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關於唐遠的各項罪證都很充足, 但取證, 上庭,審判, 一系列流程下來也要不少時間。
這些事白清沒有再關注, 只偶爾聽別人提起過。
倒是江初一那邊,沒了唐城那種刻意的防範, 兩人的關系倒是恢復了不少。
鑒於白清曾經做過的事, 要說兩人直接成為了知己也不太現實, 但朋友倒是能算得上了。
兩人之間聊天並沒有什麼話題, 江初一偶爾就會跟他聊起自己的婚禮。
唐城對婚禮的籌備是全程參考江初一的意見的,所以哪怕江初一不清楚所有的細節, 但也知道婚禮布置的進程。
對此, 白清倒是也有些羨慕。
畢竟他這邊說好要辦婚禮後就一直沒有什麼動靜了。
二姐倒是也有過來問過他的一些喜好, 但問完之後卻沒有了下文, 這弄得白清有心想多問兩句,又怕顯得自己太著急了似的。
白清只能一邊看著江初一那邊的婚禮流程冒冒酸泡泡,一邊偷偷期待著自己這邊的情況。
其實本來白清對婚禮沒有什麼要求的, 甚至要不是事先知道了小叔在准備他都想不起來這回事,不過這段時間倒是被江初一弄得也期待起自己的了。
但是想到秦延東求婚時的烏龍,他又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就在這種既期待又忐忑的心情中,很快時間就接近了唐城和江初一的婚禮日期。
秦延東從來都沒有表示過到底要不要去這個婚禮, 但在這天晚上卻拿了一式三套的衣服出來。
“這是過兩天要穿的衣服,試試合不合身。”秦延東從三套衣服中拿出一套遞給白清。
三套衣服尺寸都不一樣,款式卻都是一致的, 其中還有一套小小的西裝明顯就是給秦哈哈的。
這是一套標准的親子裝,白清以為這是為參加唐城他們的婚禮而准備的,倒也沒有懷疑,接過衣服就去了衛生間。
男士的西裝款式在白清眼裡都差不多,就是身上這一套白西裝去參加別人的婚禮總有點喧賓奪主的感覺,白清換好衣服出來後有些遲疑的說道,“這個顏色是不是不太好?”
秦延東看著一身白西裝的白清眼神亮了亮。
面對白清的疑問他只是微微笑了笑道,“衣服很合適。”
白清的尺寸是秦延東每晚趁人睡著後一寸一寸用手丈量的,簡直不能再合身了,秦延東對自己的眼光感到很滿意。
雖然已經是孩子的爸爸了,白清此時臉上看起來卻還帶著些稚嫩,仿佛還能看出些少年氣息,秦延東越看眼眸就越深邃。
白清被秦延東的目光看得忍不住錯開了視線,低聲道,“那你也換一下試試吧。”
其實衣服沒什麼好試的,這些都是秦延東專門找人設計,又綜合考慮了兩人的身體和外貌條件制作的,根本不會出問題,尤其是秦延東自己的衣服。
不過秦延東對上白清期待的視線還是點了點頭,當著白清的面就換上了這套衣服。
秦延東是個典型的衣架子,一身和白清差不多的西裝穿在他的身上就顯出了些凜冽的氣質,比起白清那副一看就是被誰家嬌養的小公子形像,可以說是分分鐘攻受分明了。
白清看著秦延東眼中閃過驚艷,又為這個對比覺得有點心塞。
明明都是大老爺們,衣服也都差不多,怎麼效果差這麼遠呢?
白清表示委屈。
秦延東仿佛看出了白清的不甘心,輕笑著揉了揉他的頭道,“沒關系,不喜歡的話還有別的衣服。”
秦延東說完,就又拿出了好幾套衣服。
白清震驚,“參加個婚禮要提前准備這麼多套衣服嗎?”
秦延東沒有多解釋,只笑著點了點頭道,“有備無患。”
只能說白清對衣服的款式實在是不敏感,尤其都是一些大差不差的西裝,所以他試著試著有覺得幾套莫名眼熟,但這念頭只出現了一秒就被他遺忘了,他完全忘了這是曾經秦延東給他看過的那些結婚禮服的款式。
等白清一口氣試了四五套後他終於hold不住了,連連求饒,表示隨便選一套就行了,要不是秦哈哈已經睡著了,他甚至想喪心病狂的讓仿佛試衣服已經上癮了的秦延東去折磨秦哈哈。
秦延東見白清不願意再試倒也沒有再繼續讓他試,只把剛才試的效果不錯的兩套掛進了衣櫃裡。
就在白清試完衣服的第二天,秦老爺子他們就以想念孫子為由把秦哈哈接回了老宅。
白清覺得哪裡好像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沒想到等到唐城他們婚禮的前一天,秦延東卻是一大早就把他叫了起來,讓他換上先前試好的衣服。
白清還沒睡醒,懵了一下,迷迷糊糊問,“參加婚禮不用這麼早吧。”
他以為今天就是唐城他們的婚禮了。
秦延東直接領著迷迷糊糊的人去了浴室洗漱,低笑著回答道,“參加別人的婚禮自然不用這麼早,但是參加自己的當然要早些。”
“什麼自己的?”白清還沒徹底清醒,隨口接了一句。
下一秒他反應過來,猛地扭頭看向秦延東,“自己的婚禮?”
該不是他想的那樣吧。
秦延東揉了揉白清的頭發,眼裡帶著笑意點了點頭,“趕緊洗漱完去換衣服吧,待會兒會有專門的造型師上門。”
白清,“!!!”
“造……造型師?”他這下是徹底清醒了。
只是他不明白明明還毫無動靜的婚禮突然就不期而至了,而且還這麼巧的就在唐城他們婚禮前一天,以至於他完全沒有察覺出什麼異樣。
想到昨天秦哈哈被突然接走,他問道,“秦哈哈也是故意接走的嗎?”
“他在現場等我們。”秦延東說著替白清把頭上的呆毛撫平,俯下身,聲音低沉的說道,“所以,現在,我的新娘子,你什麼都不用操心,專門准備嫁給我就行了。”
“什……什麼新娘子,我是你老公好不好。”白清紅了臉又忍不住奶凶奶凶的反駁。
男人的面子不能丟。
秦延東低笑,“好,我的小老公,和我結婚好不好?”
不知道為什麼,聽著秦延東叫自己小老公,白清反而覺得更羞恥了。
他連耳尖都紅成了一片,暈暈乎乎的就被牽著換了衣服,做了造型,最後上了婚車。
兩個男人的婚禮比起一男一女的似乎簡潔了不少,尤其他們原本就是一家人,很多親眷都是重合的,所以前面的流程倒是走的很快,也完全是西式的,並沒有中式裡面的那些流程。
很快兩人就來到了一處教堂。
秦延東倒是沒有選那些結婚聖地,一切都選在了江市本地,教堂也是江市最大的一個教堂。
如今裡面那些空位上都已經坐滿了人,都面帶笑意的看著這對走進來的新人。
秦延東這場婚禮原本就是為了彌補兩人的遺憾,其中不摻任何商業打算,所以請來的都是真正有交情的人。
此時大家臉上的笑意都很真誠。
白清被這麼多善意的祝福的視線看著,心裡越發緊張了起來,下意識就握緊了秦延東的手。
秦延東在白清手背上拍了拍,低聲安撫道,“沒關系,這些都是秦家的朋友,還有一些你父母生前的朋友。”
對於原主的父母白清了解不多,但此時秦延東把他們的朋友也請了過來,足見他們的用心。
白清正覺得感動,突然一陣“嗚嗚”的低吼的聲音打破了這份溫馨。
只見一只穿著白西轉,還帶著小領結的哈士奇一副激動的樣子衝了過來。
這麼長的時間已經足夠秦二哈從一只小奶狗長成一只大型犬了。
只見它不知道從哪邊叼了束花過來,衝到白清面前就立起了兩條前腿,然後把腦袋往白清懷裡懟。
白清,“……”
他愣了愣,才不太確定的問道,“二哈。你是要送我花嗎?”
白清說完伸出手去接秦二哈嘴裡叼著的花,秦二哈果然松開了嘴,又跑到秦延東面前蹭了蹭,一副求表揚的樣子。
白清看向秦延東,“這……是你教秦二哈的?”
這種恰到時機的送花顯然不太像是秦二哈本身的作風,加上秦二哈這求表揚的姿態,結果不言而喻。
秦延東咳了咳,表情故作輕松道,“就大概教了教。”
鬼知道他為了保證效果,親自教了秦二哈多少遍,甚至有時候想水煮秦二哈。
看著秦二哈今天完成的還算順利,他總算松了口氣。
白清看著秦延東的表情,眼睛彎了彎,他知道當眾誇小叔他肯定會不好意思,於是彎下身來摸了摸秦二哈的頭誇道,“二哈真聰明。”
被主人一誇,秦二哈瞬間就飄了,一個猛撲,把白清瞬間撲倒在地上,對著他的臉就舔了好幾遍。
白清白色的西裝上也瞬間留下了幾個清晰的狗爪子。
秦延東見狀臉立刻就沉了,咬著牙喊道,“秦二哈!”
秦二哈感受到另一個主人的召喚,又顛顛的跑到另一個主人身邊,奮力一撲,想要復制剛才的成功。
秦延東早有防備,沒被撲倒,但衣服上也成功留下了兩個狗爪子。
場面一時間靜的連風聲都能聽清楚。
大家的統一想法:剛才還覺得讓兩人共同養育的狗來送花很浪漫,現在突然覺得還是找個人來送花比較保險,俗是俗了點,至少安全!二哈這種生物,惹不起,惹不起。
最後還是白清站起來,拉住了秦延東道,“我們兩人身上的印子還挺對稱,看起來更像情侶裝了。”
雖然出了這麼一個小事故,白清倒是松了一口氣。
他總下意識覺得婚禮上會出什麼事,現在這樣倒剛好符合他的直覺,雖然過程曲折,但創意還是有的。
白清依然笑盈盈的。
秦延東看著白清的笑臉,心裡的惱怒也不自覺平靜了下來。
秦二哈就此逃過一劫。
之後秦二哈被帶走,兩人的婚禮總算恢復了正常。
只是直到兩人互相交換完戒指,白清都沒看見秦哈哈,這讓他難免懷疑該不會是剛才秦二哈的事故導致秦哈哈被限制出場了吧?
不過等到傍晚的時候,白清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秦哈哈和秦二哈有完全不同的使命。
早上開始的婚禮是純西式的,到了傍晚,白清又被秦延東帶著換上了一身新郎裝。
因為暴露了自己的婚禮准備,所以在秦老爺子的建議下,婚禮分兩場,一場是白天的西式婚禮,一場是傍晚的中式婚禮。
經過了交換戒指的流程,白清居然還體驗了一把拜堂流程。
可以說是一場婚禮,兩種體驗了。
而且莫名的,白清居然覺得這種在高堂,天地以及夫妻雙方互相見證許諾下的婚禮更有儀式感。
而在兩人被送入洞房後白清看著穿著個大紅肚兜在他們的婚床上爬來爬去的白胖小娃娃時,終於明白了秦哈哈的使命是什麼了。
原來他成了新婚壓床的小寶寶。
秦哈哈看見穿得紅通通的兩個爸爸,咧開嘴就是傻笑,配著他額頭點的那個紅點點和一身大紅肚兜,再加上頭頂看著就是故意扎起的那個小揪揪,看著倒是跟個人參娃娃似的,特別喜慶。
白清忍不住上前揉了揉秦哈哈的臉蛋,覺得這樣的秦哈哈真的太可愛了。
秦哈哈伸出小手要爸爸抱。
白清一邊抱起秦哈哈一邊問秦延東,“怎麼想起讓秦哈哈當這個的,好可愛啊。”
明明應該是兩個人的新婚,但白清卻好像被秦哈哈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秦延東開始後悔對秦哈哈的安排了。
秦哈哈抱緊了白清的脖子不撒手,還對秦延東露出傻乎乎的笑容。
秦延東,“……”
自己生的孩子,自己想的主意還能退貨不成?
他只能如實道,“就是覺得該讓孩子也參與我們的婚禮。”
白清又忍不住揉了揉秦哈哈的臉,點點頭道,“確實是。”
他從來沒給秦哈哈這樣打扮過,頓時就跟發現了新大陸似的。
秦延東,“……”
更後悔了怎麼辦?
兩個哈果然每一個讓他省心的。
而當晚上他發現秦哈哈根本不肯離開,非要跟他們睡之後這種後悔達到了巔峰。
他的洞房花燭夜啊!
為什麼變成了帶孩子奶孩子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