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的地龍燒的滾熱,但淑妃依然冷的瑟瑟發抖,她癱跪在地上,兩眼直愣愣地看著地面。時間似乎過了很久,又似乎只有一瞬,安平達帶著四個小太監進來,每人手上都有一個託盤。安明達捧著的正是血來紅。
即使早有心理準備,但淑妃依然感覺有些頭暈目眩。盛德皇帝示意安明達將血來紅交給薛連路:“薛大人看看,可是這個東西?”薛連路拿過瓷瓶,又打開蓋子看了看裡頭的顏色,聞一聞味道,方才回道:“回皇上,正是此物。”
盛德皇帝幾步就站在淑妃面前,低頭睨著她:“淑妃,你是準備拿這東西害誰啊?”淑妃的眼淚劈哩啪啦往下掉,卻一句話也不敢說只能拼命的搖頭。
盛德皇帝看了她一眼,踱步回到寶座上,安明達連忙示意第一個小太監將託盤呈上來,盛德皇帝伸手拿過來一瞧,原來是一本帳冊。帳冊的紙張已有些發黃,看的出有些年頭了。盛德皇帝拿起翻了翻,只見裡面寫了收買宮女太監的帳目,平時三五兩的打賞自然不在裡頭,這上頭動輒就是一二百兩開銷,後頭寫了明細,有讓陷害的,有收買下藥的,甚至最大一筆五百兩竟然買了他曾經一個小昭儀的命。
盛德皇帝如今依然記得那個小昭儀,不過十五六歲年齡,性格天真爛漫,似乎從來沒有煩心事一般。他喜歡她眼中的純潔無暇,被她崇拜喜歡的眼神一瞧,仿佛什麼煩心事都沒了。可惜這樣一個可兒人,不過陪伴了自己一年,就在滿天飛雪的時候踩到一片薄冰頭撞在假山上,當場香消玉殞了。
盛德皇帝眼眶微微有些濕潤,想起那個小昭儀他心裡仍然有些不是滋味,想不到那樣一個可愛的女孩,居然就死在這個惡婦手下。
盛德皇帝閉上眼睛,好一陣才緩過神來,第二個太監低著頭呈上第二個託盤。上頭擺著一個穿著精緻衣裳的娃娃,上面紮著幾個銀針,盛德皇帝掃了一眼,頓時勃然大怒:“居然連巫蠱也弄出來了,你好大的狗膽!”
淑妃見了這幾樣東西,面如死灰,垂著頭跪在那裡一聲不吭。盛德皇帝伸手將巫蠱娃娃拿到手裡,赫然發現上頭寫著“徐嘉懿”三個字。因女孩子的生辰八字只有交換庚帖的時候才會給婆家,旁人是無法得知。因此巫蠱娃娃上沒有生辰,只是淑妃為了詛咒更靈驗些,寫了翰林院侍讀學士之女的布條。
盛德皇帝拿著娃娃的手直哆嗦,指著淑妃喝道:“嘉懿那樣小的一個孩子,每回進宮也是陪著太后說話,哪裡又得罪了你,居然用這麼惡毒的手段害她?”
似乎是知道自己沒什麼好下場了,淑妃反而膽子大了些,她抬起頭看了盛德皇帝一眼,臉上露出一抹諷刺的笑容:“她怎麼沒得罪我?她長成那個模樣,就是得罪了我。我若不先下手為強,等以後她進了宮哪兒還有我的好日子過?”
盛德皇帝指著淑妃憤怒至極:“憑就這樣一個莫須有的猜測,居然就敢用巫蠱?趙家給瑰馥坊下毒,是不是也是因為徐嘉懿?”
淑妃仰頭長笑,眼淚滑落下來:“趙家給宮裡供了十年的胭脂,嬪妃們沒一個說用的不好。偏生那徐嘉懿來了,家裡又有胭脂生意,皇上就能把這買賣從趙家奪走交給徐家。這幾十年宮裡的採買皇上就沒問過,可如今為了一個小丫頭片子,就能如此不顧我的臉面,皇上心中可還有我?可還有昱兒?”
盛德皇帝握緊了拳頭:“所以給瑰馥坊下毒一案,看來你是知情的?”
“是,我知道!”淑妃抬起頭看著盛德皇帝:“是我給祖母出的主意,本來想著一個從五品的小官,鬧出這種事來肯定撈不著好。卻想不到徐鴻達倒有幾分臉面,還能請來薛大人替他出面,倒是我小瞧他了。”
盛德皇帝深深地看了眼淑妃:“這幾日祈昱一直為趙家奔走,這胭脂的事他是不是也知道?”
淑妃這才有些慌亂,連忙搖頭道:“昱兒不知道,這些年我和趙家確實做了些齷齪的事,但是一直避開昱兒。他……”淑妃垂下淚來:“他不過是心疼我罷了。”
盛德皇帝冷哼道:“簡簡單單的心疼二字就能如此善惡不辨、是非不分,枉費了朕多年對他的教導,朕當真失望至極。”
淑妃慌亂地往前爬了幾步,沖著盛德皇帝砰砰地磕頭:“皇上,這一切都是我指示趙家做的,與昱兒無關,還望皇上明察!”
盛德皇帝看了眼淑妃,冷酷地下了一道旨意:“淑妃心胸狹隘、為人惡毒、暗害妃嬪;膽大妄為、公然違背宮中禁令行巫蠱之術,罪該當誅。”
淑妃渾身抖的和篩子一樣,她不敢置信地看著盛德皇帝,似乎不相信他會下旨處死自己,她忽然慌亂起來,不停地給皇上磕頭:“皇上不可啊皇上!若是臣妾被處死,三皇子該如何自處啊?求求您,皇上,請看在三皇子的面上,饒了臣妾!”
“這會想起三皇子來了?”盛德皇帝略帶笑容的表情在淑妃眼裡宛如惡魔一般:“你當初做下這些事時怎麼沒想到三皇子?”
淑妃哭的眼睛血紅,她看著盛德皇帝一臉絕望:“皇上,你居然為了那個小丫頭要把臣妾和三皇子送上絕路?她還沒進宮呢!”
盛德皇帝怒從心起,起身一巴掌就將她扇到在地,又一把揪住她的頭髮從地上拽了起來,冷笑道:“不妨告訴你,朕從未想過讓嘉懿進宮,在朕心裡,她就像我和聖文的女兒一樣。”看著淑妃不敢置信地眼神,盛德皇帝笑的很開心:“朕早和太后商議過了,等嘉懿及笄後,朕會親自給她選一門好親事,朕還會封她做縣主、做郡主、做公主,以後太子繼位,朕也會留下遺詔,封嘉懿為長公主!你連給她提鞋都不配,還妄想和她比肩?”
狠狠地往地上一擲,淑妃狼狽地摔倒在地上,還沒等她撐起胳膊,盛德皇帝一字一句地說道:“貶淑妃為庶人,杖斃!”
兩名太監上前架住了淑妃往外拖走,淑妃掙扎著哭喊著:“皇上,求您讓我見三皇子一面,求您讓我再見三皇子一面。”
盛德皇帝拿起茶盞輕輕地喝了口茶,漫不經心地看著淑妃飽含期待的眼睛:“像你這麼惡毒的人,怎麼配有皇子。你放心,等你死了以後,我會將三皇子記到孟昭儀的名下,你害死了孟昭儀,就讓你生的兒子給孟昭儀當孝子吧。”
“不要,不要,皇上,求求您,臣妾錯了,臣妾錯了啊……”淒厲的聲音響徹整個庭院,震飛了站在枯枝上的烏鴉。淑妃被拖到專門行刑的地方,被太監粗魯的拽下了褲子,小臂粗的棍子重重的打在淑妃的腰背上,不過二三十下淑妃就被打的奄奄一息。
“母妃!母妃!”祁昱瘋一樣的沖進來,看著趴在行刑凳上的淑妃,哭著將披風解下來蓋在淑妃身上,他顫抖著手輕輕托住淑妃的臉:“母妃,母妃……”
“昱兒。”淑妃臉上已失去了神采,蒼白的嘴唇艱難地吐出三皇子的名字:“昱兒……”
看著淑妃越來越虛弱的氣息,祁昱驚慌失措地回頭:“傳太醫,趕緊傳太醫啊!”
安明達看著瘋狂的三皇子,忍不住歎了口氣:“殿下,皇上已下了旨意,您別讓老奴為難?”
“什麼旨意?”祈昱一邊緊緊地握住淑妃的手,一邊回頭問安明達:“什麼旨意?打成這樣還不夠嗎?父皇還要怎樣?”
安明達輕聲道:“皇上賜了娘娘杖斃。”
杖斃!恍如晴天霹靂一般,祈昱傻住了,他不敢置信地看著安明達:“杖斃?母妃做了什麼要被杖斃?她可是四妃之一啊!”
祈昱回過頭,緊緊地摟住淑妃:“母妃不怕,兒子這就去求父皇!”
“昱兒!”淑妃毫無氣力地手抓住了祈昱的衣角,她虛弱地看著自己已長大成人的孩子,臉上露出哀求:“不要去,就在這裡陪陪母妃。”
祈昱的眼淚滴在淑妃的臉上,摸著淑妃越來越涼的手,祈昱泣不成聲:“是兒子沒用,兒子沒保護好母妃。”
淑妃搖了搖頭,她艱難地抬起手臂擦去祈昱臉上的眼淚:“等母親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想母妃,也不要再管趙家,母妃只希望你能好好的,平平安安的就好了。”
看著祈昱,淑妃有一千句一萬句想叮囑他,可此時卻沒有時間一一述說了。淑妃握住祈昱的手,認真的囑咐:“以往你仗著皇上的寵愛,和太子一直不太對付,以後萬不能再這樣了,記得對太子要恭敬、要退讓。”
祈昱哭著點頭:“兒子知道,母妃放心。”
淑妃捏了捏祈昱的手,又囑咐道:“母妃去後,無論你父皇下什麼旨意,你都要遵從。母妃不希望你為了趙家為了母妃被你父皇厭棄,母妃只希望你能好好活著。”
“嗯嗯!”祈昱一邊哭著點頭一邊摟住淑妃的肩膀,淑妃看著側過頭看著祈昱的臉,心中既滿足又難過,此時說後悔已經晚了,可她真的很悔,為什麼就這麼沉不住氣,生生將自己作到這種地步;她也恨,她恨趙家行事不謹慎,牽連到自己,害自己喪命。
力量一點點從淑妃的身體裡流失,漸漸地,淑妃覺得自己有些睜不開眼睛了,她心裡告訴自己不要睡著,可再怎麼努力,眼皮也慢慢闔了起來。只遠遠地聽見一聲哭喊聲,似乎昱兒在拼命地叫著母妃,可想再聽一聽,卻什麼聲音也沒有了。
盛寵二十年的淑妃就趴在這行刑的凳子上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原本這種杖斃的罪妃通常拿草席子一卷扔在亂墳崗裡就成了,可如今祈昱抱著淑妃的屍身哭的泣不成聲,死活不肯不撒手,安明達只能到御書房回稟皇上。
皇上聽到祈昱半路出現,不禁皺了皺眉頭:“他是怎麼知道的?”
安明達進來之前就打發徒子徒孫們打聽清楚了,忙說:“聽說三皇子進宮給太后請安,路過淑妃寢宮時見把守的太監不見了,裡頭亂成一遭,他便往來御書房來。有個小太監不知道輕重,聽三皇子問淑妃,便給指了地方,三皇子便追來了。
“人抓住了嗎?”盛德皇帝寫著聖旨,頭也沒抬地問。
“抓到了。”安明達說:“拘在柴房裡,打發了兩個人看著他呢。”
“杖斃吧!”盛德皇帝輕描淡寫地吩咐了一句,安明達應了一聲,又等皇上關於淑妃屍身的處置,盛德皇帝歎了口氣,語氣難得寬和了幾分:“淑妃到底生養了三皇子一場,就讓他把淑妃的屍首帶走,隨便找個地方下葬吧。”
安明達應了一聲,躬著身子退了出去。
雪花一片片落下,淑妃被賜死的消息頃刻間傳遍了整個皇宮,還不等眾妃嬪打聽出緣由,又聽說淑妃的父親被抹了官職,趙家被有的打入了死牢,有的被流放,已經沒什麼人了。只讓人稱奇的是三皇子祈昱,都年滿二十歲了,居然被皇上記到了一個死去多年的昭儀名下。
一時間皇宮裡議論紛紛,眾妃嬪都窩在宮裡,誰也不想這時候去伺候聖架,就怕哪句話說錯了惹怒了皇上。連太后聽說此事後都叫盛德皇帝去福壽宮斥責了一句:“淑妃雖有大錯,但也生養了三皇子,怎麼就給杖斃了?”
盛德皇帝冷笑:“母后不知道她做了多少噁心人的事,殘害妃嬪不說,居然還行巫蠱之術,給嘉懿下了詛咒。好在她不知嘉懿的八字,這才不靈驗。朕這輩子就這一個女兒,倒險些能讓她害了去。”
太后聞言說道:“淑妃死有餘辜,但哪種賜死不行,你也太粗暴了些,讓三皇子情何以堪?以後如何在朝中立足?”
盛德皇帝冷笑:“母后不知他做的糊塗事,趙家下毒原本沒他什麼事,他非得往自己身上大包大攬,怕顯不出他來一樣,當真是愚蠢至極。朕有七個兒子,哪個也沒他那麼蠢,我看他就老老實實當個普通的皇子罷了,想必以後也不會有什麼大能耐。”
太后歎了一句:“也不知你這麼冷清冷心的到底隨了誰,哀家瞧你除了聖文外,旁的人都沒放在心上。三皇子好歹也是你疼了多年的兒子,就這麼捨棄了?”
盛德皇帝越過三皇子的話頭不提,只笑著摟住太后的肩膀:“朕哪有冷情冷心?朕心頭上最重要的人就是母后了。”
太后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忍不住說了一句:“早先你對太子也是一陣好一陣孬的,弄得太子快三十歲的人了,看見你還和老鼠見了貓似的,以後萬不能這樣了。”
盛德皇帝忙說:“朕知道,以往是朕糊塗了,一想到望舒的死就忍不住怪在太子身上。可再想想望舒拼了命給朕留下了她的血脈骨肉,朕哪能對他不好?”
太后點了點頭:“你明白就好。”
***
寒風瑟瑟,天氣越發寒冷起來,青青就像一個小倉鼠一樣,整日窩在暖洋洋的屋子裡不肯出來,連宮裡也不去了。寧氏想著青青過了年就十三了,再等幾年也到了成親的年齡,也就這幾年逍遙自在一些,因此也由著她去,還免了她早晚的請安,一日三餐也隨著她在屋裡吃。
青青雖不出門,但她屋裡一直很熱鬧,藍藍和丹丹兩個剛學了打絡子,時常帶著各種顏色亮麗的線來找青青配色。青青在女紅方面一直比較懶散,不肯在上頭多花費功夫,一年到頭也就做些福袋,再做幾個香囊,這幾天青青悶了琢磨著給徐婆子做抹額,激動的徐婆子一天來瞧三回,逢人就說:“我當我這輩子只能穿青青做的襪子了,沒成想還能見到她做的抹額。”
只可惜青青做的活計太慢了,徐婆子從一開始的興奮到後來的絕望,每天一來先問一句:“我過年時候到底能不能戴上這新抹額?”
青青一邊做著針線一邊連連保證:“保准您過年能戴上。”
抹額的圖案是青青自己畫的“鳳穿牡丹”的花樣子,紙上的牡丹花色彩豔麗層次分明,鏽到抹額上就費了事了,鏽上幾針就要換一種顏色。徐婆子看那匣子,但紅色的線從深到淺就有十餘種。徐婆子看青青鏽幾針瞅一瞅再來幾針,急的腦門直冒汗:“也不用這麼仔細,能戴就行了。”
青青卻不肯依:“這馬上過年了,祖母帶我的抹額出去吃席,若是好看倒還罷了,倘若鏽的呆呆板板,多丟祖母的面子。”
徐婆子聞言滿臉笑容:“你說的也是,子裕她祖母說等到正月時候,她家請那有名的戲班子來唱戲,還邀我去聽,到時候我就帶你的抹額去。”
青青詫異地看了徐婆子一眼:“鎮國公夫人的孝期還沒過吧?請戲班子合適嗎?”
徐婆子一邊看著丫鬟劈線一邊說:“哪有老的給小的守孝的,不過是應個景罷了。”
青青咬斷了線頭,又換了一個略淺些的紅色,提議道:“其實咱家也能唱戲,雖請不來那些知名的戲班子,但是請幾個吹拉彈唱的倒也容易。”
徐婆子笑道:“其實就看一個熱鬧,認真聽起來,誰知道唱的啥,倒不如找個女先說出好聽。”喝了口茶,徐婆子又說:“我在鎮國公府也聽了幾回書,我覺得還不如青青講的故事好聽呢。”
青青想起朱老夫人專聽後媽爽文的愛好,忍不住問道:“如今子裕的後媽都沒了,老夫人還聽惡毒後媽的故事不?”
“不聽了。”徐婆子笑著說:“說是聽膩煩了。倒是你上回講了個什麼窮小子修仙路的故事,老夫人聽上了癮。只是你講了個開頭就沒再去,老夫人又叫那些女先講。只是我聽著不對味,什麼撿了個神仙的鞋吃了個仙丹就成仙了,聽著不痛快不說,也沒什麼意思。”
青青笑道:“最近閑著沒事,練字時就寫那窮小子修仙記來著,如今已寫了厚厚的一摞,不如找個女先來讓她背下來,回頭講給您聽,您老瞧著如何?”
徐婆子笑道:“那感情好,要是那女先講的好,我就帶她去鎮國公府,也請朱老夫人聽聽去。”
既然說定了,徐婆子就叫人送信給徐鴻飛,讓他找個女先來家裡。徐鴻飛正愁自己親媽整天不著家光往人家跑呢,一聽說老太太要女先聽說書,連忙答應了,屁顛屁顛地去找。只是如今城裡有名頭的都被達官貴人家定走了,如今天氣冷,那些夫人都喜歡在家裡聽個書聽個曲啥的。
徐鴻達轉了兩天,最後從一個有名的女先手裡花了一百兩銀子買了個叫畫眉的小女孩回來。畫眉十歲的年紀,跟著女先也學過幾日,知道些門道,口齒伶俐不說,說話也十分逗趣,難得的是認識不少的字。
將那孩子領回家,先給徐婆子講了一個街面上時興的故事。徐婆子砸了砸嘴,依然覺得沒什麼意思,便催著青青說:“把你寫的那話本子拿給畫眉,讓她學會了好講給我聽。”
青青笑著遞了厚厚的一摞子,畫眉略翻了翻,笑道:“原來咱家姑娘是個才女,我瞅著姑娘寫的故事比那些書生們寫的好看多了。”
徐婆子聞言洋洋得意:“這世上的東西就沒咱家青青不會的。”青青笑道:“我都臉紅了,祖母竟說大實話。”眾人聞言哄堂大笑起來。
隔壁朱府,朱子昊被拎著練完一遍五禽戲後一臉憂鬱地歎了聲氣:“青青姐啥時候來看咱倆啊?你說她都不想你嗎?”
朱子裕照著朱子昊的腦門就拍了一下:“又想你青青姐做的吃的了吧?咱家是短你吃了還是短你喝了,你咋和沈雪峰似的,見了徐家的飯菜就走不動道?”
朱子昊歎了口氣,用一種你不懂的眼神看著朱子裕:“咱家廚子做的菜雖然好吃,但是比起青青姐做的似乎少了點什麼?如果隔三差五能吃上一回青青姐做的湯,那簡直太美好了。
朱子裕:“呵呵,想的美,我都捨不得讓青青給我做飯呢,你小子算哪顆蔥?”
拎起朱子昊,朱子裕一腳給他踹出門外:“再做一遍五禽戲!”
朱子昊毫無形象地趴在門上:“哥,我錯了哥,我再不讓嫂子給我做飯了。”
朱子裕聞言忍不住捂著嘴嘿嘿地笑個不停:嫂子什麼的太順耳了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