玟王府,碧水居內。
顧攸寧抱著一個小木盒子,嚴肅的坐在桌子面前,手裡拿著一個黑色的瓷瓶,說道:「這個是我昨天管穆雲漢要的,極品毒藥,堪比鶴頂紅,無色無味,殺人於無形,需要內服。」
說完放下,又拿起裡面另一個青色的瓷瓶:「這個由鍵毒木汁液高度提純,又被穆雲漢加無數種毒藥,聽說還蠱蟲的屍體,無論什麼活物碰到了,直接見血封喉。」
顧攸寧說完停頓一下,接著說道:「不過這種有解藥,比不上我的鶴頂紅,可惜被你摔了,不過這個也勉強對付,接下來這個更加厲害了。」
說著顧攸甯神神秘秘的從裡面拿出一個白色瓷瓶,認真的說道:「這個是巨星解藥,無毒不解,百毒不侵,聽說是由天山上的雪蓮秘製成的,知道天山雪蓮嗎,聽說一百年才開一朵,穆雲漢說被他撞見了,我猜他肯定是活了一百年的妖精。」
楚豫嘴角挑著笑,盯著他看,故意問道:「你給我這些東西是幹什麼?」
「還讓幹什麼啊,」顧攸寧瞪眼,然後咬牙道:「他們不一定能打過你,所以難保不會耍陰招,如果有人毒害你,你就吃這個。」
說著,舉起白色瓷瓶,然後繼續說道:「吃完以後,記得給他們用這個。」
將青色瓷瓶和黑色瓷瓶推到他面前,奸詐的說道:「不毒死他們,也讓他們脫層皮。」
楚豫失笑,一把摟過他:「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顧攸寧點點頭,將三個瓶子揣進他懷裡。
「萬事當心。」
皇家狩獵場在長安五裡外的草場,圍起來的還有一片山林。
大昭開國皇帝是馬背上得來的天下,因此歷代皇帝都對武術青睞有加,而且皇子王孫多多少少都會習得一些武藝,不過造詣深淺,就是憑個人本事了。
上一輩德威帝兄弟中武藝最好的便是已輕去世的溫晟帶親王,聽說景親王年少是便得武林中最德高望重的雲仙真人親傳武藝,造詣高深,只可惜雲仙真人如今是否仙去還是尚在雲遊四海已輕不得而知了,而景親王則在上一輩宮廷奪嫡之爭中當成出頭鳥被人陷害,一脈上乘武功,如今算是斷了。
而今大昭這一輩的武將之首,仍然出自皇家,那便是玟王,玟王雖然未得高人指點,但是卻在長年征戰中習得了不少百家精髓,其中槍法尤為精湛,堪稱自成一派,絲毫不遜於當年的景親王,而且更有三朝元老經常苦笑,玟王戰功赫赫,身懷絕技,像極了當年的景親王,就連著出頭鳥的命數都一模一樣,可見雖然天縱英才,但在皇室之中,如今英雄氣概之人,總是讓人容不下。
楚豫帶著親兵到場的時候,三皇子和七皇子已經到了,安彥辰也入場,文武百官雙雙站在兩側,為首的便是左右兩位丞相。
楚豫和顧庭點點頭:「頓大人,許久未見。」
「王爺。」顧庭起身:「多謝王爺記掛。」
德威帝儀仗未到之前,顧俊宣已經領著卸林軍提前到達草場,右統領領著一隊人馬把草場圍上,顧俊宣身為左統領帶著一隊人馬穿插其中,在皇帝身邊巡視,確保皇帝的安全。
他見到楚豫來了,立即下馬,躬身行禮:「見過王爺。」
楚豫點點頭,示意他免禮。
顧俊宣看了看他的身後,疑惑的問道:「攸寧沒有來?」
「他又不會武功,連騎馬都不會,這裡舞刀弄槍的再傷到他就不好了。」楚豫淡然的說著,語氣中不自覺的透出溺愛的意味。
顧寧選也笑了:「是啊,攸寧性子灑脫,從來不喜歡這些東西,馬上皇上就要到了,聽說今日靖北王世子要比騎射,王爺念念騎射都能博的頭彩,下官現在這兒先恭賀王爺了。」
楚豫勾了勾嘴角:「借顧統領吉言。」
果然,過了不久,場外就傳來皇帝儀仗。
諸皇子遺跡百官立利正襟危坐。
一般射禮皇帝儀仗都是金輅,三層皇家專用的明黃緞帷,後樹有大旗十二面,旗上各繡著金龍。
鑾駕前方鳴鑼示威,二十個帶刀侍衛引路,後面跟著太監宮女,周圍也都整齊的跟著帶刀侍衛,浩浩蕩荔的一眾人頗為壯觀。
待到鑾駕漸近,百官起身,等到太監一聲唱和:「皇上駕到!!!!!」
不等皇帝挑簾下車,百官下跪朝拜,三呼萬歲。
這就是坐擁萬里江山,讓人競相追逐的天家富貴。
狩獵無非就是打飛禽走獸,而精北王世子說是要比試,也就是他帶來的兩個人進到狩獵苑,朝廷在派兩個,規定時間在裡面,出來的時候清點一下獵物多少,多的一方獲勝。
只不過這次靖北王世子也參加,所以皇室在朝中的三個皇子自然也得參加,再算上楚衡一個。
楚豫一身黑金勁裝悠閒的騎在馬上,似乎並不著急尋找獵物。
不一會兒林良騎著馬從後面跟上來,揮退了身邊的隨從,面色緊張的看向楚豫,附在他耳邊小聲的說了一段話。
楚豫當即變色:「有這樣的事?」
林良臉色難看的點了點頭:「王爺,現在要怎麼辦?」
「哼……」楚豫冷笑:「如今他們也只剩下苦肉計了?」
原來這幾些日子七皇子就一直因為狩獵的事情忙碌著,楚豫怕有詐,便派出幾個探子去暗中調查一些,幾天下來都是些七皇子在打點狩獵場周圍的人,楚豫原本以為他是作弊想在比試中拔得頭籌,可是剛才探子又回來稟報,說七皇子現在正在派人到處收集玟王的羽箭。
因為是騎射比試,所以每個人的羽箭上都是不同的,而且防患作弊,皇家工藝都是模仿不來的。
如今七皇子點名要楚豫的羽箭,如果他拿到了帶有玟王標記的羽箭,而這支羽箭若是刺到別的位置上,比如說七皇子的身上,那便是玟王借著狩獵殘害手足。
這招苦肉計,用的太淒慘了。
「王爺,殘害手足乃是大罪,而且七皇子既然有了此心,那便是有萬全之策,為保無虞,咱們現在退出草場吧。」林良說道。
楚豫冷著臉,半晌突然諷刺的笑了笑:「那怎麼行,玟王乃大昭葷一武將,這個時候退出草場豈不是認輸。」
「可是……」林良著急:「王爺,茲事體大,戒看還是……」
楚豫擺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然後他從後背的箭袋裡拿出一支羽箭,摩挲了下羽箭另一端的玟宇,冷笑道:「他不是要用苦肉計,本王就助他一臂之力。」
說著從懷中拿出三個瓷瓶,打開其中青色的那個,將裡面的液體均勻的倒在箭頭上,連後面的一節木頭箭杆都沒放過。
帶到液體風乾,整只羽箭已輕和別的羽箭沒什麼差別。
林良不解:「王爺,您這是……」
「這是本王臨來的時候,我們家王妃怕有人耍陰招特意給我的。」原本面無表情的臉色,多了一絲柔和,半晌,楚豫沉下臉:「見血封喉唯,不死也得脫層皮。」
林良悚然變色:「王爺……」
「記著,無論今天在父皇哪裡此事如何,我若是回不去王府了,你記得千萬先去王府,先把王妃帶走,這招未必奈何的了我,但是我終究是怕顧及不到攸甯,到時三皇子在把目光放在他身上,所以你記住,一定先把攸寧送走,等利此事完結,我再去找他。」楚豫交代道:「去把紜王請來。」
說完將手中的三個瓷瓶拋向遠處密集的叢林,然後勒馬遠去。
「走,本王親自給七皇子送過去。」
顧攸寧在王府裡睡了一個午覺,做了好幾個亂七八糟的夢,只覺得渾身沒有力氣,心裡也慌張不行,叫來兼雨,問了問時辰,楚豫還沒有回來。
剛迷迷糊糊的出了寢殿的門,就看見林良風風火火的沖進來,一把抓著他就說道:「快,王妃收拾一下東西,馬上跟屬下走。」
顧攸寧一愣,頓時心裡一空:「怎麼了,是不是王爺出事了?」
「王妃別問了,在狩獵場上七皇子受傷陷害王爺,雖然皇上未作定論,但是已經把王爺囚禁在宗人府了,王爺事發前曾特意交代,要屬下送王妃先走,王妃快些準備,馬上就動身。」
林良著急的要去伸手抓顧攸寧,卻被顧攸寧一把揮開,抬眼異常奪靜陰沉的看著他:「是說他被人陷害,現在囚禁宗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