「回去吧。」君慕淺也知道她殺人還需要有個度,像是想起了什麼,警惕道,「回去之後,我可先要休息一會兒。」
修鍊的事情,容後再說!
雲弈失笑:「小殿下如今的修為已經超出了我和君上的預計,修鍊確實可以停幾天。」
聽到這句話,慕影眉梢一動,正欲說什麼,卻見雲弈已經轉頭朝著他微笑了。
「不過,殿下您的修鍊就不要停了,現在就同我回去罷。」
慕影:「……!」
造的什麼孽。
「抱歉,雲弈。」慕琛白開口了,「我想,我和小影小淺他們必須要儘快離開須彌山了。」
他不敢再待下去,他在害怕,害怕小影小淺也步上阿依的後塵。
「離開?」雲弈一怔,卻是搖頭道,「琛白,恐怕現在說這個已經不行了。」
慕琛白眼神一變:「此話怎講?」
「因為昨天,剛好到了須彌山封山的時候。」雲弈解釋道,「封山的時候,通道也全部封住了,就算是君上都無法離開。」
聞言,君慕淺雙眸微凜。
須彌山封山?
莫非,是當時其他三州崩灰之後變得不穩定的緣故?
「果然……」慕琛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不會放我們走的。」
鴻蒙宮主,卻是連這個也算到了!
人心,都被他算得徹徹底底。
雲弈眸光微動,開口道:「在這段期間內,君上會一直駐守神族的。」
言下之意,鴻蒙宮絕對不會大張旗鼓。
慕琛白沉默了一下,幽幽嘆道:「但願如此了……」
只是,難道上一次的時候,君上難道就沒有駐守神族麽?
不還是……
君慕淺也安慰道:「爹,既來之,則安之,一定會有辦法的。」
今日鴻蒙宮主沒有出現,在她的計算之內。
帝曜說是很重要,但也不是不可缺的。
若是再斬了南冥,那就不一定了。
失去一個天至尊,鴻蒙宮都是莫大的損失。
鴻蒙宮主當時在東海出手,並不是多麼看重帝曜,只不過是為了逼君上出來,一個威懾罷了。
而他,也達到了。
君慕淺回到她在神族的住處時,還在仔細思考到底怎麼才能對付鴻蒙宮主。
短時間內憑著她一個人,肯定是打不過的。
必須,得有一個完整的計劃。
而且,不能波及到神族。
正想著,一個身影倏地飄然而來。
長臂一攬,就已經將她圈入了懷中。
這懷抱十分舒適,清冽自然。
下一秒,君慕淺卻是騰空了。
「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