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聽可還就在那裡站著,她竟然要對那個容慕出手?
還在三皇時代的時候,炎聽的實力就僅次於三皇之下,現在幾十萬年過去,其修為恐怕就算不到大羅金仙,也要有太乙金仙上層的實力才是。
蓬萊山之主比起炎聽,那也是遠遠不如。
薑青雪才是合體期,離著飛升成仙都尚遠,如何能夠在太乙金仙的面前動手傷人?
這已經不是不自量力了,這根本就是蠢鈍如豬!
妙法真仙急躁不已,可他又不能插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薑青雪朝著白衣少年暴掠而去,手掌揚起,蓋頂而下。
然而,意想中的事情卻是沒有發生,炎聽根本沒有出手,也沒有暴怒。
可薑青雪在拍出那一掌之後,身子還是猛地倒飛了出去,如若不是她及時在空中調轉了身形,恐怕她會直接摔在人群中。
「!」
包括妙法真仙在內的仙門師祖都不由一驚,死死地定住了就那麼輕飄飄抬起手來的白衣少年,這看似只是格擋的一擊,卻爆發出了難以想象的強悍力量。
金丹期能和分神期打,那已經是有違修鍊的常識了,可現在他們居然看到,元嬰上期連分神上期的攻擊都能夠擋下,而且似乎還讓薑青雪吃了不小的虧!
君慕淺擋完薑青雪來勢洶洶的這一招,先是偏頭微微頷首:「炎聽前輩,容我先解決一下這裡的事情。」
聞言,炎聽愣了一下,旋即大笑:「好好好,多久都等,你隨意去做。」
這句話,分明是在給君慕淺撐腰。
妙法真仙和薑青雪都不是聾子,自然能聽到。
君慕淺轉身,淡淡地瞥了一眼臉色難看的薑青雪,勾了勾唇:「薑青雪,我給過你面子。」
原先想著她好歹三世加起來,也是兩百歲的人了,犯不著和一個二十三歲的小屁孩計較,可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挑釁,蒼蠅被拍走又飛回來,她脾氣本來就不好,不如直接把蒼蠅除掉。
可她又不想現在就牽扯上天庭,卷進麻煩之中,那麼就姑且先讓薑青雪一段時間動不了好了。
「給過我面子?」薑青雪彷彿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面上譏諷十足,「且不說你睜眼說瞎話,而且,你也配給我面子?」
她是王母的女兒,豈容一個小小的凡人踐踏?
而且男子們看她的眼神向來都是傾慕中包含著熱烈,唯獨這個容慕,不僅不尊重她,還把她的臉往地上踩。
更詭異的是,總是在她要贏的時候,就有人出來幫他。
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薑青雪的臉色更加難看,她早就派人查過容慕的身份了,不過是大胤之中的一個孤兒罷了,連家都沒有,更不用說還有什麼人脈了。
這樣一個人,後台還能有她強?
天方夜譚!
「我若不給——」君慕淺淡然,上挑的眼眸中笑意流轉,映在唇邊卻是一片寒涼,「你方才已經躺下了。」
「嘶!」
話音一落,人群中頓時響起了一連串的倒吸氣聲。
這話可說得真是太過狂妄囂張了,一個元嬰期要讓一個分神期倒下?
不會是白日夢做多了吧?
「哎,你說他是不是太不知好歹了?都能進三皇學宮了,八輩子都修不來的福分,結果還非要和清雪姑娘杠上。」
「嘖嘖,估計是人家覺得自己連仲星淳都能打敗,所以也不將青雪姑娘放在眼裡了。」
「分神期能和合體期比?就算是仲星淳,也無法在青雪姑娘手下走過半招!」
聽到這些,厲青饒有興趣:「你和兩人都交過手,覺得如何?」
仲星淳眼光微閃,淡淡道:「青雪底子厚這不用多說,但容慕……他手段詭異。」
他還有一句話沒說出來的是——
在他和容慕對戰的時候,能夠感受到一種無上的威壓,像是遠古先天魔神降下的降臨,冷冷地睥睨著凡間螻蟻。
可那又並非輕視,而是無視,更讓人心裡難受。
且先不說薑青雪和容慕的實力如何,單單只是容慕身上的那股氣勢,就能夠將薑青雪壓得死死的。
仲星淳眼中掠過了一抹疑惑,這個容慕到底是誰?
若只是普通人,如何會擁有比手握國土的帝王還要強的氣勢?
薑青雪深吸了一口氣,強壓著內心的憤怒,沒有再開口訓斥,只因她不想自降身份和一個凡人計較。
左右她現在已經將容慕留下來了,那麼一切就還有轉旋的餘地。
她看向炎聽,沉聲開口:「據我所知,三皇學宮每收一個弟子,都要通過嚴苛的考核,容慕並沒有經歷過考核,三皇學宮若是收他,於理不合。」
炎聽聞言,頭都沒有抬,聲音冷冷:「收了就收了,你能怎麼樣?」
「……」薑青雪語塞了。
她能怎麼樣?
她難不成還有能力逼著炎聽把容慕逐出三皇學宮?
三皇學宮的地位要比蓬萊高太多了,蓬萊背後是天庭沒錯,可天庭又怎麼比得了洪荒六聖?
可如果容慕真的有朝一日被哪一位天道聖人收為了徒弟,那麼她真的是望塵莫及了。
薑青雪神色晦暗了幾分,知曉自己沒有辦法從炎聽這裡阻止容慕進入三皇學宮,於是又轉頭,看向白衣少年。
她眸中多了幾分厭惡的神情:「容慕,你沒參加考核就進入三皇學宮,心中不覺羞愧?」
「為何要羞愧?」君慕淺挑了挑眉,「我有沒有參加考核,關你屁事?」
「你、你……」薑青雪被這汙穢之語氣得渾身發抖,可她更受不了的是白衣少年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路邊的一塊擋路石,清明一片,不含任何傾慕的情愫。
「你不羞愧,我都替你羞愧。」她冷聲道,「我薑家也好歹是地皇陛下的後代,豈能看見你侮辱陛下遺風?」
就算三皇學宮要收徒,也應該是收她才是。
論尊卑,她是王母之女。
論親遠,她是薑家小姐。
聽到這句話,君慕淺不由沉默了下來,沒有回答。
見此,薑青雪才又冷冷道:「沒話說了?識相點,你最好主動退出。」
君慕淺按了按眉心,這才抬頭看了她一眼,像是匪夷所思,勾唇笑了:「你有病?你替我羞愧?你是我爹還是我娘你替我?臉這麼大,你怎麼不用臉走路?」
薑青雪一懵,繼而是難以置信:「你說什麼?」
「哈哈哈哈!」白闕直接笑出了聲,「小兄弟這話說得可真是深得我心,不錯,有些人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臉。」
其他修鍊者們面面相覷,也壓低聲音討論了起來。
「薑青雪今日很不對頭啊,她說這種話沒過腦子吧?」
「還替別人羞愧,這麼多管閑事?」
「以前沒聽說青雪姑娘這般不識抬舉,不會是中邪了吧?」
聽著這一句句話,薑青雪再也無法壓製住自己的憤怒了,她冷笑了一聲:「我不是你爹也不是你娘,我是你要磕頭跪拜的祖宗!」
君慕淺眸光驟冷,無波無瀾的瞳底,殺意倏地破冰而出。
「你既然執意要進入三皇學宮,侮辱三皇遺風,我便替三皇陛下好好地教訓一下你。」薑青雪手一抬,一把長劍就幻化了出來,「打贏我,你才能進三皇學宮。」
君慕淺淡淡地看著她,突然道:「若不能呢?」
「不能?」薑青雪冷冷,「不能你自然還是蓬萊的人,不進鬼煉宗,你就要被廢丹田。」
妙法真仙驚喝了一聲:「青雪!」
「我說的是,若你不能。」君慕淺勾了勾唇,「而且我贏不贏你,我依然能進三皇學宮。」
「不錯。」炎聽這時才開口,聲音冰冷,「小小合體期,螳臂當車,自取其辱。」
薑青雪面色一白,她身子顫了顫,才勉強維持住站姿,神色依舊高冷:「你若能贏我,我豈不是成了廢物?」
「好——」君慕淺輕笑,「一會兒,記住你這句話。」
「狂妄!」薑青雪見炎聽並沒有要出手維護的意思,放下了心,冷喝了一聲,「那就來看看!」
她握緊長劍,足尖在地上一點,就掠上前去。
位於空中,薑青雪衣發飄飄,冷聲道:「此劍,名為飛雪。」
比鬥之前通報兵器的名字,也是一種比鬥傳統。
這話一出,下方頓時有人驚呼:「傳說中由昆崙山石鑄造的飛雪劍?還經歷了寒池淬鍊?」
薑青雪冷冷:「到你了。」
君慕淺眸光淡淡,抬手靈力一揮,一道風掠出,捲動了遠處的柳樹,帶回來了一根柳枝。
這個舉動,讓眾人都愣了一下。
這是在做什麼?
君慕淺將柳枝纏在手腕上,挑眉一笑:「此物,名為打狗鞭。」
「……」
這三個字落地之後,一片死寂。
容慕這是在故意侮辱薑青雪?
不僅隻用一條柳枝作為和飛雪劍相抗的兵器,還取了這麼一個名字?
「好,好,我……」薑青雪差點被氣昏過去,她面色通紅,是被氣的,渾身顫抖,怒喝道,「我殺了你!」
「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