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仙仙鬼鬼祟祟朝四周看了一眼,生怕致虛觀的道士跳出來罵她居然膽敢在致虛觀的地盤上搶生意,用手背擋住嘴角小聲道:“阿姨,你要是相信我,我們出去再說——”
婦女:“………………”
怎麽那麽像兜售非法物品的騙子呢?
不過看她漂漂亮亮的,身邊的男孩子也乾淨帥氣,都說相由心生,這兩人一看就不像騙子,婦女半信半疑,決定跟她出去看看再說。
等踏出致虛觀的大門,白仙仙才松了口氣,拿出手機打開道了麽給婦女看:“就是道協官方開發的道教APP,這上面也有致虛觀,你看,都是有保障的,頭像上只要有這個標志,就是被道協認證過的專業人士。”
她點開自己的主頁,極力推銷自己:“這是我,你在這上面下單,我幫你解決,解決不了不收錢!安全誠信有保障!”
婦女:“……”她問白仙仙:“你當道士前,是乾銷售的嗎?”
白仙仙:“不重要!阿姨你這個事反正你也要找人解決,你找致虛觀還貴,你看我多便宜!而且作為我的第一個客戶,我還可以給你打個八折!”
婦女:“…………”
陳凜:“…………”
別說了,越說越像騙子。
陳凜伸手拽住她衣服後面的帽兜兜,把手舞足蹈的人拉了回來,在婦女茫然神情中低聲開口:“你最近是不是夢到你老公了?”
婦女猛一抬頭看向他:“你怎麽知道?”
陳凜垂著眼皮:“過世一年後才來供長生位,求的是心安。你最近心不安,你夢見什麽了?”
婦女眉頭緊鎖,遲疑了一會兒才開口:“具體也看不清,就覺得夢裡是他,他好像過得不好,夢裡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到聽不到,但我就是能感覺到他。”
婦女說著說著眼眶都紅了,“我不是第一次做這個夢了,一開始沒放在心上,最近連續兩晚都夢到,跟父母說了一聲,他們就讓我來供個長生位,我還以為是我多想了,心說供了長生位,應該就好了吧?沒想到居然真的有問題……他為什麽不跟我說呢,他得告訴我他怎麽了我才好幫他啊!”
陳凜說:“他沒去陰司報道,不能托夢,你能夢見這些,已經是感情深厚情緒相連所致。”
白仙仙在旁邊接話:“對,他這就屬於失蹤鬼口,不僅收不到香火,也沒資格托夢。”
婦女頓時崩潰大哭:“那他到底去哪了啊!這死男人都死一年多了他不去報道他去哪了啊?!”
白仙仙也沒想到她說哭就哭,頓時有點慌,求助地看了陳凜一眼。
發現陳凜比她更慌。
隻好道:“阿姨你別哭啊,事情還可以解決的嘛,你要是相信我們,我們現在就跟你回去,保證幫你把人找到!”
事到如今,婦女也不知道該不該信她,但想到她說的那個APP,解決不了不收錢,她也不用擔心被騙錢,而且她確實心緒不寧,試一試也好,要是不行再來求助致虛觀吧。
於是點頭答應。
婦女是開車來的,上車之後白仙仙就問:“阿姨,你老公是怎麽過世的?”
婦女哽咽著說:“猝死。”她悵然地歎了聲氣:“他是個程序員,經常加班,我早就跟他說過身體重要身體重要,可他就是不聽,通宵通宵熬夜,還說自己老當益壯。去年夏天的時候,他們公司接了一個項目,他是總製作,可把他高興壞了,連著加了三個通宵的班,等早上他同事去的時候,他暈倒在地的屍體都僵了……”
婦女說著又哭了起來。
白仙仙輕輕拍了拍她的肩。
婦女哭道:“死就死了,這一年多了,我也慢慢走出來了,但你說怎麽就搞出這麽一檔子事。他到底還有什麽心願?是擔心我們的兒子嗎?還是惦記他還沒做完的那款遊戲?”
遊戲?程序員?
有什麽從白仙仙腦子裡一閃而過。
她愣了會兒,突然掏出手機打開備忘錄。裡頭記錄了她調查陰婚事件以來的全部線索,其中有一項標注的是:必有遊戲程序員參與開發。
這是之前她逛論壇時看到網友們討論記下來的切入點。
這個配陰婚的遊戲不可能憑空產生,一定是實打實的程序員做出來的東西。之前她隻想著是那妖道跟人勾結交易,怎麽就沒想到,程序員死後也還是程序員啊!
妖道既然能和鬼做交易,那找幾個程序鬼幫他做遊戲也不是不可能?
婦女還在哭著數落她那個不聽勸熬夜猝死的老公,白仙仙偷偷打字把自己的猜想發給了後座的陳凜。
問他:如果真是這樣,我們豈不是找到他在哪,就能找到那妖道?
陳凜回道:如果真是這樣,我們就沒那麽容易找到他了。
不管他是自願還是被拘役,有心要藏,還有妖道從中掩蓋,就不好找了。
之前還拍胸脯打保證的事突然變得棘手起來,白仙仙心裡七上八下的,但真相未明之前,也不好對婦女再說什麽,隻好先冷靜下來。
婦女住在北門上,說是她和老公住了幾十年的地方,她自我介紹她叫王筱,她那個短命老公叫張帆。
白仙仙本來還指望這裡能留下張帆出現過的痕跡,但一年多時間,房中已經什麽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