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浮白幫她拉開副駕駛位的車門,“還沒送過你整束的鮮花,想送,就買了。”
向芋坐進車裡,想了想:“明明送過啊,有一年情人節,你不是送過了嗎?你忘了?”
他當然不會忘了。
只不過那時候的花束,不是他親自去買的。
不像這束,每一枝都是親自挑的,總覺得更有意義一些。
向芋抱著花束,一邊甜蜜,一邊又不免勞神地想:
完蛋了,指著這個男人節約開銷,簡直是不可能。
晚上吃過飯,她收拾好金銀細軟,抱著一大兜子東西,去找駱陽:“這是我的所有值錢貨了,阿陽你找個地方買了吧,應該能換一點錢”
駱陽茫然地看著一堆珠寶。
光鑽石耳朵就十來隻,還有鉑金項鏈,黃金手鐲,鑽石項鏈,鉑金腳鏈,一大堆東西。
最耀眼的是一枚粉鑽戒指,得好幾克拉,燈光下直晃眼。
“向小姐,您是缺錢嗎?”
向芋壓低聲音:“我缺什麽錢,我不是怕靳浮白錢不夠麽!”
駱陽瞬間笑了,還沒等說什麽,靳浮白正好從門外進來,看一眼桌上的珠寶,隨口笑問:“開展覽會呢?”
“靳先生,向小姐說要把這些賣了,讚助你。”
靳浮白意外地揚起眉梢:“讚助我?”
“是駱陽前陣子說的,他說你沒錢了”
被說沒錢的人忽然笑了,點點頭,大方承認:“是沒以前有錢,不過我送你的東西也不至於賣掉。”
說著,他拿起一對金鐲子,細細打量,然後逗她,“前男友送的?”
“什麽前男友!”
向芋伸岀手腕,“滿月時候家裡老人送的,這圈兒的尺寸多小啊,我現在哪能戴進去?”
她明明那麽拎得清的一個人,一頭栽進愛情裡,為了男人,連滿月時候的金鐲子小金鎖都拿出來了,還準備賣掉支持他。
怎麽就這麽惹人愛呢?
靳浮白拉著向芋的手腕握了握:“我看現在也太細,該多吃點補補。”
晚上睡前,向芋湊到靳浮白面前,戳一戳他的肩膀:“靳浮白,我有問題問你。”
燈光朦朧,她的發絲柔順地掖在耳後,睫毛在下眼瞼上投下一小片陰影。
十幾年前在校園裡,靳浮白聽大學教授講課,當時教授說過,有些女人的眸光,是柔情瀲灩的。
此刻的向芋,應該就是如此。
也許是因為,上一次她這樣在床上嚴肅地叫他的名字,是問他女人給男人口那類的問題。
靳浮白不由自主地,往下流裡想。
可向芋完全沒想這些,她蹙起眉心,還在擔心靳浮白的財務狀況。
她本來是不想提及的,可今天那堆首飾已經被靳浮白看見了,索性也就攤開了說吧。
向芋清一清嗓子:“我有幾十萬的存款。還有啊,那天我問過周烈了,公司對面的辦公樓,租金要比我們高一些的,對面的面積好像也比我們大,得有1700多平米了吧?租出去也是能賺好多好多錢的。我那些首飾什麽的,賣了都沒關系,反正我都有戒指了”
她手肘支著趴在床上,神色認真,掰著手指頭想要幫他籌錢。
這個姑娘,她明明是最拎得清的,也明明是最趨利避害的。
她那麽聰明,當初聽聞李冒說過卓逍,就已經見微知著了,這麽多年,她卻從來沒想過去愛一愛旁人。
哪怕她心裡認為,他已經快要破產,窮到快去要飯了。
靳浮白眼裡漫著他的所有柔情,湊過去,在向芋耳邊,輕聲說了一個數字。
向芋一激靈,哆嗦著問:“負、負債?那麽多?”
“傻了?是存款。”
她很是不解:“可是駱陽不是說,你沒錢了嗎?”
靳浮白被她逗笑了:“他只是說他花光了我放在他那裡的一部分,駱陽又不是我老婆,我還能把錢都放他那兒?”
頓了頓,他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又說,把錢都轉給你算了。
向芋嚇了一大跳:“轉什麽轉!我的銀行卡能不能存下那麽多錢都不知道,你自己收好吧!”
“普通銀行卡,存錢也是沒有上限的。”
靳浮白吻她一下,笑著說,“別亂擔心,知道麽?”
“可是我看過新聞的,都說你們那個集團出問題了,不是快要倒閉了麽?”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他說。
這話稍微有一點安慰到向芋,她那一臉超脫平常的精明算計立馬褪去,松了一口氣:“那你不早點說,我還想著,要不要下班再去兼職呢。”
怎麽就這麽能擔心呢?
不都做好打算,他敢回來找她?
真是一點都看不得她皺眉的樣子。
靳浮白深深沉沉地望著向芋,最終把人拉進懷裡吻。
吻著吻著,他先笑得嗆住了,笑完才說,這輩子你是沒什麽為錢操心的機會了,要是真那麽想做窮人家的媳婦,那他下輩子托生時,生得窮一點。
但這個姑娘,對外是一條鹹魚,對他,好像總有操心不完的事情。
她躺下沒有幾分鍾,又直直坐起來,看著靳浮白:“靳浮白,我突然發現,你應該是個很搶手的男人吧?”
不知道她怎麽想的,過去他難道不比現在搶手?也不見向芋那時候有過緊張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