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知道有句話叫「便宜沒好貨」,更知道有句話叫「一分錢一分貨」。而好的東西應該是什麼樣的呢?趙禮程覺得,如果是用到身體上的東西,那麼必須是舒適,並且副作用小的才叫好,而這種基本上都是比較貴的,所以他給方靜選毒品的時候,特意選了便宜的。這其中不乏他手頭錢緊的原因,但最重要的還是,他覺著越便宜的東西對身體傷害越大。
然而事實上,毒品這東西卻相反,至少絕大部分時候不是這樣的,反倒是越便宜的東西大都對身體傷害越小,因為它純度低,甚至可能有些毒販子看你是新人,直接賣你假貨。因為毒販子們也有自己的考慮,誰知道你一個新來的是不是什麼臥底,萬一要是搞不明白糊里糊塗地直接吸死了怎麼辦?這樣豈不是斷了他們的財路還可能惹下麻煩?所以肯定也是要把你的身份弄清楚一些之後再帶你入行,以至於,趙禮程滿心以為自己給方靜身上留下的肯定是不可磨滅的傷害,但其實也不過是他自我感覺良好而已。
方靜是受了些影響,但跟趙禮程想的絕對不一樣。若說有什麼一樣,那可能就是對於方靜來說不論是哪種都很糟心。
她活了三十多年還從沒那麼奔放過。
用陸惜傑的話說,母親這輩子就結婚的時候喝過一次酒,其它時候基本連酒都不喝,哪怕是過年也不喝。那些差不多年紀的人偶爾出去逛個街或者打個麻將啥的,母親也沒有。以前她是覺著家裡沒那個條件,現在有了麼,她也是半輩子保守慣了,也不捨得花那個錢,所以毒品啥的,那根本就是不可能在她生命裡出現的東西,所以這冷不丁被下了促進情-欲的藥,她一下子就拗不過彎來了。
方靜只要一想到自己主動抱過李主任,還在他身上蹭過,她這臉上就火辣辣的。
不過陸惜傑覺得這倒是沒什麼,因為母親當時畢竟被下了藥麼,又不是故意的。而且他跟陳源打聽過,所以知道這位李主任是單身。
李主任以前結過婚,他的妻子還是位高知識份子,不過卻因為一心撲在事業上,不太顧家,而李主任則希望能有個相互扶持,一起經營小家庭的那種比較賢惠的女人做妻子,所以兩人意見不太和,便和離了,現在像朋友一樣相處著,反倒是比以前好了。
當然,這些只不過是個人背景而已,因此說給兩人牽線搭橋什麼的就是言之過早了,畢竟感情這種事還是要看當事人的意思。
陳源坐在床上享受著陸惜傑給他用熱毛巾敷腿的待遇,舒服地歎了口氣,「緣分這東西可說不準,也許他們真能成呢。反正我覺著這次的事挺有意思的,李主任似乎受影響不小。可惜了,他們不說,我們也沒法知道那天具體發生過什麼。」
陸惜傑把毛巾放到陳源的右腿上,之後去看藥,才發現藥上什麼說明都沒有,「這怎麼用?怎麼連個日期都沒有?不會過期吧?」
藥是陳源自來就有的,不過他自己不太在這些事上上心,便沒太用過。他說:「一會兒抹上多蹭蹭就行了,效果不錯。我以前一到陰雨天走路都費勁,說起來還是用這藥才好了很多。不過當時權爺爺說的是熱敷之後用效果更好,但是我在這些地方比較懶,就直接用了。這還是頭一次這麼做呢。」
陸惜傑開瓶蓋子聞了聞,發現就是股中藥配酒的味道,倒也不算多難聞,便掐著時間把熱毛巾拿下來之後往陳源的右腿上抹開來,然後按他說的在上頭蹭,這樣比較活血而且吸收也能更好些。
陳源看著陸惜傑認真的模樣,眼珠一錯不錯的,半晌將手搭在他的脖頸上,稍一用力把他的頭轉了過來面向自己,然後探過身吻了上去。
陸惜傑一手拿著藥瓶一手手上心全是藥,所以只能被動地張著胳膊承受。不過他很快發現陳源的嘴巴甜甜的,肯定吃過糖,所以他忍不住又是舔又是吸。陳源這可真是沾過一次便宜之後就用這一招吃定他了。
本來就因為腿上要用藥,所以陳源洗完澡之後下身只穿了一條內褲,連上身都是光著的,因此陸惜傑這下是真切地把陳源的慾望看在了眼裡。他於是突然一措頭將自己的臉移開,平復著急促的呼吸說:「它可真精神。」
陳源溫熱的掌心在陸惜傑背上游移,片刻後苦笑,「別說了,這種感覺比腿疼還要命。」
陸惜傑看了陳源一眼,低笑一聲繼續幫他搓藥酒,再後來可能是因為這種感覺比較好,所以陳源睡著了。當然,其實陸惜傑也不太確定陳源是真睡著了還是為了平息慾望而裝睡,直到又過了半個小時之後他才知道,原來是裝的。
陳源枕著胳膊說:「腿」疼。
陸惜傑愣了一下,「我再幫你搓搓?」
陳源轉過身,歎口氣,「那一定更要命。」
陸惜傑猛然醒悟過來陳源指的是什麼,當下有些不自在起來,便乾脆拉著陳源說趙家的事情。
由於趙禮程傷得不輕,所以沒有當場收監,而是先對其進行治療。他現在就跟他兒子在一家醫院,被治療的同時也有警察二十四小時管控。
本來趙生河保外救醫的事情被批准,按理來說是不應該再二十四小時管控,但是這次趙禮程手裡拿到了毒品,所以警方以懷疑趙生河也有參與其中的理由再次對他管控。
趙生河知道之後氣得不行,對著他老子就是一通罵,「你他媽傻啊?有好東西不拿來給我給個外人?」
趙禮程被兒子這樣罵臉都脹成了豬肝色,但是他罵的不光是兒子,他連老婆一起罵,「你媽就是個蠢貨!她把你弄出來幹什麼?你這樣的敗家子兒就該關在監獄裡讓你戒毒!」
劉世芳其實也有些後悔了,因為她這次把兒子弄出來花了大價錢,但是弄出來之後卻跟她想的不一樣!她以為孩子在家裡就能好過些了,可沒想到他天天作,作得她都要崩潰。本來就因為公司的事情弄得左右不是人,現在股東們都開始主張另選董事長,結果這兒子跟老公還這麼不省心!
說是在醫院,但跟坐牢沒差別,因為趙禮程跟趙生河不得出病房,不得跟任何人聯繫,所以別看是在監外,但劉世芳也不是總能見著他們。她現在想見家人一面就得左申請右待批,麻煩得不行還不一定能成功。後來她就把重心放在了工作上,想著只要保住了家裡的事業,以後總有辦法把人弄出來。
可是很快的,劉世芳就發現她太異想天開。她跟以往一樣進了公司辦公樓的大堂,結果就發現員工們看著她的表情有些奇怪。可想著是因為家裡的事傳出去,有些人喜歡在背地裡議論,她便也沒說什麼。哪曾想,一打開會議室的門,她居然看到她的座位上坐著她此刻最不想看見的人!
「陳源?你怎麼會在這兒!」劉世芳皺著眉頭看向股東們,結果就發現他們的表情跟其它他工也有些類似,都是鄙夷中帶著一絲慶幸。
這時有位老股東說:「劉世芳,經過董事會全體成員一致表決,現決定撤消你萬廣集團董事長的身份。」
劉世芳狠狠把包往會議桌上一甩,「笑話,我才是最大的股東,我手裡持有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你們誰也不能撤消我!」
陳源放下手裡的文件從其上抬起頭,緩緩說:「董事會有明確規定,當除董事長之外的所有成員都同意董事長撤職,那就證明董事長行事有偏差,沒有資格再對集團進行管理。再者,誰說你手裡還有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
劉世芳愕然,「你什麼意思?」
律師將幾份文件拿到了劉世芳面前,她看完才發現,原來還有一份股份讓渡文件,上面有趙禮程親自簽的字,轉讓百分之五的股份,而現在這一部分的所有人便是陳源!
劉世芳不可置信地看著文件上的字,轉而看向股東們,「你們瘋了嗎?他手裡只有百分之五的股份又是個外門漢,你們讓他來管理公司?」這可是她跟趙禮程一輩子的心血!
律師說:「劉女士,請您注意言辭。以及以後不再有萬廣集團,萬廣集團旗下所有產業將都歸頂賀集團管理,集團董事局成員重組,您如果還想繼續參與此次會議,那麼請您坐下。反之,請您安靜離開。」
劉世芳險些磨碎了一口白牙,但她最終還是逼著自己坐了下來,並且在心裡把趙禮程罵了個狗血淋頭。他居然沒跟她商量一聲就賣了公司股份!這樣她會變得有多被動難道他不知道?!
可事實上,趙禮程當時也想過跟劉世芳商量。但劉世芳一直被警方監控著,她不主動,他哪裡有機會見她?!可是在外頭逃了那麼久,真當那些幫他藏起來的人都能白做工嗎?吃喝睡,用人,這哪一樣不要錢?所以他只好賣了公司的股份,而且價格還低到可憐,但是他有什麼辦法!
陳源在紡織行業上的的確確是個門外漢,但是這也不難,因為萬廣集團的紡織廠有很大一部分業務是針對軍隊後勤部的,像什麼手套,被褥,還有軍裝,這些只要跟軍部聯繫好,業務還能繼續做。至於其它行業上,也不難,只要有頂賀集團的招牌,信譽就在那裡,總可以慢慢來。用賀馭東的話說,以後就連軍用乾糧寶樂園也可以一併解決了。
劉世芳總算是明白為什麼董事會的人都會背叛他們趙家了,原來他們都拿到了好處,並且坦白講,持頂賀集團的股份的確要比萬廣集團值錢多了,而且人家背景深厚,輕易不可撼搖。就算換了是她也會選擇頂賀集團啊。可她就是想不明白了,陳源到底有什麼本事能讓賀馭東這麼幫他?那不就是個普通人嗎?
沒幾人知道當年陳源曾幫過賀馭東大忙,有了陳源,所以一些麻煩才解決了。雖說沒有他可能最後也會解決,但絕對沒那麼容易且快速,所以賀馭東一方面是不待見陳源情商低,但是心裡卻是把他當兄弟當朋友的,畢竟他們不到二十歲就認識了,多少年的交情,只不過陳源從來不會以此炫耀罷了。
陳源的財富大都是來自賀馭東的照顧,所以他很少會提及這部分,也很少動用,畢竟這不算是他的努力得來的,他有時候會有種受之有愧的感覺,因此平日裡的開銷他都是自己賺,所以沒幾個人知道他很富有,在這個年紀的人來說,可能很少會有人像他這麼富有。
就算是陸惜傑,也只是覺得陳源比較有錢而已,並不知道他身家究竟有多少,因為陳源覺得這種事情慢慢就會知道了,沒必要刻意拿出來說。
劉世芳最終決定用手裡原屬於萬廣集團的股份換取寶樂園的,雖然因為股價的巨大差異,這會讓她一下子變成小得不能再小的股東,但是她就是想在頂賀集團硌應陳源!
但陳源知道她的選擇之後只是抿了抿唇,淺淺勾了下唇角而已。他知道有的人總是喜歡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但真想如願只怕難。
趙禮程犯的可是走私罪,走私的還是軍火,這可是要判七年以上有期徒刑,並處罰金或者沒收財產的。
沒收財產,多好的條例?
劉世芳知道家裡的財產要被沒收,直接衝到醫院就去要跟趙禮程拚個你死我活,結果趙禮程還以為她是想到辦法把他弄出去,很是驚喜了一下。沒想到劉世芳上來就把他撓了,「你這個王八蛋,我這些年的辛苦都白費了,白費了!都是因為你!」
趙禮程剛好一些,頭還暈著呢,哪受的了她這麼撒潑?便趕緊狠狠將人推開。可這一下推得著實不巧,劉世芳直接撞到了床柱上,頭還給撞破了。劉世芳見了血,爬起來拿過屋裡的鐵痰盂照著趙禮程的臉便砸了過去。趙禮程正氣著她在外頭這麼長時間還沒能想辦法把自己弄出去,於是伸臂一攔,揪著她的頭髮便罵,「你他娘的廢物!這麼長時間在外面讓你活動都不能把老子弄出去,要你有什麼用!」
劉世芳氣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你還好意思說我?你把股票賣了,現在家裡的財產又要被沒收,我還能怎麼辦!跟你說不要走私軍火你就不聽我的!」
趙禮程的罪名已經落實了,於是他破罐子破摔地大罵,「不走私軍火家裡能有今天麼?你走私跑車的事你怎麼不說?」
劉世芳嚇得趕緊怔在那裡,這時本來好好站在外面的警察卻過來了,直接把劉世芳扣了起來。
趙禮程也是一時情急,但是他見劉世芳被抓了也沒多少後悔的神色,反倒突然眼前一亮,問警察,「警察同志,我、我舉報她走私能不能減刑?」
劉世芳不敢置信地看著趙禮程。雖然知道這些年他在外面也是年輕貌美的左一個右一個,但總是玩兒玩兒而已的,她又忙得不行,所以她從來都是睜隻眼閉只眼,可真是萬萬沒想到,他們的夫妻感情已經比紙還薄了?家裡來了一次劫難,這些年的情誼一戳就破?
不過趙禮程最後還是沒能輕判,他因走私軍火情節嚴重,一共被判了二十一年零九個月,沒收財產,而劉世芳則因走私罪,行賄罪,被判八年零四個月。
一家四口除了趙婷婷之外,全都因傷在外服刑一斷時間。當中劉世芳傷得最輕,因此不到一周後就被收押到了監獄。而趙生河跟趙禮程這對父子則在一個月後離開醫院。那天陳源跟陸惜傑正好帶著方靜來做體檢,在醫院的停車場,他們看見趙生河跟趙禮程。
趙禮程也見到了方靜,方靜面色紅潤,不見消瘦,嘴上還帶著柔和的笑。她穿著淺灰色的羊絨大衣,在跟陸惜傑說著什麼。趙禮程也不知道當時哪根神精沒搭對,當即便喊:「警察同志,她吸毒!她也是毒販子你們怎麼不抓她!」
這一鬧周圍的人都看過來了,警察一見是陳源,點一下頭說:「你看她臉色也不像是吸毒的,吸毒的是指你兒子這樣的,你眼睛長哪兒去了?」
趙禮程大喝:「不可能!她怎麼可能不吸毒,她,她怎麼可能好好的!」
趙生河已經瘦得跟骷髏似的,可這時看著陳源跟陸惜傑,他也不知是哪來的力氣,奮力衝上去就要撞倒他們,可陳源跟陸惜傑眼明手快,一個第一時間護住了母親,一個第一時間護住了愛人。趙生河大罵著他們一定會有報應,就這樣不甘願地被警察帶走了。
趙禮程依稀聽見陸惜傑說:「媽,走吧,您身體一點毛病沒有這可是好事,咱們得慶祝一下!」
趙禮程嚴重懷疑這些人根本就是故意做給他看的,要不為什麼專門來了這家醫院?但其實他真的想太多了,會來這家醫院只不過是因為方靜死活不肯去愛凌醫院,因為她怕見到李主任。
陳源說:「阿姨您想吃什麼?要不咱們找一傢俬房菜館?」
方靜覺著在外頭吃飯有些奢侈,而且她這次體檢又花了好多錢呢,便說:「還是回家吃好了,再說陳源你還得開車,在外頭不是不能喝酒了?」
陳源說:「不喝酒,今天我跟小傑陪您喝飲料。」
方靜喜歡喝飲料,她喜歡甜甜的,所以陸惜傑可能就是像母親才喜歡吃糖。
後來幾人找了傢俬房菜館,吃過飯,然後又一起去買了好幾斤毛線,這才回家去。天冷了,方靜又開始織毛衣了,之前買的那黑線跟米色的線織的這會兒陸惜傑跟陳源還有張棟都穿上了。張棟瘦,方靜就給他織的米色的,穿出來之後就顯得他身上有些肉了。而陳源跟陸惜傑則都穿上了黑色,款式差不多,乍一看就跟情侶裝似的。他們兩人特別適合黑色,因為都是那種非常犀利的氣質,如出殼的劍一般,給人冷冷的感覺。
反正陸惜傑跟陳源都是很喜歡的,不過方靜覺著這他倆本來就是非常剛毅的面孔,所以這次決定織白的試試看。
但是這個決定很快被陳源跟陸惜傑婉拒了,他們都想要天藍色,那種偏灰的,特別淺特別淺的藍。兩人說完看著對方一笑,「你也喜歡?/你也喜歡?」
營業員阿姨說:「這兄弟倆感情可真好,長得也好看。」
方靜笑笑,陸惜傑跟陳源則沒說什麼。後來回去的時候方靜坐在後座上出神,陸惜傑便跟陳源聊天。
紡織廠接手過來之後直接改了名字,其中生廠軍用品的則叫軍誠,而生產時裝的則叫錦織。現在軍誠那邊和以前一樣還是有條有序地運營著,但是錦織這邊卻稍有些變動。一些曾受過趙禮程跟劉世芳恩惠的人離開了,現在人事部跟設計團隊雖然在抓緊時間徵用新人,但是總有些不太合意。
陳源說:「現在已經進入生產春裝的階段,但是那些設計師離開時把設計稿都帶走了,所以才會有些麻煩。」
陸惜傑也知道這個行業是要提前一到兩個季節出新品的,但是時裝上他是真沒有什麼好的主意。不過在童裝方面,他倒是很有些心德,因為以前養小安的時候他總會去看這些東西,關注得多了,自然就會明白些。因此他提議,「你說試試童裝行不行?」現在還沒那麼明顯,但是以後孕嬰店跟童裝店可不要太火,在孩子身上花的錢有時候比在女人身上花的還多。
陳源說:「問題是就算做童裝也要有人設計啊。」
陸惜傑覺得這個問題應該不大。他雖然不會畫設計稿,但是他的想法卻可以傳達給那些設計師啊,這樣他們有了靈感,不是也可以畫出來了?!還有,看到他和陳源身上的毛衣他才想起來,不是可以弄情侶裝嗎?!
陳源想了想,「那一會兒把阿姨送到家之後咱們再去趟市裡,我帶你去見見設計部門的那些員工。」
這事還算比較急,於是方靜也沒反對。她每次得了新線就跟入了魔差不多了,低著頭的時候要比抬著頭的時候多許多,因此她瞅都不瞅地揮手,「路上小心點兒。」
陳源跟陸惜傑笑著離開。可這時候的陳源絕對猜不到,今天之後,他又成了賀馭東黑名單裡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