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蘇順的手送到了自己的唇邊,輕輕地吻著,「順順,我這個人一向以事業為重,沒離婚的時候,從沒有什麼過分的奢望,就想著把事業做大做強,藉以來證明我這個人的價值,可遇到了你以後,我有了斑斕的夢想,我想與你在一起,手牽著手走過這生,就算我什麼也不是,就算我沒有了事業,只要有你在我身邊,那我也會感覺自己的這一生沒白來這個世界。順順,我知道你也是在意我的,如果你對我沒感情,那你不會這樣痛苦,這樣難過,我們都是愛的,那麼我們就不能就這樣放棄,什麼困難我都能克服的,只要有你陪著,我能的,相信我,好麼?」
蘇順看著他,看著他那滿面的真誠,再也說不出任何一個字,只有點頭。
「我知道我的順順是不會那麼絕情的,我愛你,親愛的!」張子軒把深深的吻印在了她的手背上。
那一瞬間,有種強烈的電擊過的感覺,直達蘇順的心臟!
她知道她是不能躲閃的,她愛他,就如他愛自己一樣!
兩個人出了茶館,張子軒把蘇順送回了花店,兩個人也說好了,短時間內儘量不見面,一切等蘇順的老爸身體好了以後再說。
看著張子軒的車子消失在了街頭,蘇順的心裡百般的滋味,愛,真的是一場生來的劫難麼?
仰望著天空她吶喊。
「蘇順,已經有幾家公司來電話訂鮮花了,你看是不是現在給人家送去?」看她楞著,段非凡推開門,問了一句。
這幾天,蘇順忙著醫院裡老爸的事情,店裡有時很多事情都是段非凡處理的,他好像很是樂於做這樣的事情,竟顧著蘇順的生意沒再出去找工作。
「非凡,謝謝你了,我……」蘇順面露歉意。
「蘇順,我可不是為了你的感謝。」段非凡回了這一句,臉上有點不悅,心裡也有點煩躁,莫名的。
他看到了蘇順從那個人的車上下來的,也看見了她臉上淚痕依稀,心裡就恨那個男人,你有本事開名車,有膽量對她說愛,為什麼就老是惹她哭呢?你這樣是愛還是禍害?
但他什麼也不能說,他不是她的什麼人,他也知道她是愛那個男人的,若不她不會哭!
「我知道你是個好人,我就是那麼一說。」蘇順看出他不高興了,想想自己也很是不能瞭解自己的弟弟,看這非凡與蘇揚的年紀那是差不多的,大概性格上也是自己不能掌控的,按理他幫自己做事了,自己表達謝意這不是很正常麼?怎麼他還不高興呢?
「好人會有那麼多麼?好人又做得麼?什麼是好人?現在這個社會有好人麼?」一連串的質問,段非凡的眉宇間都是不耐了。
蘇順一時被他問住,只是尷尬地站在那裡,不知道怎麼說好了。
「喂,你們兩個人傻站著幹嗎?」這時,蘇揚進來了。
「阿揚,你去了醫院了麼?老爸怎麼樣?」蘇順臉有點異樣感覺,這小子說話就是那樣,一點也不顧忌場合。
「還那樣,醫生不是說了麼,那是富貴病,得養,得慣著,不能上火,不能激動,我看啊,就是從此要像孩子樣哄著,我們兩個啊,再想不順著他的意思,那可就難了。」蘇揚有些不滿。
「你這小子,怎麼說話?那是我們的老爸!」
「老爸?那你可以為了他放棄那個人麼?你就是嘴上犟,心裡不知道多焦急呢,誰不想按照自己的意思活著啊,可惜啊,老爸老媽就是感覺他們是對的。」
蘇順被他這樣一說,有點愣神,是啊,自己能放棄麼?放棄的了麼?
「蘇揚,你再來幫幫蘇順吧,她這花店挺忙,還要去醫院,反正你也沒什麼事。」段非凡說。
「我啊?我才不來呢,我有重要的任務在這個假期裡。」蘇揚眉頭一揚,很是神秘地說。
「什麼任務?」
「發掘美女啊,為自己找個女朋友啊!」蘇揚得意,「非凡師兄,你感覺那天那個朵朵怎麼樣?她可長得不賴啊,很給我眼前一亮的感覺呢。」
「你就混吧!」段非凡白他。
「哎,非凡師兄,這才幾天你就倒戈相向了,為我姐姐說話了,你不會是喜歡上我姐姐了吧,我可告訴你,她現在的處境那可是沼澤地,你要是有膽子涉入,我可不敢保證你能全身退出來哦!」
「去你的!我什麼時候說喜歡……」段非凡的臉唰地就紅了,順腿就踢了蘇揚一腳。
蘇揚很靈巧地躲開了,「哈哈,這算不算不打自招啊!我怎麼感覺你這情緒有點問題啊!」
「阿揚,你再亂說試試!」蘇順舉起了手裡的杯子,作勢要朝他扔過去。
「哎呀,我投降,不說了,我打不過你們兩個人這還不行麼?不過,老姐,我看非凡師兄這工作不是那麼容易就找到的,眼前他也沒事,你也忙,不如,你就雇了他得了,等你忙過了這段時間,然後再說。」
「可,非凡願意麼?這送花的工作不是那麼……」蘇順的眼光看向段非凡,其實她真的感覺自己該雇個人了,有的時候出去送花就顧不了店裡的事情,顧了看店,又沒時間出去送花。
「好啊,看來老天這是不想餓死我啊,我還琢磨著這要是再找不到工作,那就要出去大街上喝西北風了呢。」段非凡很高興的樣子,那眼神裡都是亮晶晶的。
「這叫什麼?一拍即合哈!也算是心有靈犀吧!」蘇揚說了這句就朝店外跑去了。
他知道自己再不走,那就等著挨修理吧。
蘇順被他氣得哭笑不得,追出來問,「你要去幹嗎?」
「泡妞去嘍!」蘇揚很愉快地揮著手,走了。
「這小子!」蘇順真是不知道拿這個弟弟怎麼辦?大概也是被自己與父母慣壞了,現在怎麼發現他想別人的時候太少,都是以自己的心意在生活著。
「還是我好吧,知道為你幹活?」段非凡嬉皮笑臉。
「切,我要給你發工資的。」蘇順也笑了,一瞬間感覺這個非凡真的挺可愛的。
兩個人說著,就開始了工作,被這蘇揚與段非凡這樣一鬧騰,蘇順的心情好了些,心裡也琢磨著,也許子軒說的是對的,一切等老爸的身體好了以後再說吧。
可事情並不像她想的那麼安然。
傍晚的時候,她正要收拾了店面去醫院,門卻忽然就被推開了,闖進來一幫子的少男少女。
蘇順一楞,立刻就認出來了,這幫少年裡有上次來過的朵朵,也就是張子軒的女兒。
「你……你們要干嗎?」蘇順有點結巴了。
「就是她吧,朵朵,勾引你爸的就是這個女人吧?看她長得也不怎麼好看啊,怎麼你爸就那麼沒眼光呢?」其中一個頭髮有點長的男孩子說。
「你爸才沒眼光呢!」朵朵用很是仇怨的眼神看著蘇順,「你不就是想靠上我爸,做個有錢人麼?怎麼就那麼不要臉呢?你知道不知道我是有媽媽的,我媽媽很好,很愛我,也很愛我爸爸,這次來就是警告你,不要再去打擾我爸,去讓我媽媽傷心了,若不……」她的目光巡視了周圍,看到了放在小幾上的那瓶子富貴竹了,順手操起來,接這就摔到了地上,立刻水與瓶子的玻璃碎片就濺了一地,「若不,你就和這瓶子竹子是一個下場。」說著,她那小腳踏上了那竹子,用力地在踩擰著。
蘇順甚至聽到了竹子在她腳下哀哀的哭泣聲。
「你……你……」她是個孩子,儘管個子並不矮,但她還只是個十幾歲的孩子,蘇順想解釋,但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更不知道她是不是聽得進去自己的解釋。
他們這一代是自在的,是奔放的,可能要他們過沒有愛的婚姻生活,他們是絕不會願意的,但是在他們的內心裡,他們依然認為那個侵犯父母婚姻的女人或是男人是十惡不赦的。
對於親情,無論誰都是想維護的。
「朵朵,你跟她囉嗦什麼,直接把這兒砸了,看她還怎麼有本事出去勾引男人!」有個小男孩子眼光裡帶著不屑,嘴上的笑很明顯的嘲弄,邊說,邊把那把椅子摔到了地上,很響的一聲,磕到了桌子邊上,桌子上有幾個杯子,也被震掉地上,碎得稀里嘩啦的。
「對,砸,把她的店砸了,這狐狸精最不是東西了。」有人附和。
「不!你們不要這樣,不要這樣!」蘇順都要哭了,這要是別的什麼人到店裡鬧事,那自己是會毫不猶豫地反抗的,這年頭,楞的怕橫的,橫的還怕不要命的來,你想站在我頭上作威作福,那首先你要把我打敗了,不是麼?
耍潑誰不會,沒被逼極了而已!
可面前是幾個孩子,那個朵朵還是張子軒的女兒,這就讓蘇順不知道怎麼辦好了,在他們十幾歲的心靈裡,是把愛看得很高尚,很重要的,父母之愛那是神聖的,怎麼能被別的什麼人掠奪呢?
這也是他們今天來的原因吧,朵朵愛自己的父母,所以不想自己的父母之間有什麼第三者加入!
即使她的父母離婚了,她也並沒完全意識到她的母親再沒權利干涉父親的自由了,她只知道父母是自己的,那是唯一的,任何人想詆毀,想替代她都是會竭力反抗的。
朵朵的眼神直直地看著蘇順,「不許你再走近我的爸爸,記得了麼?」她一字一句地說。
天已經快黑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於在飄雪了,快過年了,好像這寒意也就更甚了。
「大人們的事情,你還是不懂的,以後就會懂了。」蘇順說。
「看見沒,這女人就是欠揍,朵朵,你不要管了,收拾她一頓就好了。」那個高個子的男孩子一步步朝蘇順逼過來。
「你……你要干嗎?」蘇順朝後退著。
「幹嗎?叫你知道馬王爺幾隻眼!」
「我倒想知道你幾隻眼!」這時一個人鐵塔一樣站在了蘇順與那個男孩子的中間,是段非凡,他是去送貨了,剛剛回來,看屋子裡沒亮燈,卻隱隱地站了一幫人就感覺不妙,進來就看見那小子要對蘇順動手了。
「你是誰?」那男孩子一驚,什麼時候這個人走進來的?
「我是誰?要不你問問我的拳頭怎麼樣?」段非凡舉起了自己的拳頭,在他面前晃了晃。
「你幹嗎要護著她,她是個壞女人!」朵朵忽然就說話了,眼裡好像還含著淚,一副很是委屈的樣子,好像在她的心裡,段非凡是不該與那樣的女人扯上關係的。
「她是天使,善良的天使,而我就是保護天使的那個衛士,知道麼?她壞不壞我知道,可你一個上學的孩子,幾次三番地來人家的店裡找麻煩,若是她真的壞報警了,你們就好受了?而你又砸東西,又罵人的,這就說明你是個好女孩子?我看未必吧!」段非凡冷笑著。
「你!」朵朵氣了,好像她很失望,怎麼段非凡竟是站在那樣的女人一邊的?而自己呢?他竟說自己不是個好女孩?心裡一恨,她轉身就跑出了花店。
「喂,朵朵……」那幫少年見她跑了,問也不答,就都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怎麼你們不走想挨頓美國揍麼?」段非凡說。
那幾個人也都不再說什麼,陸續地走了出去。
「你這樣大一個人,你笨死了麼?有人來鬧事,你不知道打電話找人啊,報警也行啊,真是的,就沒見過你這樣的!」段非凡看著一邊不說話的蘇順,恨恨地埋怨。
蘇順什麼話也沒說,上了閣樓。
轉而由閣樓上傳下很是壓抑的啜泣聲。
段非凡突然就很氣,他的心裡莫名地煩躁,自己這是怎麼了,改了脾氣了?要是換了以前的個性,那自己今天怎麼也是不能讓那幫小子就那麼走了的,不把他們打個狼奔狗突的,那算是段非凡做的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