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鍾後,目暮十三趕到了毛利偵探事務所。
大群警察留在樓下波洛咖啡廳裡,只有喬裝打扮成路人、遠遠跟著秋庭憐子過來的佐藤美和子同白鳥任三郎一起上樓。
“目暮警官,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毛利小五郎一坐下就直接開口問道。
毛利蘭去茶水間燒水泡茶,也留意著外面客廳裡的談話。
“我們一直聯系不上曾根先生,伊豆警署的同事昨晚調看了監控錄像,在今天早上才發現了曾根先生最後的去向,可是就在他們趕過去的時候,有人在海上發現了曾根先生的屍體,”目暮十三從西服外套口袋裡,拿出兩張照片,放到桌上,繼續道,“這是伊豆同事傳過來的照片,根據調查,曾根先生是在進行滑翔翼飛行的途中,滑翔翼裝置突然產生爆炸而導致故障,讓他掉進了海裡,死因是溺水,而事後調查時,有人在他落水附近的岸邊找到了他的車子,在他車子的座位下方,發現了長笛的笛頭……”
“原來是這樣,”毛利小五郎歎了口氣,又笑道,“目暮警官,你們警方已經盡力了,沒必要自責。”
目暮十三坐在沙發上,看著茶幾沉默。
白鳥任三郎和佐藤美和子對視一眼,也低頭看著地板。
雖然他們是盡力去找那兩個人了,但正是因為盡力了,卻還是被凶手得逞了兩次,心裡的無力和憤怒才更加強烈。
“我想聽聽老師的推理。”池非遲出聲道。
毛利小五郎見三個警察還知道看他,心裡松了口氣,把自己在醫院時的推理說了一遍,又補充道,“照現在的情況來看,也算是印證了我的推理吧。”
柯南坐在一旁,低頭思索。
沒錯,受害者確實是那兩個人的話,證明大叔的部分推斷是正確的,也就是這次事件跟三年前相馬光失足墜崖案有關。
可是,雙胞胎這種說法……
“這不可能,”秋庭憐子皺眉反駁,“當年去確認死者身份的是我和他的朋友,就算其他人會認錯,我也不會認錯的,而且我跟他認識很多年了,從來沒有聽他說過自己有兄弟,他也沒有其他的家人,更別說河邊奏子小姐是他情人這種說法,他和河邊奏子小姐根本不認識。”
“相馬先生沒有其他家人嗎?”柯南看向目暮十三,他記得警方之前就在調查相馬光的情況。
“是啊,根據我們的調查,相馬先生的母親是未婚生下了他,在早些年就已經去世了,我們拿到了他當年在醫院的出生證明,也去了解過,他並沒有其他的兄弟,”目暮十三說著,又拿出一份檔案,放到桌上,“至於他的父親,因為他母親去世,我們沒法調查,他家以前的鄰居、朋友,沒有聽說過他父親是誰,也沒有人見過有類似他父親的男子去找過他或者他母親。”
柯南心頭一動,頓時想到了一個可能。
“看來我的推理出了一點差錯啊,”毛利小五郎果斷道,“那就是,三年前相馬先生確實失足墜崖身亡,而三年後,他的親生父親在得知這一切後,決定為他報仇!如果河邊小姐不是相馬先生的情人,那肯定有別的原因,但非遲和秋庭小姐遇襲,應該就是他看到已經死去的兒子未婚妻跟其他男人走得太近,心裡不滿,才會想著給秋庭小姐一個教訓吧!”
柯南驚訝看著毛利小五郎,心裡點讚。
大叔這一次很厲害嘛,跟他想到一起去了。
“怎麽這樣……”毛利蘭端著茶出來,不由皺眉道,“相馬先生已經去世三年了,秋庭小姐肯定也難過了很久,如果秋庭小姐能夠走出來,不是應該為她感到高興嗎?”
“有的人就是這樣啊,”毛利小五郎感慨道,“或許是他自己也遇到了什麽困境,對生活喪失了希望吧,那樣是很容易對其他人心生怨恨。”
池非遲接過毛利蘭遞來的茶,說了句謝謝,放到了桌上。
他剛喝了不少咖啡,現在可不打算再喝茶了。
不過他家老師這一次真是小宇宙爆發,之前的推理,應該比柯南更先接近真相,而現在修正了一些錯誤的推理,完全直指真相。
又是懷疑自家老師扮豬吃虎的一天。
白鳥任三郎摸著下巴,“這麽看來,我們得趁早調查出相馬先生的父親是誰……”
目暮十三抬頭看向坐在對面沙發上的池非遲和秋庭憐子,正色道,“音樂會就在明天,我們警方想建議秋庭小姐放棄這次出演,當然,池老弟也最好不要去參加這次音樂會,暫時不要單獨去別的地方。”
“難道我們就要躲一輩子嗎?”秋庭憐子說著,看了看旁邊氣定神閑的池非遲,突然覺得自己白看了,低頭歎了口氣,“抱歉,目暮警官,我堅持出演。”
目暮十三皺起眉來,“秋庭小姐……”
“她想把凶手引出來,”池非遲一臉平靜地出聲道,“因為她覺得把我卷進麻煩裡了,也因為擔心在警方對我們的保護之下,凶手一直沒有辦法得手,轉而去遷怒其他人,畢竟這次的犯人很瘋狂,做出什麽事來都不奇怪,那麽,與其被逼得躲躲藏藏,不如由她做誘餌,把凶手給引出來。”
靜。
其他人驚訝看著秋庭憐子。
秋庭憐子側頭看著池非遲,臉色一陣青一陣紅,最後轉黑,神色無語卻帶著些許惱羞成怒,撇開頭不滿道,“池先生,你知不知道,像是有著讀心術一樣的男人最容易惹人討厭了?”
“不知道。”池非遲態度很無所謂。
秋庭憐子深呼吸。
冷靜,冷靜……
柯南報以同情的目光。
他能理解秋庭小姐的感受,身邊某個人好像掌握了他們很多事,自己卻完全猜不透對方的想法,這種公平是很容易讓人產生危機感,更不用說,連心思都被人完全看穿,惱羞成怒都是輕的。
至於秋庭小姐現在那種心裡憋氣、卻不知道該怎麽發泄的感受,他也是能明白的,池非遲這家夥有時候是真的氣人!
白鳥任三郎回神,無奈笑了笑,“秋庭小姐,這麽坦白一點溝通,也是不錯的選擇啊,至少不會造成誤會。”
“不過做誘餌來引出犯人這種事,還是由我來把,”佐藤美和子認真打量著秋庭憐子,“我和秋庭小姐的身高、體型差不多,如果化上妝……”
“不可能的,我要上台演唱,如果找替身,從聲音或者唱功就很容易被人聽出不對勁來,凶手要是盯著我和池先生,應該會發現警方在保護我們,會更加謹慎,在沒有確認我的身份之前,他恐怕不會輕易露面。”秋庭憐子沒有再否認自己的想法,看了看池非遲,她就是擔心警方不同意她冒險,才沒說實話的,不知道現在某個人會不會後悔拆穿她的小心思,“就算是用麥克風和傳聲器,聲音也會發生一點改變,別說是凶手,就是常去音樂會的人都能聽出問題來。”
其他人看向池非遲,想聽聽池非遲怎麽說。
池非遲點頭認可秋庭憐子的話,“所以,用替身是行不通的,而且警方不能明目張膽地布置太多人手,如果讓凶手產生警惕心,潛藏起來。”
“可是這樣太危險了!”目暮十三皺眉道。
秋庭憐子搖頭,“潛藏在暗處伺機而動的毒蛇才最危險,警方不可能保護我們一輩子,而且只要稍有疏忽,我和池先生就可能喪生在爆炸或者別的事故中,不如趁著還有反擊力氣的時候,將毒蛇給揪出來。”
“至於安全問題,我們可以通過製訂來降低危險,”池非遲心裡也讚同秋庭憐子的想法,“在音樂會前夕的今天,警方可以提前去檢查音樂廳的舞台和包間,之後,警方留一部分人手在外面迷惑凶手,如果遇到意外情況,比如凶手設計調走警方,那就不用管真假,直接按凶手的想法去做。剩下的人在明天音樂會開始時,喬裝打扮進入音樂廳,混進賓客裡,防止凶手混在賓客裡槍擊舞台上的秋庭,這次音樂會,我會在樓上房間裡,能夠拉起來的簾子遮擋,警方到時候再分出幾個人,偷偷在我所在的包間裡埋伏,既可以從上方觀察、注意著觀眾席上賓客的舉動,同時,也可以作為我的保護人。”
目暮十三沉默了一下,看著池非遲道,“池老弟,如果你出席音樂會,凶手的目標很可能從秋庭小姐身上轉到你身上,他似乎更想殺了你……”
“但是比起開闊的舞台,我在的房間裡更難下手,也不像確認秋庭身份那麽容易確認我的真假,他也有可能轉而去攻擊秋庭,秋庭那邊才需要更多的人手,”池非遲頓了頓,“另外,在音樂會開始後,也可能在三樓走道安排兩個人負責觀察情況,那裡的視野最好,幾乎能看到整個音樂廳內部。”
“池老弟,這個計劃是沒什麽問題,至少我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目暮十三道,“不過我想說的是,要不要讓我們的人來做你的替身?”
“不行。”池非遲道。
目暮十三一懵,“這次又是為什麽?”
池非遲神色平靜得理直氣壯:“因為我想看熱鬧。”
目暮十三:“?!”
“咳咳……”毛利小五郎見目暮十三額頭崩出‘井’字、即將開啟獅吼模式,連忙乾咳兩聲,提醒道,“總之,我們還是去一趟堂本家吧,警方要檢查音樂廳,也要跟堂本先生說一聲,然後趁早到堂本音樂廳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