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勝天找到人跟蹤陸惜傑的時候都已經是三天之後了,那人自稱是私家偵探,叫許寶財。
許寶財能說會道,出口成章,見了陸勝天就先把自己的功跡好一頓炫耀,像是替某某非常有名的官夫人捉過姦啦,還有誰誰誰是私生子的證據也被他找出來啦,更甚者還有X年前的一宗命案也因為他翻案啦,聽得陸勝天心裡熱了,恨不得一時間就得到陸惜傑跟那個「姦夫」的消息!
陸勝天先是給了許寶財五百塊錢押金,然後談好了,事成之後另有答謝,如果真能拍到陸惜傑跟某個男人親密的照片,那就重重酬謝。
許寶財雖然沒有他自己誇的那麼有本事,但他確實是打聽消息的好手,平時也跟蹤過一些人,並且很少有失敗的例子。於是看在錢的份兒上,這活他接了,跟陸勝天約好十天時間,十天後肯定會給他一份滿意的答卷!他覺得這事跟他以前做過的許多請托相比,已經是屬於十分簡單的範疇,只要那兩個人真有關係,還怕抓不到證據?
於是陸勝天滿心期待地回單位等著去了。
然而事實上,過了五天的時候許寶財就開始愁了,因為他跟蹤了五天但是一無所獲!只能看到那個名叫陸惜傑的小子跟一個麵包車司機每天到某個小區,然後陸惜傑,也就是顧客讓他跟蹤的對象,他會送一些貨到某棟樓上,之後再下樓跟那名司機離開,或一個人離開,而這期間別說跟什麼男人的曖昧,根本連碰都沒碰一下!基本上最近也是跟人都是保持一個手臂長的距離!
許寶財懷疑顧客是不是在耍他,明明說的是跟陸惜傑有關係的男人二十歲出頭,身高一米八五以上,高大健壯,並且長得非常出色,衣服穿得也挺好的。可是看陸惜傑成天見的這兩個男人!一個瘦得跟金絲猴似的,一個壯是壯,但是都四十多歲了!
事實上陸勝天也沒有猜到,陳源就在跟陸惜傑粘完牆壁紙的第二天就離開了,回了老家b市。因為馬上就元旦了,他家裡要他回去過節。他見這邊已經沒什麼事了,所以他就回去了,也是想看看家人什麼的。走前他也跟陸惜傑說了,大概要年後才能回來,這段時間有事就電話聯繫。
所以說,許寶財就是累出鼻血來也不可能捉到「姦夫」,因為「姦夫」他跑啦!這真是讓人十分傷腦筋,所以他覺得他得另外想想辦法,總不能讓到手的錢再飛了吧?!於是這日,許寶財終於忍不住給陸勝天打了電話,他說:「陸先生,您不是耍我呢吧?您讓我跟蹤的目標根本就沒見過您說的那樣的人啊。他每天固定時間來送貨見那個叫張棟的人,時間絕不超過十分鐘,跟那個麵包車司機偶爾聊兩句,話也不多。其它時間就是在我之前跟您說的那個郊區,那兒就他跟他母親倆人您說能有啥?」
陸勝天皺著眉頭,「那我可以再多給你幾天時間,而且也不是說非得跟那個人在一起的證據,而是其他差不多的男人也行,只要能有證據證明他是同性戀就成!」
許寶財於是說:「這,我盡量吧。不過他要是真沒這方面的事情我也沒辦法。」
陸勝天面色不佳地掛了電話,看著躺在他腿上著急等消息的方嫻一眼說:「看來還得再等等,這姓許的說根本就沒有那個人,陸惜傑連接觸的人都很少!」
方嫻一聽,八卦的笑容立時從臉上消失了,她冷著臉蹭地坐起身,「不會是他已經知道了什麼故意防著我們呢吧?」
陸勝天覺得不太可能,怎麼能未補先知呢?便說:「再等幾天看看吧,這才不到一周,可能有什麼事耽擱了唄。」
方嫻一撇嘴,又恢復了往日的妖艷,「勝天,等把那兩套房子全弄到手咱們就轉手賣了吧?賣完之後離開這兒,找個別的城市一起做點小買賣什麼的,咱倆結婚帶著孩子好好過,反正以後也不愁錢了。」
陸勝天說:「你這不是發展得挺好的麼?走了的話那不是又要重頭再來?」
方嫻略壓低了聲音,「我跟你說個事你可別說出去。這次我跟工商局的老林準備做幾筆大的,有幾個客戶要註冊新公司,加起來註冊資金得有兩百多萬呢,我跟老林準備把這件事辦下來,只要辦下來,我們就能每人拿到十五萬的好處。加上我最近賺的,到時候再賣了房子,往後就算賺的不多也能靠利息活了,你說怎麼樣?」
陸勝天一聽眼睛大亮,忍不住在方嫻臉上捏了一下說:「哎喲我的寶貝兒,你可真聰明,我看這事行!」
方嫻被誇,略帶羞澀地纏上陸勝天,兩人又是一陣折騰。
日子一恍而過,轉眼便到了聖誕節,這一天同時也是偵探許寶財先生跟蹤陸惜傑的第九天。再不弄出點成績,他懷疑這筆生意將會告吹,於是他又一次不畏寒冷,頂著大雪跟上了陸惜傑。
聖誕節本來是洋節日,但是這幾年在中國趙來越流行,一到這日就有不少的年輕人成雙成對出來逛街,於是許寶財就琢磨著,沒準陸惜傑今天就會見見對象了?都九天了,也該想想對方了吧!這個年紀的孩子情竇初開,不都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麼?九天,那可都頂好幾年了!
陸惜傑隱約感覺到最近有人跟著他,所以每次都多留了個心眼兒,但奇怪的是那人只是跟著,並沒有多做什麼,所以他也還在繼續暗暗觀察中,因為他還無法百分百確定是不是那個人。
劉萬山說:「你可能是看差了吧?誰敢跟蹤你啊?又不是活夠了。」
陸惜傑的戰鬥力太強悍了,劉萬山覺得會跟蹤陸惜傑的人多半是想不開,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他這樣跟陸惜傑稱兄道弟對吧?
摟上陸惜傑的脖子,劉萬山拍拍陸惜傑的前胸,「好小子,胸肌又結實啦!」
今兒個聖誕節,劉萬山就從學校早點回來了。正常是上晚自習到九點,但是他實在是頭疼,就跟老師早兩個小時說回家。他平時成績優秀,再加上很少出狀況,所以老師也沒說什麼,讓他注意休息之後就放他回去了,於是他就把陸惜傑叫過來了,尋思一起去看冰燈!
這個時候冰燈都雕完了,煙波湖公園裡遊客眾多,好多來自外地的都聚在那裡,拍照的拍照,賞景的賞景。
劉萬山這上半學期也是拚命學習,畢竟他成績再好,學識這種東西也不封頂,所以總是要盡自己最大努力,因此他瘦了不少,也就想趁機會跟陸惜傑顯擺一下!
陸惜傑也看出來了,劉萬山雙下巴都快瘦沒了,跟一般人比還是胖,但是跟原來比就是判若兩人了,於是他們決定照張相。
主意是劉萬山出的,陸惜傑並不是很喜歡照相。
劉萬山說:「難得我也有這麼瘦,這麼帥氣的時候,還不趕緊拍下更待何時?!至少以後我能跟你那個還不知在哪個犄角旮旯的嫂子說說,想當年,我劉萬山也是瘦過的!」
陸惜傑笑說:「那你還是照獨照吧,我擔心我那素未謀面的嫂子一看到我就把你甩了。」
劉萬山大吼著追陸惜傑要揍他!
許寶財手都哆嗦了,心說他媽的,老子終於等到了!他卡嚓卡嚓對著劉萬山跟陸惜傑猛拍一通,想著陸勝天的酬金這回總算不會跑掉了!
由於周圍照相的人眾多,所以陸惜傑跟劉萬山也並沒注意到異常。兩人看了會兒冰燈就去吃燒烤去了,吃完去玩兒爬犁——基本是陸惜傑邊滑邊看劉萬山如何摔倒……
大腦發達而小腦不發達,上帝偶爾還算公平。
陸惜傑還給母親去了電話,知道她在卓欣欣家挺好的,這才放了心。總的來講這個聖誕節還算有意思,沒白過。
晚上陸惜傑把劉萬山送回去之後直接打車回了郊區,而與此同時,許寶財也滿意地回了家。
第二天上午,陸勝天正在看報紙呢,許寶財就給他來了電話。方嫻給買的一款諾基亞的直板手機,陸勝天當寶貝似的,每天都拿在手裡。這會兒一見是許寶財來的電話,趕緊接起來了,「喂?小許,怎麼樣了?」
許寶財不無興奮地說:「您就等著拿錢吧,事兒成了。」
陸勝天於是特意請了半天假出去跟許寶財見了一面,看到了許寶財提供的照片。
看清照片上頭的人,陸勝天懵了,「這、怎麼是他?」
許寶財問:「怎麼了?他不行嗎?」
陸勝天想了想,「算了,是他就是他吧,這錢你拿好,事情可也得幫我保密。以後我要有用的著的地方再給你打電話。」
許寶財於是拿了一千五百塊錢走人了。
陸勝天琢磨了一下,決定等週末的時候就去找方靜。他就不信了,明珠家園的房子還能不歸他?
方靜眼皮跳了好幾下,自打從卓欣欣那兒回來之後,她就總覺著要發生什麼事似的,心裡怪不放心的。她把包好的餅坯跟冷麵餅的數量記上,之後看著孩子把這些東西搬出去,一時怔得都忘了去幫忙。
陸惜傑察覺到母親異常,不由把車門拉上之後問:「媽您怎麼了?」
方靜搖搖頭,「沒什麼,你在外頭注意安全,媽這眼皮總跳。」說完她想了想,邊摘著圍裙邊說:「兒子,要不今兒個媽跟你一起去吧?」
陸惜傑笑笑,「不用,天涼呢,您在屋裡歇會兒吧,我忙完就回來。」
前兩天有個客戶來電話,也是想談談加盟的事情。最近張棟在忙著商標的問題,所以說好他去接待一下。
方靜想了想說:「那也好吧,你要是有什麼事記得給媽來電話。」
陸惜傑於是跟鄰居坐麵包車走了。他這一走,陸勝天後腳就從另一頭的拐角處走了出來,笑著說:「方靜,你們可藏得挺深啊。」
方靜嚇了一跳,下意識後退了一步,「你、你怎麼找著的?」
陸勝天連聲招呼都不打就直接進了大門。陸惜傑不在家以及他所知的事情讓他覺得有持無恐,他冷笑一聲說:「要是不想丟臉就趕緊滾進來!」
方靜咬了咬牙,「你到底想幹什麼?」
陸勝天進了院子四處觀察了一下,也不回答方靜的問題,逕直說:「收拾得挺乾淨啊,不過到底是平房,還是不如樓房暖和。我說,你跟陸惜傑怎麼不住樓房?是不是知道那兩處房子我早晚會來跟你要啊?」
方靜沉住氣說:「你別想了,房子是不會給你的!」
陸勝天聞言哼笑一聲,「你要是不給,我就把陸惜傑喜歡男人這事兒說出去,反正你們不給我留顏面我也不用客氣,到時候我看那小子還怎麼在社會上立足!」
「陸勝天你!你真是……」方靜這下可沉不住氣了,臉憋得通紅。她的唇哆嗦了半天,似是無法理解陸勝天怎麼會無恥到這種地步。
然而陸勝天卻已經等不及了,他砰一腳踢在和麵機器上說:「我告訴你方靜,過年前我要是住不著新房,陸惜傑是同性戀這事我就告訴他所有的熟人,你可別不信。」
陸勝天一屁股坐在炕上,一把把手裡的檔案袋啪一聲丟到了方靜臉上,「你自己看看,這小子跟劉萬山,我要是把這事說給劉崢跟林子琪聽,你猜他們會怎麼樣?」
方靜拿過檔案袋看見裡頭的東西,心裡說不上是擔心還是詫異。兒子出去跟劉萬山看冰燈這事並沒有瞞著她,所以她倒是覺得應該沒什麼問題。但是想到陸勝天真能做出下三爛的事來,她一時也不知該怎麼辦。她知道方嫻生那倆孩子也是陸勝天的,但是這事她兒子似乎另有打算,於是她想了想便說:「你、你讓我考慮考慮吧,再說這麼大的事情我一個人可作不了主,兒子回來問起來我肯定是要說的。」
陸勝天聞言大喝一聲:「放屁!你告訴他幹嘛?房子是你的,你想給誰就給誰!想好了就跟我去辦理過戶手續!」
方靜說:「房子買完就改了兒子的名,賣他的房子他當然要知道。」
陸勝天沒想到會有這茬,「啥?」一聲,又尋思了一番說:「算了,讓他知道就知道,老子還能怕了他不成?我就不信他真敢讓所有人知道他是個死變態!」
方靜眼淚在眼眶裡轉了半天,終於還是落了下來,「陸勝天你、你實在太過分了!他好歹也是你兒子,你怎麼能這麼不盼著他好啊?」
陸勝天呸一聲,「他這樣的小雜種不配做我兒子,媽的,敢黑老子?也不掂掂自己幾斤幾兩。廢話我不跟你多說,反正你得盡快把我的房產證辦下來。我知道這需要點兒時間,這不,這檔案袋上我給你寫了我手機號碼,你想好了給我打電話。」
方靜瞅了一眼,眼裡多了一絲不解。她本以為陸勝天丟了工作肯定不招方嫻待見,怎麼這連手機都買上了?
陸勝天似乎看出方靜的想法,輕蔑地笑說:「這手機可是方嫻給我買的,她可比你這糟老娘們兒強多了,長得好看又會賺錢還會伺候我,你說換了誰能跟你過?」
方靜忍了忍,平時不太罵人的她也不知能罵點兒啥,最後乾脆說:「那你就走吧,我這兒沒方嫻那兒好那你就去她那兒唄,正好你看我嫌煩,我看你也噁心,實在沒必要這麼對著。還有陸勝天,我是忍你這麼多年了,我膽子小我知道。但是你別逼我,你不把小傑當兒子看但是我可拿他當寶貝,你要是真把我逼急了我寧願去死,房子也不會便宜你跟方嫻的,不信你就試試。」
陸勝天知道方靜是真把陸惜傑當命根子,於是恨恨地看了她一眼便離開,臨走時他說:「對了,那些照片我手裡還有很多呢,你別以為燒了就沒事了。」
方靜直接去開了門。
陸勝天走後,方靜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決定給陸惜傑打電話。她覺得不管怎麼樣還是要問問兒子的想法,因為或許她兒子會有別的看法。近一年跟孩子相處讓她明白了一個道理,跟待你橫的人,你越是服軟對方越來勁,所以不能真的怕了陸勝天就委屈求全是吧?要不然剛才她就不會告訴陸勝天房子改了孩子的名了,其實倆房子還都是她的。
陸惜傑剛到市裡沒多久,正準備往上頭搬貨呢,見母親來了電話,他麻煩鄰居先等一下,然後才接電話。因為他一次搬不上去,所以鄰居基本每次都會幫忙看一會兒貨,直到他搬完才開車走的。
鄰居挺好說話,擺了擺手說沒問題。
陸惜傑這才問:「媽,咋了?」
方靜說:「兒子,剛才陸勝天來了,他拍了好些你跟劉萬山的照片,說、說咱們要是不把房子給他,他就把你、把你喜歡男的這事說出去,你說這可咋辦?」
陸惜傑臉色一下子就跟被冰敷過一樣難看,但這絕對不是嚇的而是氣的,他長長地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來,「沒事媽,你就當今兒個沒見過他,這事我心裡有數。還有我跟劉萬山只是朋友,媽您也別多想。」
方靜這樣聽卻還是擔心的,兒子有時候拳頭硬,她怕萬一再惹出什麼不好的事來,便說:「兒子,你想咋辦?不能跟媽說說麼?」
陸惜傑說:「那兩個孩子的事駱家人知道,所以他們那邊也會辦的。對了,陸勝天留下電話了麼?」
方靜說:「留了的。」
陸惜傑問了電話號存上,之後便把手機掛了,分三次把貨搬到了庫房。之後他跟張棟說了會兒話就去了明珠家園,因為送門的今天就要過來了。
由於前兩天下了雪,路有些滑,陸惜傑到地方之後跺跺腳把鞋底的雪跺乾淨了才進屋去。他琢磨了一下沒有先給陸勝天打電話,而是把高木凳拿過來打算趁著送門的人沒來先把燈裝上。誰知去了凳子旁邊,居然發現一盒煙。那煙是陳源抽的,很明顯應該是上次買完之後落在這裡了。打開一看,裡頭只少了兩支,於是他一順手就給揣起來了,然後繼續裝燈。
之前察覺有人跟著他但什麼都沒做,看來應該就是陸勝天安排的了,不過虧他想得出來,他跟劉萬山?還是說,他是因為沒發現別人呢……
屋子裡安靜得出奇,陸惜傑的呼吸一直是十分平穩的,他修長的手指按著燈罩,仔細地擰螺絲。
送門的工作人員打來電話說路不好走,可能要晚一些,於是他在椅子底下,思索了一會兒給陳源發了條信息:如果我把我知道那兩個孩子真實身份的事說給陸勝天,會不會影響駱老那邊?
陳源的信息很快回復過來:不影響,你現在說正是好時候。
陸惜傑於是放心地撥打了母親給他的電話,一時也沒去想陳源為什麼會這麼趕巧地告訴他正是好時候,這不是太巧了嗎?
陸勝天之前在報紙上看到過廣告之後已經知道了來電的是陸惜傑的號碼,這讓他樂了一下才把電話接起,「小子,聽你媽說了?」
陸惜傑說:「是啊,所以有件事我也想告訴你,免得你一個不小心追悔莫急。」
陸勝天哼一聲,「你別以為轉開話題就有用,我告訴你,不想在外頭連頭都抬不起來被人罵變態,你就乖乖把那兩處房子交出來,不然你自己看著辦。」
陸惜傑說:「那你說完記得藏好,免得被警察抓走。你該知道破壞軍婚犯法,哪怕這事已經過去了,但是發生過就是發生過,也一樣是可以追究法律責任的。」
陸勝天心裡咯登一下,可又一尋思,陸惜傑有什麼證據證明他破壞軍婚了?駱忠良都死了多少年了,方嫻充其量就是個寡婦,完全可以再嫁!更不說他們還沒結婚呢,於是他說:「那你也得有證據,沒證據有個屁用?」
陸惜傑笑笑,「我這是沒證據,但是陸思跟陸念身上肯定有,你說對不?」
陸勝天猛的把手機拿開又摸了摸耳朵。他好像沒聽錯,陸惜傑說的是陸思跟陸念……
陸惜傑又說:「我相信駱老爺子要是知道的話,肯定也不會同意自己兒子的撫恤金用在人渣和婊子生的孩子身上,你好自為之。哦對了,還有一事,同性戀是不好,但是再不好也不犯法,不用坐牢。」
陸勝天這下嚇得手都抖了,手機好懸沒掉下去。剛陸惜傑說的幾句話就像陰魂的嘲笑一樣,不禁讓人感覺毛骨悚然的。可是,可是這小子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駱忠良都死了那麼多年了,而且孩子的事明明只有他跟方嫻知道,就連兩個孩子都不知道啊。
陸勝天慌了,趕緊哆嗦著給方嫻打電話。
方嫻正緊張著,猛一聽到鈴聲響嚇得差點掉到椅子底下。她見是陸勝天打來的才鬆口氣接起來,開口便問:「怎麼樣?事情成了嗎?」
陸勝天卻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他點了支煙給自己狠狠吸了一下,才說:「方嫻,這下完了,陸惜傑他知道思思跟念念的事情了,怎麼辦?」
方嫻猛地站起來,「你、你胡說什麼!他、他怎麼會知道的?!」
陸勝天說:「我也不知道啊,這……你說這可怎麼辦!」
方嫻也慌了,正巧這時內線電話響了,她看到了號碼便說:「先掛了吧,我有點事。」之後就去接電話去了。接完之後沒多久,她的手機短信就響了,她看完信息內容,終於咬了咬牙之後回復了一條信息:明天中午,老地方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