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紀凌身高遠不及理查勳爵,但是那輕蔑的眼神和高高在上的神情,依舊令這個高大的中年男性貴族漲紅了臉,眼中冒出憤怒的如同要吃人的火光!
但紀凌絲毫都不害怕,甚至還有心情揚起下巴,發出一聲挑釁的嗤笑。
區區一個不入流的勳爵,也就敢欺負一下平民而已,在他的父親面前什麼都不是,他料定對方不敢如何。否則以原主這一貫囂張跋扈的性格,若沒有一個強大的靠山,還不早被打死了?
這就是帝國貴族的森然等級制度。
理查勳爵臉色紅了白,白了紅,牙齒都快要咬碎了,酒水順著他的臉滴落下來,狼狽不已倍感羞辱……但最後還是忍了下來。
他不敢動紀凌。
不僅僅因為紀凌是紀霆大公和瑪麗娜夫人的寶貝獨子,更因為一個最近在帝國貴族中廣泛流傳的傳言,卡洛斯大公閣下對紀凌也極為寵愛。
同時被兩位大公爵捧在手心,其中一個還是血腥恐怖的卡洛斯大公……
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對紀凌表露不滿。那些普通平民在他眼中是賤民,但自己在紀凌這樣血統高貴的高等貴族面前……難道不也是另一種意義上的‘賤民’嗎?
半晌,理查勳爵露出一個扭曲的卑微笑容,躬身道:“抱歉,我不知道他是您的人。”
紀凌哼了一聲,眉梢一挑:“你現在知道了。”
理查勳爵恥辱的低下頭,道:“是的,今天是我不對,我為自己冒昧無知的行為乞求您的原諒。”
紀凌瞥了他一眼,看的理查勳爵額頭冷汗流下。
如果今天他不能取得紀凌的諒解,只要紀凌隨意在紀霆大公或者卡洛斯大公面前編排自己幾句,自己輕則走投無路,重則死無葬身之地。
紀凌眼看這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身軀微微發抖,汗如雨下,終於厭惡的擺擺手,說:“滾吧。”
理查勳爵如蒙大赦,這就是不計較的意思了,他恭敬的對紀凌彎了彎腰,飛快離開了這個令他感到無比恥辱的地方!
紀凌望著他倉皇離開的背影,輕蔑一笑。
又是仗勢欺人的一天……真香。
處理完理查勳爵,紀凌這才得意洋洋的回頭,然而一對上文彥的雙眼,就被他黑眸中灼人的溫度嚇了一跳。
這個向來心思無比深沉,泰山崩頂不形于色,從來都讓人看不出情緒的男人,此刻看著他的眼神……卻似乎蘊含著某種濃烈到極致的複雜情緒,深刻的令人心驚肉跳!
紀凌:???
上一世我也是這樣做的啊,我的行為應該完全在你的算計之中,但你現在卻一副感動的不得了的樣子是什麼鬼?!
有必要演的這麼逼真嗎?
經過了卡洛斯的事情,紀凌對這些同上一世走向不同的異常十分敏感,有些警惕的看了文彥一眼。
決定早點走完劇情閃人。
於是紀凌雙手背在身後,視線掠過理查勳爵離開的方向,發出一聲輕蔑的嗤笑:“真是個蠢貨,連打狗也要看主人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這語氣、神色、姿態,看似是在說理查勳爵,但實際上完全沒把文彥當做一個平等的人看待!
這也是為何文彥可以毫不猶豫利用原主的原因,因為原主為他出頭,無非是文彥把他哄得開心了,本質上他看待文彥的方式和其他貴族沒有任何不同。他為文彥出頭,只是基於‘打狗也要看主人’這一心理,卻不知在文彥的眼中,自己才是那個可笑的獵物。
愚蠢而不自知。
紀凌完全遵循著自己的人設,做完好事之後就開始拼命的拉仇恨……這樣文彥才會按照劇情發展,在後期和寧鈺成為好友,表面虛與委蛇的假裝幫自己對付寧鈺,實際上卻陽奉陰違幫寧鈺對付自己。
紀凌說完那句話,又淡淡瞥了文彥一眼,覺得自己已經深得表演好一個紈絝的精髓。
通常面對自己這種下意識的蔑視羞辱,文彥從來不會表露不悅,只是會一如既往的恭敬離開。原主從未察覺到什麼不對,但紀凌知道,這是一種發自內心的不屑。
然而這次紀凌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文彥出聲。
就在他有些迷茫的時候,文彥忽然恭敬的移開視線,微微低頭道:“您說的對。”
紀凌:“……?”
文彥看著金髮少年驕傲明豔的面容,那漂亮的藍色眼睛中似乎有星光閃耀,比宇宙中永不磨滅的恒星還要耀眼無數倍……他的內心情緒洶湧澎湃,垂下眼睛,掩去了那幾乎無法掩飾的貪婪灼熱視線。
紀凌,還是來了。
和上一世一樣,如同從天而降的天使一般,出現在他面前。
他曾以為,自己再也沒有機會見到他。
都怪那一天自己沒有阻止他,如果自己當時阻止了他……結局是不是會不一樣?
文彥痛苦的閉了閉眼睛,回想起上一世的事情,當自己最後趕過去的時候,只來得及看到一具冰冷的屍體,那雙漂亮的眼睛,再也不會睜開。
之後的十數年,他都不曾忘記那一幕。
又在無數個夜晚,被噩夢驚醒。
少年驕縱的,囂張的,大笑的,生氣的……一張張面容如此清晰的鐫刻在他的記憶中,不因時光的流逝而淡去分毫。
那時候,他才終於意識到自己對他的感情,不僅僅只是卑劣自私的佔有欲,他如此的渴望著他想念著他……只因為他早已不知不覺的愛上了他。
他這一生機關算盡,玩弄人心,自以為可以看透一切,其實當局者迷……可笑的連自己的心都看不明白。
連一個單純少年的善意都看不明白。
雖然嘴上總說著不饒人的話語,但紀凌卻並不是真的像那些醜陋的貴族一樣。只不過他從小就生存在一個不尊重平民的世界,沒有人教他去如何尊重一個人,但儘管如此,他卻依然一次次替自己出頭,向自己伸出他的手……如果他真的像那些貴族一樣,真的打從骨子裏看不起他,又何必做到這個地步?
他只是不懂得表達自己的善意,用驕縱掩飾了自己的善良內心。
他和那些貴族們,從本質上是完全不一樣的。
哪怕生在這樣一個世界,卻依然不曾讓自己純白的內心被外界的黑暗所玷染。
而這麼簡單的道理,自己卻在他死後,又用了很長時間才想明白。
文彥胸腔微微起伏,掩去眼底自嘲的痛色,深呼吸一口氣,再次抬眼,黑眸中只剩下如深邃星空般的黑,輕聲道:“我送您回去。”
雖然文彥很快恢復了正常,但紀凌想起他剛才的眼神還是覺得渾身發毛,只想早點脫身,於是揮揮手裝作不在意的道:“不用了。”
文彥卻執著的看著他,再次堅持:“請允許我送您回去,以示我的謝意。”
紀凌:“……”
再拒絕下去就不像話了。
紀凌只好恍恍惚惚的往回走,一路上都不敢去看身邊的人,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己的臥室,然而還沒來得及趕人文彥就直接跟著他走了進去。
紀凌:“……”
你今天不忙著參與你的政治鬥爭,也不著急去巴結我的父親,倒和我耗起來了是有什麼毛病?!不嫌浪費時間嗎?紀凌眼珠子一轉再次想了一個辦法,他直接往床上一坐,用不耐煩的語氣冷冷道:“我要休息了,你可以出去了。”
文彥微微一笑,然後毫無預兆的……用一種近乎臣服的姿態單膝跪在紀凌面前,低下他的頭顱,聲音低沉沙啞:“我來服侍您。”
紀凌:“!”
文彥垂下眼睫。
上一世,我以為這種感情只是佔有欲作祟,我渴望征服高高在上又美麗耀眼的你。為了得到你不惜背叛你出賣你,只為了有朝一日能將你從神壇上拉下來,將你踐踏在我的腳下,看著神聖又不可侵犯的你,臣服在一個被你蔑視的賤民身下。
我的內心如此的醜陋骯髒,自卑嫉妒蒙蔽了我的雙眼,不肯認識到我其實愛著你……差點作出了令自己後悔一輩子的事情。
如果不是你死去,我甚至可能到現在,都看不明白自己真正的心意。
等我明白的時候。
卻再也沒有彌補的機會了。
那痛苦,折磨了我整整十年……那時候我從未奢望過,這樣的自己,也有可能獲得救贖的機會。
有機會重來一次,去彌補上一世的遺憾。
紀凌目光呆滯的看著單膝跪在自己面前的銀髮男人,男人背脊挺的筆直,微微低下他的頭,銀色的眼睫低垂顫動,淡色的薄唇輕輕抿著,溫柔的抬起自己的腳放在他的膝蓋上……
就好像,真的只是一個忠誠的奴僕在服侍自己的主人一般。
直到靴子被脫下,文彥微涼的指尖不小心掠過他的腳腕,紀凌驀地一個激靈,頓時從眼前極具迷惑性的假像中清醒了過來!緊隨其後的是令人頭皮發麻的恐懼!
無論現在文彥的姿態如何的恭敬且順從,紀凌都不會忘記他是一個怎樣可怕的反派角色!
他現在表現的越加恭順,內心很可能就在醞釀著更加無情的報復。
看過全書的紀凌可是無比清楚這個人內心如何陰狠深沉,據說當初他大選成功之後,曾有很多貴族實名抗議要求重新進行選舉,畢竟作為一種政治妥協,讓少數低賤的平民進入議會已經是他們最大的讓步,他們無法容忍一個低賤的平民成為議長!
但沒多久領頭抗議的幾個貴族死的死,流放的流放,最後以卡洛斯大公的力挺結束了這場爭議。
文彥獲得議長的席位之後,又少不得面臨各種明爭暗鬥,陰謀算計,但是他一次都沒輸,直到紀凌上一世死之前,文彥依舊活的好好的,甚至可以說是權勢滔天。
以一個平民的身份最終凌駕于無數帝國貴族之上……書上寥寥數語,實則血雨腥風。
而且文中對文彥的描寫也頗為神秘,他既是寧鈺的好友,卻又似乎和卡洛斯在暗地裏有所勾結,從來沒有人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但是擋在他前面的人,全都死了。
紀凌心道自己為了演戲也是拼了老命,竟然讓這樣一個狠角色跪在他面前替他脫鞋。儘管此刻自己看起來高高在上,但他卻有種面對一頭隨時可能擇人而噬的猛獸的感覺,也許下一刻……自己就會被送回復活點。
紀凌嘴唇抖了一下,考慮到自己現在跪下求饒人設全崩的嚴重後果,艱難的忍著毛骨悚然的寒意,輕輕一腳踢在文彥的肩膀處,別過眼睛說:“行了,你走吧……”
但還沒來得及收回,自己的腳就被文彥一把捉在手心。
紀凌表情一僵,心道我已經這麼小心翼翼了,根本沒敢真踢,你這就忍不住了嗎!
結果下一刻,就見文彥低下頭,輕輕一吻落在紀凌的腳背,表情虔誠如同在對待自己唯一的神明和信仰,聲音溫柔沙啞:“小心別傷到腳了。”
紀凌:“???”
文彥的這一舉動,已經令他徹底當機,雙眼發直說不出話來。
文彥慢慢抬起頭,看著紀凌神色茫然的可愛模樣,唇邊露出一個弧度很淺的微笑,漆黑的眼底是深深的眷戀之色。
他又怎麼會再次誤解少年的善良,他這人除了會說幾句話不饒人的話兒,什麼時候真的蔑視欺辱過他?比如這一次……就連不耐煩了想趕自己走,也不過是這麼輕輕一踹而已,傲嬌、彆扭又可愛,令他冰冷的心都有了一絲溫度。
文彥慢慢鬆手站了起來:“您休息,我先告退了。”
離開前輕輕的替紀凌關上了門。
然後他背對房門孤身而立,抬手注視著自己的手心,上面還殘留著屬於少年的溫度。
在碰觸到少年的那一瞬間,他恨不得就這樣不顧一切的將他擁入自己的懷中……卻親吻他的雙眼,鼻尖,唇瓣。
他一直認為自己足夠克制,足夠隱忍。
可是就在剛剛,他知道自己如果不及時鬆開手,他恐怕無法控制住自己,作出驚嚇到少年的事情來。
所以他果斷的離開了。
現在還不是時候,現在表露心意只會讓他害怕厭惡自己,最後離自己越來越遠。
文彥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收緊,眼底神色執著深邃。
為了有朝一日能夠有資格站在你身側……我一定會走的更高更遠。
而成為議長,只是第一步而已。
………………
紀凌晚上夢到文彥跪著替他脫鞋,表情恭敬又虔誠的親吻他的jio背,然後抬起頭,卻瞬間露出一個陰森的笑容,冷酷無情的對他說:每一個得罪過我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然後紀凌低頭一看,就看到自己剛剛被親過的jio開始迅速的腐爛,露出森森白骨,頓時發出啊啊啊啊啊的驚恐慘叫!
紀凌霍然睜開眼,渾身冷汗涔涔……我去,好可怕的噩夢!
這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嗎?
紀凌睡不著了,心有餘悸的對系統說:【系統,你說他今天是怎麼想的?】
系統:【不知道。】
紀凌:【你難道不覺得你的回答太敷衍嗎?】
系統誠懇的表示:【我確實不知道他怎麼想,如果我能知道,就不需要宿主來做任務了。】
紀凌:【……】
過了好一會兒,紀凌幽幽再次開口:【那你知道他這次的行為為什麼和上一世不一樣嗎?難不成又是蝴蝶效應?】
系統回答:【有可能。】
系統想了想,又補充道:【沒關係,大不了重頭再來。】
紀凌:【……】
呵呵,他就不該對這個辣雞系統抱有什麼期望!
紀凌第二天起來頂著兩個黑眼圈,就連吃早餐的時候都有些心不在焉,勺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碗。
瑪麗娜夫人看紀凌這幅模樣,心疼的道:“寶貝你怎麼了?”
紀凌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說:“沒什麼。”
瑪麗娜夫人卻依然憂心無比,總覺得紀凌有什麼心事,但孩子長大了如果不願意說,自己也不好勉強,於是道:“如果有不開心的事情,一定要告訴媽媽,好嗎?”
紀凌乖巧的點點頭,卻還是堅定的什麼都不肯說。
瑪麗娜夫人和紀霆公爵對視一眼,搖搖頭都不再說話。
紀凌不想被父母用關切擔憂的目光看著,吃過早飯很快溜了出去,想起最近大佬們一個比一個反常的舉動,心中盈滿了無處傾訴的憂愁。
說好的二刷更容易呢?
說好的已經走過一遍劇情,完成任務手到擒來呢?
為什麼重來一次,感覺自己開啟了困難模式?!
摔!
紀凌憂傷的拿起卡洛斯送的零食吃了起來,這種時候,也只有化悲憤為食欲了。
………………
哈代雖然出身於帝星,有著一個‘帝國貴族’的身份,但在數量龐大的帝國貴族裏,不是每個貴族都擁有世襲的爵位和富饒的領地。
在帝星上,還有很多像哈代一樣雖然有著看似高人一等的出身,卻沒有任何特權和家族榮耀的人,他們屬於帝國貴族中的最底層,其生活狀態比普通平民也好不了多少。
對於像哈代這樣的普通貴族來說,能夠獲得一個進公爵府工作的機會,已經算是不錯的好差事了。
因為很多有權有勢的高等帝國貴族,不屑于使用那些低賤的平民來服侍他們,更傾向於聘用像他們這種有貴族身份的人來為他們服務。所以比起平民,他們更容易獲得在豪門工作的機會,成為一個較為體面的僕人。
哈代已經在公爵府工作很久了。
最近他經常來紀凌這邊,因為幾乎每天都有卡洛斯大公送給紀凌的禮物,哈代總會親自給少爺送過去。
每次哈代看著這些禮物,總是忍不住心中感慨,同為帝國貴族,但貴族和貴族也是天差地別啊……
今天他再次從門口守衛那裏拿到了卡洛斯大公派人送來的禮物,正準備給少爺送過去,半路上被一個身高頎長的銀髮男子攔住了。
哈代認出對方,眼中頓時露出豔羨又複雜的神色,文彥身為一個平民出身的高級進化者,不但幸運的進入議會成為了一名議員,還在少爺和公爵閣下面前都有幾分臉面,其身份地位儼然已經高於自己這種普通貴族。
雖然心中有些嫉妒,但文彥向來懂得做人做事,平日裏對待他們謙恭有禮,偶爾還送些禮物打點上下,讓哈代的虛榮心得到了滿足,所以他耐著性子客氣的問道:“你有什麼事嗎?”
文彥視線掃過他手上的禮盒,笑著詢問:“這是給少爺的禮物嗎?”
哈代說:“是的,這是卡洛斯大公送給少爺的,他最近可是天天讓人送禮物過來呢。”
文彥眼中冷色一掠而過,又問:“卡洛斯大公送的?以前他似乎並未如此殷勤。”
哈代呵呵一笑,道:“是啊,誰知道他怎麼突然就對少爺上心了?上次少爺的成年禮,他還送了藍海星呢!那件事可是轟動整個帝星,現在誰不知道卡洛斯閣下對少爺的看重……”他壓低聲音,“外面不少人說這是因為卡洛斯閣下和紀霆閣下結盟了,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文彥露出沉思之色,片刻後笑道:“原來如此,不論真假也不是我們該操心的事……我剛好準備去少爺那裏,你把東西給我,我順帶幫你送過去吧。”
哈代不疑有他,笑著將東西交給了他,說:“好的,那就麻煩你了。”
文彥微微一笑:“不客氣。”
他目送哈代離開,許久,掂量著手中的盒子,眼中神色慢慢陰冷下來。
自己重生之後馬不停蹄的從外地趕回來,猶豫該如何面對紀凌,一時還沒來及去關注其他的事情,今早起來一查,卻發現帝星上發生的很多事和上一世的走向截然不同。
卡洛斯不但出現在紀凌的成年禮上,還公然送上重禮。
是什麼導致卡洛斯作出這樣的改變?
如果自己重生了,那麼別的人……為什麼不可以?
文彥在原地停留了片刻,然後拎著禮盒轉身離開。
但是去的方向卻並不是紀凌所在的地方,而是從後門悄無聲息的離開了紀府。想起上一世卡洛斯的所作所為,以及對紀凌的背叛傷害,文彥鳳眸中寒光掠過,薄唇緊抿,一字字對著懸浮車作業系統吩咐。
“去卡洛斯公爵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