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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運動場到教學樓其實就一百米左右,這短短的路途,安以藍感覺到了一種艱難,怎麼就那麼難走呢?背後她感覺到了一種奸一般目光的注視。
只是她並沒有感覺到被劍刺中的痛,而是心傷,心累,心在一點點地沉入了萬丈溝壑!
在教學樓入口的拐彎處,劉雨澤轉回了頭,他的嘴角都是輕蔑,淡然一笑,他再次伸手拉住了安以藍。
這次,安以藍好像沒有掙扎。
她像是木偶一樣,就那麼任憑他拽著,然後兩個人的身影消失在了樓梯的拐角處。
秦正南就那麼佇立著,操場上已經沒有什麼人了。
也許,人一個沒有才好,他才能痛快地呼吸,他已經被壓抑多無法呼吸了。
從安以藍的轉身開始,他的內心裡某種堅定的信念就被推翻了,像是一個自己珍藏了很久的青花瓷,今天被人打碎了,那麼凌亂地碎了一地,片片都是珍品啊,怎麼就那麼忍心?
他努力想把過去的記憶撿拾起,想用感情把那些碎片粘連,但是傷痕太多,紋路太深,竟讓他無從下手了。
「老大,走吧,那樣的女孩子不要也罷,怎麼就那麼見異思遷呢?呸!氣死我了!不要讓我再看見她,否則見一次打一次!」趙四鵬恨恨地說。
「對啊,看她長得那麼美,原來是罌粟花一朵啊,那毒性真是了不得了!」嘖嘖!王小寶也說著。
秦正南依然沒說話。
陽光好像很燦爛,但怎麼感覺到了冷!
「老大,走吧,不要再想那樣的女孩子了,她就不是一個什麼好東西,狗屁天使我的蘿莉學生們!」
秦正南轉頭看了看他們兩個,眼光裡是難以看懂的東西,好像沒有恨,只是疼,疼得他的眼神都在呆滯著,恍惚這一刻,離開的不光是一個女孩子,還有那花季裡所有的夢想!
「老大……」
「不准傷害她!」
只這一句,只這一句,他就再也說不下去了,他有很多話要說,要問個為什麼,但是他無法問了,人已經走了,要問誰?難道是空氣麼?即使空氣裡有她的氣息,恐怕也不是為自己而流溢的。
他大踏步地走了。
留下的趙四鵬與王小寶彼此看著,不知道說什麼好。
猛地回過神來的時候,兩個人一起喊著,「老大,等等我們!」
這一次的聯賽,一班輸了,而且一班的馮遠遙住了幾天的小屋子,那小屋子,嘖嘖,真******靜,靜得都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這是兩天後,馮遠遙出來後的第一句話。
趙四鵬和王小寶都笑了,說,「還是你有能耐啊,又超級享受了一把。」
「去你的吧,下次這樣的事情要你們去打前陣,別在一邊說風涼話。」馮遠遙大口地喝著可樂,很是鬱悶地說。
秦正南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了句,「謝謝了,兄弟,下次不要這樣了,你們的老大還是能解決自己的事情的!」
然後他出去了。
「你們……你們都賣了?」馮遠遙驚。
那兩個人低下了頭,點了點,「不交代行麼?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大的脾氣,被他恨恨地訓斥了一頓,說是就是再怎麼樣也要有傲骨,不能用計謀讓別人把自己看扁了!」
「嗯,大哥就是大哥,我也覺得咱們這招不怎麼好,還******害得我又關了小屋了!」馮遠遙說。
老大就是老大,活得就是一個正氣,若不誰會對他俯首稱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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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回來還沒等秦正南問,趙四鵬與王小寶就交代了。
原來在開賽前,這三個臭皮匠一起去練球的時候,聽到了三班的幾個人在議論,說是這幾天看他們班的劉雨澤與安以藍像是近距離了很多,時常在一起說著些什麼,那眼光裡相互傳遞的,真是讓人看得很懂的含義哦!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我們的老大又要走桃花運了啊!
有人在喊了。
不對,你說的不對,這意味著一班的那個傻大頭秦正南要靠邊站了啊,和我們老大爭,他還是不行滴!
有人也在得意。
這些話就那麼隨風傳進了趙四鵬他們幾個人的耳中狼總裁:求放過最新章節。
當時,馮遠遙就想沖上去,給他們幾記鷹拳,猴拳,總之是一頓飽揍了。
但是王小寶攔住了他,「這眼看就要比賽了,你想我們都被剝奪參賽資格麼?」
是啊,校規裡明文,若是打架,那就不能參加校隊的聯賽,說是那有悖於體育的團結合作精神。
什麼狗屁校規啊!
幾個人這個鬱悶啊,就那麼眼看著那幾個三班的小子揚長而去。
幾時受過這樣的窩囊氣!
他們再無心思練球了,就傻忽忽地躺在了操場邊的草地上。
天好高啊,那雲兒一朵朵的,怎麼就那麼白?要是天低點好了,自己就可以拿彩筆把那雲兒染成彩色的了。
不行,咱們不能就這樣便宜了劉雨澤那小子!
忽地,趙四鵬就坐起來,嘴角邊上咬著一根青草,「我們老大是很寶貝那個安以藍的,這要是半路被那個劉大少搶走了,那老大會多難過,咱們精英黨的面子往哪兒擱!」
翻了個身,王小寶鬱鬱,「打又不能打,不眼看著被人搶掠還能怎麼樣?」
「想個辦法,我就不信了,咱們就沒本事治他!」趙四鵬邊說那腦子裡就邊在急速地運轉了。
王小寶與馮遠遙把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了,這傢伙到了關鍵時期能想出什麼絕妙的主意麼?
尋思了一會兒,趙四鵬眉頭一揚,臉上就有了笑意了。
「怎麼?想出辦法來了麼?」王小寶急問。
「我是誰?智多星啊,這辦法對我來說,那就是拔根羊毛的事情,簡單!」趙四鵬賣弄著。
「哎呀,你就不要拽了,有屁主意快放。」馮遠遙最受不了他一副老謀子的樣子。
「遠遙,你還別說,我這主意啊,就要你顯身手了!」趙四鵬含著笑看著馮遠遙。
馮遠遙渾身一個激靈,「你******,這樣一笑,我怎麼就有種要被賣了的感覺?」
「我這可是一箭雙鵰的計謀,你要是怕了,那我就不說了,就讓三班人嘲笑我們,愚弄我們大哥吧,我無所謂!」趙四鵬閉嘴不說了。
「我說,遠遙,你能不能爽快點,為了老大你就出點力麼?再說了,四鵬這主意指定不是要你做脫衣秀的,只要不犧牲色相,你怕得那門子?」王小寶有點不屑了。
「好啦,好啦,我不就那麼一說麼?你說吧,為了老大我豁出去了!」
「這可是你要我說的,那你可要去做哦!」接著趙四鵬就把自己的主意說了出來。
也就是要馮遠遙在比賽的當天帶人攔住劉雨澤,暴揍他一頓,因為校規的原因,相信他也是不敢還手的,那麼就死受了,再一個這打架耽誤了劉雨澤上場的時間,他不上場了,那麼三班不就是一定的輸家了?那樣以來,他就是三班的罪人了,會落一個膽小如鼠,臨陣脫逃的罪名的年華一盞解君憂最新章節。
這不是一箭雙鵰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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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聽了你們的話火了麼?」馮遠遙問。
趙四鵬搖了搖頭,「若是火就好了,我感覺老大這次是真的被傷了,一直都是鬱鬱的,整天都不說話,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都是那個安以藍害的,她的內心怎麼就和外表那麼的不相符呢?看起來是清純的天使,可是她的那作為真的很讓人膽寒啊!」王小寶氣憤,他也由此得出了一個結論,越是漂亮的女孩子越會說謊!
「這好像是某部電視劇裡的一句台詞吧?」
「切!是就是,我拿來用用不行啊!」王小寶氣。
「用就用吧,你火什麼?」趙四鵬也氣了。
唉!老大可憐啊!王小寶有點心酸感了。
都說女人痴情,這男子要是動起真感情來,那也是很執著的,可這一執著就必然會受傷害,只因愛的深了,愛的切了,也就很容易被忽視掉了啊!
「我們去找老大吧?」馮遠遙說。
「算了,讓老大一個人呆會兒吧,他不說,可他心裡是很苦的。」趙四鵬嘆氣了。
幾個人就沒精打采地倒在了沙發上。
秦正南一個人默默地走著,他的腦海裡這幾天一直出現的是小時候與安以藍在一起時的一些片斷。
那時兩個人都那麼小,也那麼真,相處得和親兄妹一樣,成天都是形影不離的。
兩家的大人都說,看看那兩個孩子玩得多好啊,我們是不是應該結個娃娃親了啊?
結吧,那多好啊!秦正南的媽媽笑著答應著。
好,你可看好了你們家的正南啊,不要讓他長大了就看上別家的女孩子了!這是安以藍爸爸的話。
那是,我們都看好了他們,一定要讓他們將來成為美滿的一對!
幾個大人相互看一眼,然後就哈哈大笑起來。
秦正南與安以藍聽到了大人們的談話,他們還不是很懂什麼是美滿的一對?若是真的成了一對,那他們還會玩的這樣開心麼?但是他們也隱隱地感覺彼此是有好感的。
若不,怎麼一時不見,就感覺玩得很沒滋味呢?
長大了後,他們再回憶起那時大人們的話,知道他們都是在開玩笑的。
可那玩笑開在了一個很是爛漫溫馨的時候,讓人只要一想起來就會心裡很是甜蜜。
是上天注定的麼?
就算是以藍沒離開這座城市,可她的留下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了她命裡的另一段緣分?
是麼?
秦正南就那麼呆楞著站在了校園深處的那片小樹林裡安執的韓娛。
陽光透過樹上的葉子的縫隙就那麼拋灑進來,散落在了地上的草葉上,一點點的,亮晶晶的,看上去,好看極了。
「正南!」這時有個聲音在他的身後響起。
秦正南不由地心上一緊,好甜美的聲音啊,天籟一般。
他沒有轉身,生怕自己一動,那聲音就消失不見了,而這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覺。
「正南。」一個人翩然就站在了他的面前了。是安以藍。
秦正南沒有說話,他甚至想閉上眼睛,想好好地把這聲音,這個人的面貌都銘記在心靈裡,那樣就算是她走遠了,不再見自己,自己也是不會寂寞的,因為自己的心已經滿滿的都是關於她的記憶了!
原來喜歡,真的是可以這樣的豐盈!
「正南,我知道你一定是很恨我的。」說這話的時候安以藍的臉上呈現出痛苦的表情,她很想現在就把自己來這聖大的目的告訴秦正南,讓他能理解自己,幫助自己,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說,自己做的不是一個善良天使的作為,自己是一個復仇天使,既然是邪惡的,那麼就讓自己一個人來做,來承擔吧!
正南,對不起,我知道你是想幫我的,可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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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正南搖了搖頭,不知道是回答安以藍的話,還是他的內心裡正在撕扯著一些凌亂的思緒。
「以藍,你喜歡他了麼?」他沉默了很久,終於還是問了出來,他不想知道答案,可是他又很想知道以藍的心。
安以藍的目光掠過了他的臉,他的嘴唇緊抿著,一種被勾勒出來的線條,是那麼的剛毅而優美。
他是個好男孩!
安以藍沒說話,就那麼沉默著,而後是一聲長長的嘆息。
「正南,比賽的結果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不是盡了全力了!我真的不希望你不開心!」眉頭微皺,安以藍說出了這番話。
「你喜歡了他了麼?」秦正南追問著,目光裡是等待的痛楚。
「正南!」
「你說啊,以藍,你說啊,你回答我啊!你喜歡他了麼?」
「正南,回答不回答又怎麼樣?答案真的有那麼重要麼?」安以藍的眉心裡開始有傷感的痕跡了。
「不,我要知道,這對我很重要,你知道的,很重要!」秦正南忽然就喊起來,他像是有些支持不住了,也許是他內心裡已經知道了答案,可是他不敢面對,不敢承認。
「……」
安以藍抬起了頭,心裡滿是惆悵,若是為了家人自己怎麼犧牲那都是可以的,但是傷害正南是自己不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