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域,第一次選擇要護一個人。
而且,聽著還是天域雙帝的口諭。
「唰唰!」
這一刻,眾靈修的目光再一次匯聚在了灰衣女子的身上,面露驚駭之色。
這個灰衣女子到底是什麼人?
竟然能夠讓天域站在她的身側?!
大千十域歷史以來,從來都沒有這種事情。
天域雙帝瘋了嗎……
君慕淺神色不變,她頷首一笑:「那就多謝領主前輩和兩位陛下的照顧了。」
她婆婆公公可真是好,她決定了,等到她順利地把輕美人徹底拐回家,她一定要好好地孝敬他們。
少年領主似乎有些微訝於她的淡定,輕輕點頭後又道:「魔域噬魂閣。」
「到!」魔域噬魂閣此次前來的修魔者蹭的一下就跳了起來,面色還有幾分殘留的驚恐,慌忙道,「魔域噬魂閣,支持容慕姑娘!」
眾靈修:「……」
這他娘的!
這簡直就是威脅……不,威壓!
天域的恐怖,在這一刻完全的顯露了出來。
只是天域領主的一句話,就可以讓上五域各個域界的聖地改變想法。
而現在,天域雙帝還未出現。
「作弊!這是作弊!」雲洛然都快被氣瘋了,「魔域噬魂閣已經說了要支持我,怎麼能夠更改?」
「就算你是天域領主,你也不能夠這麼霸道!」
而且,她為了得到魔域噬魂閣對她的支持,可是給他們送去了不少天材地寶。
魔域噬魂閣怎麼有臉反水?
「哦?」少年領主眯了眯墨綠色的長眸,似是困惑,「靈道大典有不能更改投票權的規則麽?」
「沒有!絕對沒有!」那個修魔者更急了,「領主大人,可以隨意更改的。」
少年領主的目光又是一轉,落在了其他幾大勢力所在的地方:「有麽?」
嚇得司雍和藥王谷的四長老直接腿軟了,都忙答了。
「沒有!領主大人,靈道大典怎麼會有這樣的規則?」
「當然可以隨便更改!」
「你、你們……」雲洛然感覺自己的肺都要氣炸裂了,她手指顫著,話都已經說不出來了。
又公然打她的臉!
不過還好的是,她還有兩票,司雍和四長老也沒有被天域逼迫,她還不至於輸得太慘。
然而,就在這個念頭剛剛浮現的時候,突然——
「既然可以更改,那我藥王谷,也支持容慕姑娘。」
雲洛然的臉已經不知曉第幾次僵住了,她咬牙擠出一個句話來:「哪裡來的宵小?」
下一秒,卻響起的是四長老驚恐的聲音:「谷主?!」
「老四,你很行。」葯無法背著手,瞥了癱在地上的四長老一眼,「回去之後,你就出谷吧。」
「不——谷主!」四長老慌了,「谷主,你聽我解釋。」
他好不容易才混到這個位置,若是被逐出藥王谷的話,他這一輩子都完了!
因為江湖皆知,連藥王谷都不要的醫師,一定品性敗壞。
「解釋個屁。」葯無法看都不看一眼,「老夫看你已經可以代替藥王谷了,剛好你自己出去再建一個,豈不美哉?」
四長老什麼也聽不見了,耳朵嗡嗡一片響,臉色慘白。
這突轉來得猝不及防,連雲洛然都懵住了。
她獃獃地站在那裡,眼睛在一點一點地變紅。
「都這麼看著老夫做什麼?」葯無法冷哼了一聲,「怎麼,是覺得老夫來不得?」
眾靈修的嘴角狠狠一抽,都選擇了閉口。
誰知道一會兒這個老頭兒會不會發瘋,他們可絕對不能夠觸霉頭。
葯無法心情甚好,他哼著小曲,踱步至君慕淺身邊:「丫頭,怎麼樣?滿不滿意?」
君慕淺眸光微眯,唇勾起:「很滿意。」
肉軀的疼痛,永遠抵不過精神的崩潰。
她倒是要看看,為什麼在心中全是心魔的情況下,雲洛然又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就在眾靈修以為事情已經要結束的時候,再一道聲音響起了,帶著幾分弔兒郎當。
「藥王谷都改了,我玄光拍賣場又怎能落在後面?」司青玄身形一動,就出現在了戰台上,「玄光拍賣場,也支持君……咳,容慕姑娘。」
「青玄?!」司雍一愣,旋即是震怒,「你一個小孩子,來這裡鬧什麼?趕緊回中域去。」
雲洛然也終於有了反應,她眼神陰冷:「哪裡來的毛孩子,還能代表玄光拍賣場了不成?真因為玄光拍賣場是你家開的?」
她這最後一票,一定能夠保住!
「不巧。」司青玄翻手拿出了一塊令牌,「還真是我家開的。」
「……」
靈道城再一次死寂了。
司雍震驚了:「這令牌怎麼會在你的手上?」
他知道這令牌是什麼,這令牌就是玄光拍賣場的號令。
令牌一出,玄光拍賣場隻認令牌,不認人。
「不在我手上,難不成在你手上?」司青玄甚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司雍,你是我親叔叔,我姑且留你一命,這麼多年你從玄光拍賣場抽取的錢財,也是時候拿回來了。」
敢給他君姐耍手段?
他要讓司雍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雲洛然徹底傻了,眼睛都泛起了白。
她身子一歪,幸好被一旁的清瀾連忙扶住,才沒有倒下。
「不,不會是的……」雲洛然怎麼也不願意相信,她瘋魔了一般地喃喃,「靈女是我的,我的!只能是我的,誰也不能搶走!」
清瀾皺了皺眉:「你冷靜點。」
不過是一個虛名而已,何必那麼在意?
可是她卻不知曉,因為前世的種種,讓雲洛然對靈女這個位置有了很深的執念。
若是不能夠得到,她所有的鬥志都喪失了。
「既然六票都是容慕大人的,那麼結果也已經很明晰了。」不老聖主長舒了一口氣,笑眯眯道,「老夫宣布,靈女之位易主,請容慕姑娘……」
話還未說完,就被一聲尖叫打斷了。
「不!我還沒有輸!」雲洛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眼睛又活了過來,「要坐穩靈女之位,還要有容顏。」
她指著灰塵僕僕的君慕淺:「可是她哪裡有?這麼臟,你們難道真想讓她玷汙靈女之位?」
「怎麼就沒有了?」葯無法目光冷了幾分,「比你這幅臭皮囊不知好了多少。」
「……」
雲洛然被葯無法這麼一說,下意識地就噤聲了。
但是旋即,她又跳腳了,還很理直氣壯:「好,比我好,她一定是易容了!」
沒錯,就是這樣。
這句話一出,不少靈修都差點笑出聲了。
哪裡還有這樣找茬的?
連腦子都不過。
他們用看傻子一樣的目光看著雲洛然,皆搖了搖頭。
好好地一個化神境,居然已經瘋了。
「她就是易容了。」雲洛然不管不顧,振振有詞道,「不信,你們問她。」
瞧見諸多目光再一次望了過來,君慕淺忽而一笑,悠悠道:「不錯,我的確易容了。」
坦然的承認,讓眾靈修一愣:「呃……」
雲洛然也很懵逼,她只是不想讓這個賤人當靈女,結果還歪打正著了?
她頓時興奮了起來,抓住了最後的稻草一樣:「快,快取消她的資格,她易容後都不怎麼好看,原來的模樣一定更醜。」
畢竟,誰會把自己往醜的模樣轉化?
可是,沒有任何人理睬她。
因為此刻所有人的視線都定在了台上,一動也不動。
一瞬間,所有聲音也戛然而止。
雲洛然有些疑惑地順著眾人的視線也看了過去,當看到一襲紫衣的絕麗女子時,眼睛瞬間放大了:「你居然……」
這個賤人,竟然就是曾經在無極森林中把她的青萍劍還有穿心鎖搶走的那個賤人!
原來如此!
她次次吃癟都是因為一個人。
「賤人!」這一刻,雲洛然的怒火達到了巔峰,「把我的太陰真火、青萍劍還有穿心鎖還回來!」
她猛地撲了過去,像一隻瘋狗,嘶吼著揮抓。
君慕淺看都沒看,直接抬起腿,一腳揣了過去,正中雲洛然的心窩。
「噗——」雲洛然當即吐出了一口鮮血,疼痛讓她手腳蜷縮,在地上不斷打滾。
她用極其仇恨的眼神看著紫衣女子,還在罵:「賤人!你這個賤人!」
君慕淺連眼神都沒有分出去,她慢慢地抬起頭來,微微一笑:「既然諸位都在這裡,那麼本座剛好宣布一件事情。」
「……」
本座?
這不是江湖上有威望的人,才有的自稱麽?
可他們都不認識這個灰衣女子啊。
眾靈修懵了又懵。
清瀾心中卻有隱隱的不妙,心臟跳得越來越快,該不會是……
不!
沒有那麼巧的。
清瀾如是安慰著自己,手卻握緊了。
台上,紫衣女子迎風而立,衣袂飄舞。
她背後是巨大的落日,晚霞似火,光芒萬丈,但此刻亦是不及她風華絕絕,傾盡天下。
紫衣女子眉梢一挑,唇角彎起,笑容冰涼,緩緩開口了。
她的聲音冷冷清清,透著森涼如雪的寒意。
一如曾經,不變分毫。
一字一語,都令人畏懼。
「我君慕淺……」
「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