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芋!你不摳門能死是不是?”
“是~啊~~~”
向芋傷了的手腕是右手,端咖啡杯有些吃重,疼了一瞬。
她包裡帶著止痛噴霧,拿噴霧出來時,帶出一串挺繁瑣的鑰匙鏈,掉在瓷磚地面上。
正好滑落到唐予池腳邊,他用腳勾過來,幫她撿起:“你這鑰匙鏈好像我爺爺那個年紀的人會用的。”
小木頭的牌子,上面還刻了字,唐予池讀著讀著笑出聲,“相知相愛?永遠幸福?你現在對靳浮白瘋魔成這樣?這鑰匙扣比你乾媽的都肉麻啊?”
“不是我瘋魔,是他。”
最近靳浮白真的有些“迷信”。
某次在景區閑逛,向芋上了個洗手間的功夫,出來時,他就穿著他那件上萬塊的襯衫,站在旅遊紀念品小攤前,拎著一串木頭鑰匙鏈,認真地聽人家說,這是愛情木,和對象一人一個,保證長長久久。
難為他兜裡居然有零錢,還真買了。
向芋以為他是覺得攤前老人說了半天不容易,不想他還挺認真地把他們兩個的鑰匙鏈都換上了,說是長長久久。
“後來去登山,到山頂那種在鎖頭上面刻情侶名字,就是鎖在棧道邊的那個,他也買了。”
向芋抿一口咖啡,問唐予池,“靳浮白今年也30歲了,是不是老頭子都這樣啊?”
唐予池:“......”
他不太想說話,他覺得自己被秀了一臉恩愛。
陽光透過一旁的窗子照進咖啡廳,黑森林蛋糕濃鬱的巧克力和車厘子果醬味道,令向芋舒適地眯了眯眼睛。
唐予池咽下一口蛋糕,卻突然露出奇怪的笑容,像是嘲諷。
“幹什麽這樣笑?”向芋問他。
“沒什麽,春節時,安穗來找過我。”
唐予池放下金屬小杓,看向窗外的步行街,“她當時說你處境挺不好的,讓我勸勸你。”
聽見安穗的名字,向芋這種鹹魚性子都忍不住皺眉,她緊張地盯著唐予池,生怕這少爺說出什麽關於“舊情複燃”的話來。
明知安穗見不得她好,沒安好心。
她也只能拿自己開刀,轉移話題,自己衝鋒陷陣:“那你當時怎麽沒勸我?”
唐予池瞄她一眼,看她滿臉警惕,忽然笑了:“你那麽看著幹什麽?我和安穗沒什麽,倒是你,安穗說褚家有意和靳浮白聯姻?這事兒本來我不想提的,你倆感情這麽好,肯定也有分寸,我就是忍不住八卦一下,你怎麽想的......”
其實那個瞬間,向芋真的很平靜很平靜。
甚至聽到唐予池說他和安穗沒有又攪合到一起,她還松了一口氣。
向芋挖了一口黑森林蛋糕放進嘴裡,聲音稍顯含糊:“褚琳琅麽,我知道。”
她不會不知道。
在網球場打球或者在李侈場子裡,偶爾在洗手間或者更衣室,那些女人都會談論這些。
“褚琳琅”這個名字,她真的一點也不陌生。
見唐予池一臉驚詫,向芋笑一笑,很輕松地開口:“我上網查過的,這個女人比我大三歲,女強人的感覺,特別有氣質,不過長了一張很奶的臉,和你似的,特別顯小。”
她歎了一聲,“還挺好看的。”
唐予池瞪著眼睛:“不是吧向芋,你心胸那麽寬廣的嗎?情敵你都誇得出口?”
向芋只是淡淡一笑,她清醒地想:
褚琳琅不是情敵,她只是,有可能會成為靳浮白聯姻妻子的人。
這樣的女人不是情敵,靳浮白如果愛上褚琳琅,她才算情敵。
遇見褚琳琅本人,是在一個珠寶店。
那幾天帝都市陰雨連綿,天氣實在是不怎麽樣,向芋自己也沒想過,她會在這麽爛的天氣裡,在家以外的地方,看見靳浮白。
因為天氣不好,早晨出門時她多穿了些。
結果商場裡十分貼心,開了一些暖氣,逛街逛到一半,她感覺有些悶。
難得靳浮白沒跟在她身邊,向芋十分快樂地在商場裡排隊,買了一碗冰淇淋,拿著邊走邊吃。
出了商場沒走幾步,一滴雨落下來,向芋咬著木製小杓,思索半秒,往對面珠寶店走去。
珠寶店的屋簷足夠大,能夠避雨,等她吃完冰淇淋,還能進去給她的戒指換一下透明魚線。
她看了眼手上的戒指,一晃也戴了一年半了。
再抬眼時,向芋就這樣毫無預兆地看見了靳浮白。
他站在珠寶店裡,穿著熨燙妥帖的西褲,深藍色襯衫,袖口卷在手肘處,看起來十分漫不經心。
身後是殷勤看著他的店員,靳浮白很隨意地靠在珠寶櫃台上面,背景璀璨,可珠寶也並沒有比他引人注目。
也是因為這樣,向芋看了好一會兒,才注意到,他身邊一米遠的位置,站了個女人。
如果不是那個女人掛著滿臉笑容地同他說話,向芋都沒意識到她和靳浮白是同行。
看清了才發現,那個穿了寶藍色連衣裙的女人,就是褚琳琅。
向芋在看清的瞬間皺眉,她像個媽似的,嫌棄地想:
怎麽這個褚琳琅個子這麽矮?
她哥哥褚玨不是挺高的麽?
確實是,配不上她家靳浮白。
靳浮白手裡拎著一條藍鑽項鏈,項鏈墜在空氣裡晃晃悠悠,他看得算是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