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十分鍾後,有人被服務生領進包間,站到她面前:“不好意思白小姐,久等了。”
白千迎抬頭,在看到眼前的人後,又下意識往他身後看,似乎在找什麽。
周秘書放下手中公文包,坐下:“白小姐你好,好久不見,我是遲總的秘書,姓周。”
上次見面是遲忱宴跟老同學談生意的那次,白千迎自作主張跟著那位同學去了,見到遲忱宴,當時周秘書也在場,兩人見過。
白千迎對著周秘書擰了擰眉:“忱宴呢?”
周秘書臉上還是那副公式化的表情:“遲總下班回家陪夫人了,很忙,所以是我來跟你談。”
似乎是為了提醒女人直呼姓名的冒犯,他加重了“遲總”兩個字的音節。
白千迎沒想到遲忱宴找她結果卻只是派了秘書來見她,聽到那句“回家陪夫人”,尤為刺耳。
“有什麽好談的嗎?”她臉上表情恢復了平靜,淡淡啟唇問,“我很忙,沒什麽事就先走了。”
周秘書表情則比她更為淡定,淡定到宛如一個工具人:“我這次來是想告訴白小姐,請停止消費遲總跟您十年前的事情,也請停止再主動出現在夫人面前,白小姐是明理的人,既然回國想在國內發展,就請尊重遲總和夫人。”
白千迎一邊喝咖啡一邊聽,聽到最後,握著瓷杯把手的指節收緊,骨節泛起青白。
不過她收緊的指節很快就送下來,她放下咖啡杯,直面周秘書。
“是忱宴讓你這麽跟我說的嗎?”
她笑了笑:“他怎麽不親自來跟我說這些。”
“白小姐。”周秘書一直板著的臉上似乎終於有了表情,鏡片下的眼睛折射出一絲不耐。
白千迎仰起頭:“我並沒有消費任何人,請你回去轉告忱宴,那段感情不止屬於他也屬於我,我沒有廣而告之所有人那個男主角是誰,請他放心,我只是在懷念屬於我的過去,除非他可以把記憶從我腦海中剝奪。”
“我也並沒有主動出現在誰的面前,我現在在s市,碰到誰都是正常。”
“另外,我如今選擇回國發展,聽周秘書的意思,是只要我稍有不慎,想起了屬於我的記憶,就會被封殺,更或者是毀屍滅跡嗎?”
“我並不覺得這種做法合理,亦或者說,符合他的身份。”
她說完最後一句話,拿起手包,直接起身離開。
周秘書仍舊坐著,格式化的臉終於放松,表情十分複雜。
之前那個一句警察掃黃就嚇跑了的十八線,跟如今這位一比起來,段位簡直是天差地別。
家裡,遲忱宴在電話裡聽了周秘書的回報,皺起眉。
他放下手機,找路梨去哪兒了。
路梨的電影即將進入宣傳期,她沒有當甩手掌櫃,每個環節都監督著,最近突然開始忙了起來。
遲忱宴找到書房,看到路梨對著電腦,手邊一杯水,戴著耳麥,神情嚴肅,似乎在開線上會議。
路梨聽到動靜,看到他進來,忙衝他擺了擺手,示意不要打擾。
遲忱宴安靜退出去。
大約半個小時後,路梨從書房裡出來。
周秘書又打了個電話給她匯報。
然後聽了一大段什麽“這也是屬於我的過去”“碰到誰都是正常”“符合他的身份”等驚世白蓮語錄後,路梨愣住了,如果不是當事人,她甚至還想給這個女人豎個大拇指。
遲忱宴吸了口氣,臉色並不好看。
之所以讓周秘書去,是他並不想一開始就做的太過分,算是敲打,讓她知道收斂,只不過到了現在,聽到她所謂的答覆,那種厭惡便直接從心底裡湧出來。
路梨看了看遲忱宴,正想說用不著跟白蓮計較否則會乳腺結節,但轉念一想,又發現這話可能不太適用於男人。
路梨往遲忱宴身上蹭了蹭:“看,還是我比較好對不對,你有沒有後悔沒有早一點遇到我?”
“啊不過你即使那個年紀遇到我好像也沒什麽用,你高三我初三,我還是個初中生。”
“不過初中生又怎麽了。”她接著又否定自己上一句話,自言自語著,“初中生就沒有吸引力了嗎,長得好看不就行,我讀初中的時候也有很多高年級男生追的。”
遲忱宴望著自言自語的十分認真的路梨,伸臂輕輕摟住。
“是,”他說,“我後悔了。”
路梨趴在他胸口,手指去玩他襯衫第二課紐扣,忍不住笑:“初中生也看得上啊,你好變態哦。”
遲忱宴摟著路梨,眉眼的戾氣消散,表情逐漸柔和下來。
路梨打了個哈欠,倦懶地說:“已經警告過了,下次再這樣不用客氣,直接送到非洲好了。”
遲忱宴:“嗯。”
路梨又覺得憑什麽白千迎總膈應她,她也要膈應一下白千迎,至於膈應白蓮的最好方式,當然就是秀恩愛。
以前要麽都是單方面要麽就是被偷拍,都沒有正大光明的雙向秀一下。
怎麽秀呢?
讓遲忱宴注冊個微博,發個“我愛你”艾特她,然後她轉發回個“我也是”?
路梨被土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況且專門注冊個微博只為了秀恩愛,這也顯得太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