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如白晝的高高天穹之中,突然就裂開了一道百丈之長的裂縫,猙獰恐怖。
隨之!
「咚!」
一個人影便從這巨大的裂縫中掉落了下來,連緩衝的時間都沒有,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
眾靈修不由一驚,都探頭看去。
發現那人影也十分的巨大,包裹在一團光影之中,虛幻而不真實。
這是誰?
靈修們都甚是茫然,不能明白為什麼天空之上會突然掉下一個人來。
而且,聽天域少君方才那三個字,似乎還和這個人有仇。
下五域之上,便是上五域了。
這個光影又是上五域之中的誰?
因為是被強行拉扯下來的,深坑之中,光影帝君的身體還在抽搐著,半天沒能恢復過來。
但他仍記得絕對不能夠暴露自己的身份,用靈力維持著光影,擋住了自己的真實樣貌。
可光影敵軍的修為卻是在這掉落的過程中受損了,不能夠阻絕所有人的視線。
幾個化神境巔峰,看得清清楚楚。
葯無法神色大變,面上是深深的難以置信,失聲了:「怎麼會是他?!」
嗯——?
君慕淺的眼眸眯了眯。
她同樣也看到了一張面容,只是她並未見過。
上五域的幾位帝君,她只見過妖後。
不過……
她能夠很清晰地感受到光影帝君身上的元力波動!
不是仙帝!
果然,仙帝只是一個幌子。
君慕淺眸光凝了凝,微微後退一步:「老頭兒,你認識?」
「認識。」葯無法眼神沉沉,聲音中還有一份殘留的震驚,「只是我沒想到,這些黑衣人竟然是他派來的。」
他傳音入密,說了一個稱謂。
聞言,君慕淺的瞳孔微微縮了縮,沉默了少許,勾起了唇:「那還真是有趣了。」
上一次對容輕出手,也是這位帝君。
若非容輕在那個時候強行蘇醒,定然是接不下帝君那一掌。
所以,這個帝君的目標其實不是她,是想用她來要挾容輕?
君慕淺的神色一冷。
她還是太弱了。
如果她能夠更強,其他人根本不會有這種想法。
眼下她家美人已經恢復了,到時候先回靈玄世界一趟,之後便要加緊時間修鍊了。
要想讓那些心懷不軌的人畏懼,必須成為他們望塵莫及的巔峰!
「嗬,嗬……」
光影帝君還不知曉他的真實身份已經被好幾個人知曉了,因為他此刻還有些茫然。
怎麼回事?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在他的預想中,天域少君是會來,但絕對不是以這樣的方式來的。
魂魄離散,重新歸體,縱然是天域少君,也至少要修養一萬年!
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恢復了?
光影帝君難以置信地看著緋衣男子,臉色狂變。
就是這種感覺!就是這種!
曾經,在他面對那對伉儷的時候,也是這種感覺。
即便還要差上那麼一籌,但是殺了他,絕對不在話下。
容輕沒言聲,只是再度抬起了手。
「嗡!」
空間一個巨盪,萬頃波瀾搖晃開來,引得靈氣暴卷。
這強悍而恐怖的能量波動,直接無視了帝君之力,將深坑之中的光影帝君再一次扯起,收入了掌心之中。
「哢嚓!」
是骨頭斷裂的聲音。
光影帝君的面容扭曲了一瞬,感受到了一股劇烈的疼痛。
這疼痛讓他元神都在顫抖,話都無法說出來。
帝君的肉軀要比其他修鍊者都要強健,他們一誕生,就已經煉體煉骨了。
但是同樣,一旦損傷,他們的肉軀也更難恢復。
所以東域帝君在被逼著斷了一臂之後,才會對天域女帝恨之入骨。
容輕微微低眸,重瞳中是一片冰封的墨色。
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威壓,讓人畏懼窒息。
光影帝君也瑟縮了一下,他有著震驚地發現,眼前的緋衣男子竟然還真的是巔峰狀態了。
他更震驚的是,他本以為他至少也會和天域少君實力一樣。
但現在看來,他竟是遠遠不如。
那麼天域雙帝……
光影帝君忽然間冷汗涔涔,直至更劇烈的疼痛在身體之中爆發開來。
頭頂上,傳來一道涼薄冷戾的笑。
這笑很好聽,讓人想起了冬天枝頭的薄雪,樹枝在風中搖曳而下。
但,說出來的話卻讓光影帝君渾身發抖。
「本君的君後,也敢動?」
君後!
眾靈修又是一驚。
君尊主竟然還是天域少君君後?!
有著如此龐大的後台,下五域根本不在她眼裡才是。
是了。
若非是天域少君君後,天域領主又怎麼會親自前來?
「不可能!」道無駭然驚呼,「這不可能!」
君慕淺一個殺人如麻的魔頭,怎麼可能成為少君君後?
這一次,道無是徹底崩潰了,他又哭又笑:「不可能,不可能……」
清瀾頹然地癱在那裡,喪失了求生的意志。
他們到底惹了什麼人?
光影帝君的恐懼最甚,他強撐著一口氣:「你……你想做什麼?」
再怎麼不濟,天域少君也是他的晚輩罷了。
不錯!
天域少君不敢殺他!
光影帝君冷笑了一聲,色厲內荏:「你若殺了我,會遭天譴的。」
容輕靜靜地看著他,眉目涼而淡,聲調微揚,一個字從唇中流出:「哦?」
光影帝君神色一駭:「你……」
後面的話卻是無吐出來了,他的面容瞬間一滯。
「哢嚓。」
「哢嚓哢嚓!」
一連串的脆響聲暴起。
眾靈修看著那巨大的光影身軀在不斷縮小,緊接著像是琉璃瓦一樣的碎裂開來。
一塊,兩塊,三塊……上百塊的碎塊散落一地,連一滴血都沒有流。
就這麼死了。
一位上五域帝君,連屍體都沒有留下。
「……」
君慕淺都是一愣。
這也太……
葯無法眼角抽了抽,壓低聲音道:「君丫頭,你說這是不是太粗暴了?」
沒錯,他就是不爽這個小子拐走了君丫頭。
「粗暴好。」君慕淺點點頭,「我喜歡。」
葯無法:「???」
什麼愛好?
容輕也不再看地面上的那些碎塊,緋袖一揮,碎塊又化為了齏粉。
葯無法的眼角抽了又抽,已經不忍直視了。
這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強了?
一位上五域的帝君,也說殺就殺了?
而且,看起來還沒用什麼力,風輕雲淡。
可奇怪的是,為何上五域帝君隕落,天道並未發生任何變化?
君慕淺也想到了這一點,擰眉看向高空。
雖然帝君有萬千化身,但是本體死了那就是死了。
而且,一旦某個域界帝君隕落,那個域界也會發生天崩地坼般的震動。
但是,現在安然無恙。
風一吹,齏粉隨之而逝。
就在光影帝君死去的同一時刻,某個地方,一個人猛地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中爆發出了強烈的恨意和怨毒,面容猙獰得扭曲了起來。
「該死!該死的天域少君!」這個人怒吼了一聲,「竟然滅了本帝的本體,可惡!可惡至極!」
幸好,他最重要的底牌還沒有暴露出來,也絕對不會有人發現他這張底牌。
這個人眼光微閃,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氣,暗忖道:現在,他已經徹底殺不了天域少君了。
他的計劃必須延遲,那麼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按兵不動,和天域雙帝保持以前的和平關係。
「哼!」他冷哼了一聲,「本帝就再忍一段時間,等時候到了,天域還是要落在本帝的手中!」
他咬了咬牙,將喉嚨中的腥甜咽下,重新閉上了眼睛,開始調息
隨著他的調息,靈道城內那些隨風而逝的齏粉,竟然散發出了淡淡的光來。
容輕抬眸,看著那幾點微光,重瞳赫然深了幾許:「原來如此……」
他轉頭,寂涼的目光第一次落在了那瑟瑟發抖的大羅金仙上。
還沒有任何動作,大羅金仙已經被嚇得大小便失禁了,面露恐懼。
容輕唇角微勾,嗓音冷感:「從洪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