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靜覺得,有些事情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她剛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想要找個時間跟兒子好好談一談,告訴他哪怕真是要去喜歡一個男人,最起碼也等過了二十歲,能充份地理解了這個社會的實際狀況,看清了人心之後再說。但是就在這個結骨眼兒上,她偏偏看見了兒子跟陳源吻得難捨難分。
這時候再去跟兒子說二十歲之前不要戀愛或者至少等到二十歲之後再說,那就是生生在兒子身上扎刀子一樣了吧?誰沒有過年輕的時候?誰沒有愛過?
方靜不想傷害孩子,所以她再一次決定保持沉默,因為她所有的愁思不都是源於盼著孩子每天都高高興興的麼?那她就不能本末倒置對吧?
於是陳源開始跟陸惜傑大大方方出雙入對,方靜都沒有說什麼。陸惜傑早上早早起來跟陳源吃飯去上課,之後中午的時候就一起,陳源有可能帶他去嘗嘗本地的各種小吃,也可能帶他去公司裡的食堂,反正他倆基本就是形影不離,而這也導致了,趙生河一直沒逮到下手的機會。不過他覺著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就越珍貴,更何況陸惜傑跟陳源都坑過他,他要是不給他們點顏色瞧瞧,那不是門縫裡看人直接把他看扁了?
趙生河覺著說什麼也得讓陳源跟陸惜傑好看!
康凱說:「我聽說七號陳源他哥結婚,那天他肯定忙,搞不好那天有機會。」
趙生河覺得這個主意不錯,他這兩天算是看出來了,陳源跟陸惜傑根本就是一對,兩人在外頭雖然表現得沒那麼明顯,但是眼神是騙不了人的。那些外行人眼裡看不出來的,在他這個常年走旱道的眼裡卻是一目瞭然。不過這樣也好,自己的哥哥結婚的日子自己的小對像被人上了,嘖,想想就覺得夠刺激的了。
康凱說:「那我去準備?」
趙生河招了招手,「陸惜傑那小子跟那些娘炮不一樣,你去給我準備點東西,要不他真反抗起來也是個麻煩。」
康凱明白了大哥的意思,瞭然地笑著離開。
這天來接陸惜傑的人變成了陳源的一個朋友,陸惜傑也是第一次見,但是因為是陳源提前打過招呼的,所以他也沒多想什麼,帶著母親一起上車去參加婚禮去了。
方靜手挽著皮包,穿著一身時下特別流行的藕荷色套裙,整個人就跟變了個樣似的,雖然沒有畫妝,但是淡然的氣質襯得她整個人都透著一股親切溫暖感。
陸惜傑則穿了休閒款的水藍色襯衫跟純白色牛仔褲,他本來就長得帥氣好看,這下下車時被陽光一照,看得陳源覺得戀人快要晃瞎他的眼。
陳源實在是忙得抽不開身,要不早上一早就去接人去了,可就是讓戰友親自去他也不放心,因此好半天之前就在小區門口等著,直到見著了人,他才覺得心裡安穩。
陸惜傑把之前就栽種好的雙心木盆微景觀遞給陳源,「這東西送給若蘭姐的,她人還沒到吧?」
陳源引路帶著他們往自家邊走邊說:「沒到。一會兒你跟我一起去接新娘子,她這會兒在娘家呢。」
陸惜傑沒幹過這活,所以更覺有意思,不過想到一會兒要見到陳源的父母,他也不免覺得有些緊張。
事實上方靜也沒好到哪去,不過她一想到自家孩子也是認真的,底氣也就足了些,便帶著禮物跟著一起初進了親家的家門。她覺得但凡親家的態度不好一些,跟兒子也有得商量,畢竟父母阻攔的愛情那是沒有什麼前途的啊。
陳大柱跟劉巧雲今天也是穿得喜慶,他們坐在屋裡跟親戚朋友們聊著天,臉上都是笑盈盈,這時見到陳源帶著方靜跟陸惜傑進來,兩口子忙起身跟親戚們說:「又有客人來了,我們先去招呼一下,你們別拘束啊。」
正好有同鄉看見了說:「那不是方靜跟小傑麼?叫方靜過來一起坐好了。」
劉巧雲說:「我這就叫她過來。」
方靜著實有些尷尬,雖然之前的時候她已經聽陳源說了,家裡父母都是知道他的事情,但還是覺得怪怪的。她見陳源的父母過來,手裡的禮物袋子都被握得緊緊的。誰知陳源的母親一開口就說:「哎呀方靜妹子,你可終於來了,快進屋坐。」
特別熱情!
際惜傑問了聲伯父伯母好,然後就見陳大柱笑笑說:「你也好。」
特別隨和!
劉巧雲趕緊朝二兒子擺擺手,「你該去忙什麼忙什麼去,我來招待他們。」
陳源有種被趕的感覺,他於是一揪陸惜傑的襯衫把他揪到自己旁邊,「一會兒我陪大哥去接親,帶小傑一起去。媽您幫我好好招待阿姨。」
劉巧雲連聲說了三個放心,直接把方靜帶進了屋裡,給大伙介紹說這是自己的好姐妹。說來也是巧了,劉巧雲的老鄉也有不少來參加婚禮的,有些還認識方靜,正好就能說到一塊兒去,一屋子婦女便熱鬧地聊起來。
陸惜傑一看母親越來越放鬆下來,也就跟陳源一起走了。他坐著陳源開的車,接過陳源突然塞過來的一大兜紅包,疑惑地問:「幹嘛?」
陳源說:「聽說接新娘子的時候女方家都會刁難一下,那些伴娘啊還有姐妹什麼的,好像都得給紅包才能擺平,一會兒咱倆就幫我哥搞定這個就行。」
陸惜傑:「……」可這活他也沒經驗啊,他就在電視上看過。
陳源前頭就是他大哥的婚車,他穿著西裝,巧的是跟陸惜傑一樣也是淡藍色,兩人一大一小就跟配了情侶裝似的,差別只在陳源的褲子是深色。
陸惜傑趁著等紅燈的時候數了數,發現紅包居然有兩百個,每個裡面是一百塊錢,也就是他手裡兜著兩萬塊!
就這陳源還擔心夠不夠呢,陸惜傑說:「用不上吧?」
陳源也不太肯定。
後來車隊到了王若蘭家,陸惜傑跟陳源都已經準備好了,陳源拿著花束帶著一幫兄弟朋友去敲響新娘家的門。門沒開,裡頭傳出一聲帶著笑的尋問,「誰呀?」
陳江聽出這是丈母娘,趕緊叫了聲:「媽!是我啊,陳江!」
王若蘭的母親給開了門,陳江直接進去受到了一眾人的誇讚。雖說陳江沒有陳源長得高也沒他壯實,但是一股優雅的氣質,談吐又是溫文有禮,很是受年紀大的人喜歡,於是陳源預想中的被堵門口沒出現,直接進了防盜門。但是到了新娘子閨房外頭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屋子裡一幫姑娘給出難題,就在這兒等著呢!
伴娘說:「今天天太熱,新娘子悶,是不是得來首清涼的歌聽聽啊?」
陳江不會唱歌,於是只能看向弟弟。陳源揚聲問:「是必須得新郎唱麼?」
伴娘說:「伴郎唱也行,朋友唱也行,但是要有紅包彌補啊!」
陳源看向陸惜傑,「你會唱麼?」唱軍歌都會跑調的這時候最好不要開口啊。
陸惜傑拿了封紅包出來,想了想輕輕唱到:「終於做了這個決定,別人怎麼說我不理,只要你也一樣的肯定,我願意天涯海角都隨你去……」
一首梁靜茹的《勇氣》,這是以前陸惜傑特別喜歡的歌,這一次唱出來,他覺得還算挺清涼的吧?
但是陳源聽在耳朵裡,感動之意比屋裡的他嫂子還甚。特別是那句,只要你一個眼神肯定,我的愛就有意義……
本來屋子裡還有些聊天的聲音的,但是陸惜傑唱著唱著就只剩下他自己的歌聲了。本來這首歌帶著點坎坷的味道,但是陸惜傑是帶著祝福的心意唱的,所以聽了之後特別感人,連陳江都忍不住更加更加堅定了以後要對妻子的愛護之意。
伴娘問王若蘭,「這誰呀?聲音真好聽,有女朋友嗎?」
王若蘭:「……」沒有女朋友,但是有男朋友,但是這話不能說啊,她於是笑笑,「別得瑟,人還是小孩兒呢,拿你的紅包去吧!」
伴娘沒開門,朝外說:「歌不錯,這位朋友把紅包往門縫底下塞進來啊!」
陸惜傑拿了一封塞進去,裡頭這下又讓新郎講笑話。陳江於是講了個冷笑話,結果裡頭的人沒有一個笑的,說新郎太沒有誠意啦,這可咋辦吶?!
陳源問:「你們就說要多少紅包吧!主動出來的一人領十封行不行?!」
伴娘依舊堵著門,「嘿!千金難買我們姐妹情,紅包一會兒你們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但是誠意也得有啊!新郎門口對新娘表白三分鐘!」
陳江正覺三分鐘太長,該說點兒什麼好,陸惜傑便給他出了主意,「叫我若蘭姐名字說我愛你說三分鐘準沒錯。」
陳源給了陸惜傑一個你行!的表情,陳江真的開始在那兒說:「若蘭,我愛你!若蘭,我愛你!若蘭……」
裡頭的王若蘭聽得自己都想出來了,可是姐妹們不放人,最後陳江直接出殺手剪,「媳婦兒!小傑給你弄了盆雙心木盒的多肉裡頭好多你沒見過的新品種!」
陸惜傑:「……」這也行?!
陳源:「……」還帶這樣的?!
伴娘霍地把門打開,「真假的?我們有沒有份?!」
陳江說:「把我媳婦兒放出來的都有!」
伴娘立馬說:「姐妹們,速度點兒把新娘送出去!」
陳源愣住,陸惜傑則每位出來的人都給了一封紅包。
伴娘遺憾地說:「還真是小弟弟啊,不過長得真帥。」說著笑瞇瞇地看了陳源一眼。
陸惜傑:「……」
王若蘭被陳江背在背上指著陸惜傑說:「那些多肉是他種的啊。小傑,她們都可喜歡你種的肉肉啦。」
陸惜傑於是被圍住了,陳江趁著這個時候以最快的速度背著媳婦兒下樓就往婚車上跑!人家新娘子出門時還會哭兩聲,這個直接在新郎背上喊:「老公加油呀!」
陳源把陸惜傑從人群中解救出來說:「各位姐姐,改天咱可以一起包車去我們那兒看多肉,但是今天我哥跟我嫂子要趕吉時,所以咱們大伙都先去上車怎麼樣?」
陳源車上副駕駛位是陸惜傑,後座還有兩位伴娘。伴娘不停地問陸惜傑多大了,多肉怎麼養能養好啊?還有什麼好看的品種啊?聽得陳源真是恨不得給她們丟車下!
大部分賓客都是直接去酒店的,今天陳家包了整個金門酒店來招待賓客。雖然陳家不是什麼名門大家,但是陳江這幾年發展勢頭強勁,而且他又是在頂賀集團這樣的大公司工作,所以想來拉關係的人也不在少數。
陸惜傑跟陳源下了車之後一直與另兩個伴娘一起,今天他們的任務就是替新郎招待賓客還有擋酒。本來這也是無可厚非的,但是誰也沒想到就是因為這樣的身份,才給了人可趁之機。
這樣大辦過宴席的大部分人都知道,不是所有來參加婚禮的賓客你都能認識,因為也許對方不是自己家這邊的親戚,又可能是代表某個公司過來參加的,所以偶爾看到生面孔也實屬正常。康凱就是這樣混進來的,他帶著幾個朋友冒充親戚,為了逼真還給了紅包,同時旁邊的幾個跟他一起過來的敬酒時,他把自己準備的東西魚目混珠地給陸惜傑遞了過去。
饒是陸惜傑酒量再好十幾桌跟著一起喝下來也夠嗆,這時候他已經有些暈了,陳源也不比他好到哪兒去,按他的意思就不要陸惜傑喝了,但是陸惜傑心裡也是捨不得陳源一人被灌,所以就跟著一路喝到現在。
陸惜傑於是接過杯子的時候一點兒也沒多想,接過來就干了,並且再繼續走向下一桌。
陳源看著有些心疼。他大哥以前工作的時候沒黑沒白的,再加上學習時趕盡度太拚命,所以胃出血過,不可能喝得太多,他當兄弟的擋了自是沒說。但是看著愛人這麼喝,他也擔心啊,於是乾脆抽空跟陸惜傑說:「要不你先坐一會兒,吃點東西再說,剩下的我來就行。」大概還有二十桌,他自己來。
陸惜傑這時候只覺得身上有些熱,但是大廳裡人多,再加上這個季節本來就是熱的,雖然屋裡開著空調,但是他畢竟喝了那麼多酒,所以他一時也沒想太多,便搖搖頭說:「沒事,我再挺一會兒吧。」
陳江看著也挺過意不去,他知道陸惜傑年紀小,便直接攔下了,並叫過要好的老同學,「你幫我把他送樓上吧,三零三跟三零四哪間都行。」說著他把門卡遞了出去。
陳源自己有心想送,但他已經有人招他去擋酒了,所以一想就沒跟著去。
陸惜傑還有些意識,便跟陳江的同學說自己能行,拿過卡就先上了樓。
踩在樓梯的時候他隱約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不過想到剛才喝的都是喜酒,又想著可能是太長時間沒這麼喝過白的,所以才會扛不住,卻沒想到,康凱為了讓人查不出是誰做的,所以這藥就是那種反應來的比較慢的。
總要給他們收網的時間對吧?
陸惜傑跌跌撞撞上了三樓,正好對面有洗手間,他便想著用冷水洗洗先清醒一下也好,就去把水流開到最大,把水放了一會兒直至觸手生涼時才猛地往臉上撲開,可是身上的難受感非但一點也沒消失,反倒越來越加劇,更可恨的是力量好像也在一點點流失,看著什麼東西時似乎帶了重影。
這時有兩個人突然走了進來,其中一個關上門說:「沒用的,你現在就算把自己整個泡進水裡也忽視不掉這份……空虛感。」
「趙生河!」陸惜傑臉色有些泛白,也不知是凍的還是想起了在井河監獄裡的那些過往,他堪堪撐著自己的身體,才發現自己如今抖得厲害。
趙生河似乎篤定了他無法反抗,也不著急,他把洗手間的門鎖上,笑說:「雖然不太喜歡用強的,但是你這麼不識抬舉,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不過也還好,我正想看看一直目中無人的你被強上時又是怎麼樣精彩的表情。哎對了,你可別亂叫啊,你媽可在我手裡呢,那個穿藕荷色套裙的是你媽吧?你要是還想見她最好給我老實點。」
康凱在那兒擺弄小型攝像機,片刻說:「好了好了,別浪費電啊。」
趙生河抬起陸惜傑的下巴,「我最後問你一次,你是要主動伺候我,還是來點刺激的?」
陸惜傑朝著趙生河的臉吐了口唾沫,想到趙生河曾經在自己身上做過的只覺猛的一陣噁心,而這卻沒能制止趙生河被噴了口水的怒氣,他一掌揮在陸惜傑臉上罵了句:「給臉不要臉的東西!」
陸惜傑被打得直接撞在了牆上,腦子裡嗡一聲,好像有無數的聲音在他的耳邊放聲嘲笑,這時趙生河直接對康凱說:「接下來你可給我錄好點。」
陸惜傑晃了晃腦袋,手機的震動感卻從褲子兜裡傳了過來。這是因為他知道大廳裡吵鬧很容易聽不見鈴聲,所以才設置了震動,但是沒想到這樣低的震動聲在這只有三個人的空間裡卻異常明顯。
趙生河聽見聲音第一時間把陸惜傑的手機搶了過來,並且直接摳出了電池。
陸惜傑握了握拳,直接把嘴唇咬出血來!驟然刺痛的感覺讓他恢復了一絲清明,但是他知道他不能亂來,在井河監獄的時候只有趙生河一個人,但是現在這個洗手間裡卻有倆!
趙生河的手明明只有兩隻,但是陸惜傑看來卻好像一張密密的網,重影層層疊疊。
陸惜傑的眼睛只片刻便佈滿了紅血絲,他看著趙生河恨不得生生肢解了他才解恨,而這種怒氣在趙生河看來卻如同催-情劑一般,他真是愛慘了陸惜傑這種桀驁不馴的勁頭!
趙生河輕輕撫著陸惜傑的脖頸開始解陸惜傑的襯衫扣子,陸惜傑被這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弄得一激靈,想到幾十個痛不欲生的日日夜夜就是因為這個人渣才開始,他就不知道哪裡來的一股力氣,一把將趙生河推到了洗手台上,康凱見狀也顧不上錄相,直接一腳踹在了陸惜傑的身上,大喝一聲:「你他媽老實點兒!」
「呃——!」這一踹著實不輕,陸惜傑捂著胃直接彎下了身,但是這時候他卻無意中摸到了陳源放在他這裡的煙盒!陳源自從習慣了把煙放進那個糖罐子裡再取出來抽之後,買了一個鋼製的煙盒,今天他把這煙放在了他這兒,而這盒子如今就在他的襯衣口袋裡!
趙生河那一下也沒被推多重,基本上沒受什麼傷,只是臉碰到洗手台有些涼,他笑著抹掉臉上的水,說:「陸惜傑,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說罷直接把陸惜傑的衣領子揪起來將他甩在洗手台上,去解陸惜傑的腰帶。
陸惜傑極力撐著不能昏過去,背上早已經汗濕了,他的頭上一片濕潤,強撐著說:「我、我自己來。」
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但是趙生河卻聽明白了,不過他沒給陸惜傑機會,而是把陸惜傑的褲子解開之後直接將他反轉過來,讓他背對著自己,他笑說:「這個姿勢不錯,正好能讓你看看我是怎麼操你的。」
陸惜傑這時衝著鏡子冷笑一聲說:「好啊……」隨即不等趙生河反應,他直接把煙盒狠狠甩向鏡子,鏡子嘩啦啦碎落在洗手台上,陸惜傑電光火石間拿起離自己最近的那一片玻璃直接握在手裡,鮮紅的血頃刻間從指間流出,額頭上的汗順著他蒼白的臉滑下來。他死死地看著趙生河,就像那一晚掐死趙生河時一樣。
趙生河跟康凱到底年紀輕,有些被陸惜傑這種不要命的架勢嚇到了,但天生的邪性子讓趙生河較起勁來,他一把抓住陸惜傑的手腕用力一擰,讓康凱也不要錄了,出去守著別讓人進來。他反剪著陸惜傑的手,而陸惜傑則抓住了這個機會直接飛速拿起另一片玻璃片刺向趙生河的臉!
趙生河趕忙一躲,一把將陸惜傑推進了洗手間隔斷裡落上鎖!
陸惜傑堪堪爬起來,趙生河直接又將陸惜傑推到了馬桶上。陸惜傑已然很難站穩了,但就是最後一點意識撐著,他想陳源,拚命地想他,因為他覺得重生之後那是自己已經擺脫過去的最有力證明。
上衣被撕扯開來,前世的記憶如潮水一般湧向腦海,那段屈辱跟不堪的日子就像千金重的枷鎖一樣弄得陸惜傑透不過氣來。
陳源這時候已經有些喝上頭了,但意識還是清醒的,就是有點暈,而且心裡也一直惦記陸惜傑所以見差不多了就不管了,直接跟陳江說:「哥,你同事呢?他送小傑去哪兒了幫我問問。」
陳江正好離那桌不遠,但是因為有長輩要離開,他便給陳源一指說:「他在那兒,你自己去問一下吧。」
陳源去問了才知道那人根本就沒送陸惜傑到屋而是就給送到了扶手樓梯上就不管了,他於是問清了之後往那兒邊趕著邊打電話,誰知手機居然提示關機?!
陸惜傑因為偶爾會有客戶聯繫所以很少關機,更別說是這樣的日子!
陳源猛的一陣不安,腳下便更是加快了速度,他到了三樓之後發現樓道裡就一個人,那人在洗手間附近靠著牆吸煙,見他來,似乎怔了一下,隨即若無其事地繼續在那兒抽煙。
陳源沒見過這人,但是這人的反應給他的感覺不對!他疑惑地望了望洗手間緊閉的門,抬手敲響了三零三的房門,沒人,三零四也如此。這時再看洗手門口那人,似乎帶了些焦躁。儘管那人極力想掩示,但陳源還是發現有問題!他直直走向洗手間,而那人卻在這時候攔了他一下說:「不想惹麻煩就離遠點。」
陳源去擰門,結果沒擰開!那人這時過來擋在門前,「聽不懂話?不想惹麻煩就——!」
「砰!」陳源一把把人拉開直接踹在了門上!而入目的畫面卻叫他通體生涼,他終於生生體會了什麼叫作血液逆流的感覺!
陸惜傑聽見門聲緩慢地回過頭,幾不可聞地叫了聲:「陳源?」然後額頭上的血便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滴落下來,整個人直直倒在血泊上。
※※※烏鴉偷亂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