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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刺客傅湛滿身酒氣,實在是熏人得緊。
沈嫵有些嫌棄的推了推他。傅湛看著沈嫵嬌嬌俏俏的模樣,順手握著她的小手放到嘴邊親了親,然後轉身去沐浴。沈嫵聽著傅湛沐浴的聲音,一時燒得臉頰通紅,困意消散,乾脆將腦袋埋進大紅色鴛鴦戲水繡枕中。
悶得有些透不過氣了,這才側過身來大口大口的喘氣。
沈嫵聽著屏風那邊的聲響,瞧著傅湛大抵是洗完了,這才擰起了眉頭。雖然她對於男人不大瞭解,可傅湛這般的身份,居然連伺候沐浴的丫鬟都沒有,實在是奇怪。外頭皆道祁王傅湛不近女色,可種事兒未免太過了些。若是傅湛真的不喜歡和女子接近,那麼為何一開始見著她就毛手毛腳的?
正想著,傅湛卻已經沐浴完急急上了榻,一把擁住懷裡的小嬌妻,湊上去親了一口。傅湛見懷裡的妻子緊繃著身子,遂道:「別怕,本王又不會吃了你。」
沈嫵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
傅湛曉得她有些緊張,便靜靜看著她的臉,瞧著這白嫩嫩的臉頰和水汪汪的眼睛,傅湛一時把持不住,便湊上去親她的嘴。沈嫵知道今日是他倆的洞房花燭夜,依著傅湛的性子,這夫妻之禮是不可能不行的。她自是做好了準備,可傅湛卻是出奇的溫柔,讓她緊繃的身子漸漸放鬆了下來。他倆不是沒有親吻過,可眼下衣衫單薄的在被褥中,而且還是夫妻的名義,那也不單單是親吻了。
原以為,瞧著傅湛這般溫柔的舉止,這洞房也不會像書中所寫的那般疼。她自小就嬌生慣養,受不了一丁點的疼痛,心裡頭便有些擔心,可這會兒卻是隱隱放心了。只是沈嫵畢竟是姑娘家,沒有經歷過這些,意亂情迷之時,那嵌入身體的疼痛幾乎要了她的命。
一時當真是「金針刺破桃花蕊,不敢高聲暗皺眉」。
沈嫵一點兒都不覺得這床笫之事有如何銷魂,反而覺得太過遭罪,可偏生傅湛不依不撓的,像是怎麼都吃不夠的饕餮。她都疼得哭了,他也不過是停下安撫,然後繼續撻伐。起初她還想著,以傅湛的身份和年紀,不可能沒有碰過女人,以前她不介意,那是因為她壓根兒就不打算嫁給他,這會兒成了他的妻子,她卻有些不舒坦,總覺得無法忍受自己的夫君去睡別的女人,還和別的女主作那麼親密的事情。
可是這晚之後,沈嫵卻明白了,傅湛這般的生疏,肯定是個沒開過葷的。
想到這個,沈嫵對傅湛的粗魯也多了幾分心軟。
可是一想到那種親密,沈嫵只覺得傅湛這人不但臉皮厚而且還不嫌髒,每個地方都……沈嫵臉紅得發燙,這身體也軟趴趴的任由傅湛翻來覆去的折騰。迷迷糊糊間,她好像察覺到傅湛抱著她去沐浴,傅湛似是又有些蠢蠢欲動,她委屈的嗚咽了一聲,傅湛也就不再折騰她了,只親親她的臉,沐浴罷就抱著她上了榻。
之後她困極了,只得依偎在身側之人的臂彎中沉沉睡去,因是累得眼皮子都抬不動的,也就沒有力氣去管身側男人不安分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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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要去宮裡見綰妃和嘉元帝,所以必須一大早就起來。沈嫵被身邊的男人喚醒,瞧著那那雙墨黑的眸子,又羞又惱,有些不想理他。
吃飽的男人總是特別好說話,傅湛這會兒也有足夠的耐心哄她。瞧著妻子生氣了,便柔聲道:「阿眠,是為夫知錯了,不生氣成不成?」她那麼好,他自是愛不釋手留戀不已。
而且說實話,昨晚他真的沒有盡興,念著她是初次,加之今日要進宮,所以也不敢怎麼折騰她。之前他一直沒有嘗過男女之事,總覺得不舒坦,而昨晚的滋味卻讓他嘗到了甜頭,令他食髓知味欲罷不能。傅湛靜靜擁著懷裡的妻子,讓她玲瓏的身體緊緊貼著他的身子,腦海之中又想起昨晚的旖旎景致,便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察覺到傅湛的變化,沈嫵忙掙扎著從傅湛懷裡出來,就怕他這個沒正行的繼續折騰她。
傅湛卻啞聲道:「別亂動,再睡半刻鐘咱們就起來,嗯?」饒是他再如何的□□熏心,還是曉得分寸。說完之後,傅湛便繼續道,「今日進宮,母妃不會為難你,至於皇后和徐貴妃,若是敢說什麼,你敷衍一下便成。」
成了皇家的媳婦兒,沈嫵的壓力還是頗大,不過聽著傅湛這般叮囑,一時心裡就暖了幾分。成親之前,她對傅湛不能說是一點兒感情都沒有,可到底是不情不願的,總覺得一個聖旨就將她指給了傅湛,有些欺人太甚。而現下,她倒是覺得,嫁給傅湛興許也沒有那般的糟糕,不過……若是他不再折騰她,那自然是最好的。
沈嫵是個知分寸的,在定國公府的時候,偶爾偷偷懶倒也沒什麼,畢竟老祖宗也慣著她,而眼下卻是不能這般任性了。沈嫵伸手搖了搖床頭的銀鈴準備起身。只不過這一起來,就發現渾身酸痛,沈嫵抬頭瞪了一眼雙眸含笑的始作俑者。
穀雨和立夏進來伺候沈嫵梳洗,沈嫵如往常一般由兩位丫鬟伺候著,卻見久久沒人進來伺候傅湛,一回頭就瞧著傅湛從榻上起來,拿起衣裳準備自己穿衣。沈嫵突然想起娘的叮囑,一時有些猶豫,卻還是慢吞吞走過去伺候傅湛穿衣裳。
傅湛倒是有些受寵若驚,沒想到她竟然會這般主動,可低頭看著她毛手毛腳的樣子,知曉她從未做過這種伺候人的事兒,也不由得笑出了聲,道:「本王知道阿眠賢慧,這換衣的活兒以後慢慢練也成。」說著,傅湛低頭親了一下沈嫵的臉,「去梳妝吧。」
沈嫵如何不知道傅湛是嫌棄她笨手笨腳,可偏偏她沒有理由反駁。成親之前,她對他倒是理直氣壯的,可一成親,總覺得自己矮了一截兒似的。她這般也算是刻意討好,畢竟她再如何的任性,那也是出嫁之前的事了,沈嫵想了想,便問道:「平日裡伺候王爺穿衣梳洗的丫鬟呢?」
傅湛聽著,卻笑了笑,執著沈嫵的手道:「你放心,本王不喜人碰觸,這清白身子可是留給王妃的。」虧得他不喜丫鬟近身,不然瞧著這架勢,估計以後也是個醋罎子。
沈嫵立馬從傅湛的話語中聽出了他的意思,忙呢喃道:「我才沒有……」
知道她臉皮薄,傅湛也沒有說什麼,只道:「是本王怕你誤會,所以才解釋一番。阿眠這般賢良淑德,自是不會吃這點小醋。」
沈嫵不悅的瞪了他一眼。
既然他不稀罕自己伺候,那沈嫵也樂得清閒,坐在妝奩前的繡墩上任由穀雨替自己梳妝。已嫁做人婦,自然要梳婦人髮髻,沈嫵瞧著鏡中媚眼如絲、面若桃李的這張小臉,只覺得連自己都有些不認識自己了。
——不過是一晚,她就從一個剛及笄的小姑娘變成了一個美貌少婦。
今日要進宮,穀雨自是使出渾身解數替沈嫵梳妝。
瞧著今日王爺同王妃這般的恩愛,她們當下人的也歡喜不已。昨晚王爺可鬧騰的厲害,那雕花架子床吱吱呀呀響了許久,也不知王妃這嬌嬌的小身板能不能撐得住。今早見著果真是嬌弱無力,卻如沾了晨露的牡丹花一般的嬌媚。
王爺待王妃是真的好,早就做好打算讓王妃住在這正熹院。這到底是不合規矩的,可這王府的規矩畢竟王爺立的,而且王府後院連一個妾室都沒有,就連伺候的丫鬟也是極守本分的。
沈嫵換上了一聲流彩暗花雲錦宮裝,下身是一條牡丹薄水煙逶迤拖地長裙,因是新婚,這裝扮自是要喜氣。沈嫵本就是生得一副嬌豔明媚之姿,眼下經過精心裝扮,換上顏色鮮豔的衣裳,自是豔光四射妙不可言。沒有女人不喜歡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沈嫵看著也歡喜,只是她曉得嫁做人婦之後自要低調。
傅湛也換好了衣裳,上前打量了一番自己的妻子,細細端詳了一番,然後從妝奩中找出那個赤金石榴鐲子戴在她白皙的腕子上,道:「今日戴著個比較好。」
沈嫵盯著自己腕子瞧。
上一回她不知道,可如今她卻是知道了,這石榴象徵多子多孫。
旋即沈嫵的臉就燙了起來,可到底還是沒有摘下來。傅湛說得對,綰妃的心思肯定和她娘一樣,盼著抱孫子。她也曉得,嫁了傅湛之後,沒有什麼比生個兒子傍身最實在的。說來也好笑,之前她一直不情願嫁的男人,如今成了親,她卻安安心心打算著給他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