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斜的陽光灑進屋內,將整個房間映照的熠熠生輝。
腳下,棕色的樟木地板散發著沁人心脾的香氣,地板上的紋路昭示著這裏悠久的歲月,牆壁奶白色的壁紙上,淡雅精致的碎花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栩栩如生,與壁紙同一款式的窗簾垂在地上,純白色的窗框被鬱鬱蔥蔥的花藤纏繞。像極了童話故事中的公主所住的房間,而這一切的一切卻都不及窗旁,那一件件穿在模特身上的禮服。
葉雨瞬間屏住了呼吸,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竟覺得每一件禮服上都散發著微弱的光。
慢慢走上前,葉雨伸手輕撫著麵前的禮服,那寶藍色的絲綢長裙被窗外的風吹動著裙擺,領口鑲嵌的一排碎鑽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好美,葉雨輕聲呢喃,不過環視一周,這裏所有的禮服都不適合這個年紀的她。
“雨兒,來。”賀俊鵬站在樓梯口,就那麽凝望著葉雨,見她停住腳步,這才拉著葉雨的手走向二樓右側的房間,“嘎吱”一聲推開門,木質的門有些陳舊,似是很久沒有被人打開。
賀俊鵬讓葉雨站在原地,他笑了笑,略顯神秘的走到窗邊,大手一揮,拉開遮擋著驕陽的厚重窗簾,碎金的陽光灑進屋,將整間屋子籠罩在一層淡淡的金光中。
房間的正中央,似是為禮服特製的石膏雕像上,穿著一件淡粉色的小禮服,那淡淡的顏色像極了櫻花的色彩,腰上的蝴蝶結既不庸俗又顯得有些俏皮,點綴的恰到好處。
“雨兒,試試這件。”賀俊鵬小心翼翼的取下模特身上的禮服放在葉雨手中,那雙深邃的眼眸再望向葉雨時瀲灩著盈盈的波光。
入手,絲滑的觸感似是嬌嫩的肌膚,禮服敷在手上,舒適的竟沒有任何束縛感。
“好。”葉雨點了點頭,她撫摸著手中的禮服,轉過身走向一旁的試衣間。
賀俊鵬的眼眸一錯不錯的注視著葉雨,直到她的身影徹底的消失在麵前。微微一笑,賀俊鵬轉過身凝望著窗外的景色,街道上車水馬龍,路人行色匆匆,而這裏,卻寧靜溫馨的讓人忍不住勾起嘴角。
想著葉雨穿上禮服的模樣,賀俊鵬微微有些愣神,他想,那件禮服穿在她的身上一定好看極了!
“嘩啦”一聲,拉動門簾的聲音打斷了賀俊鵬腦中的影像,他轉過頭,這一望,卻是屏住了呼吸,滿眼驚豔。
半長的禮服穿在葉雨的身上,那淡淡的粉色襯得葉雨的肌膚白皙無暇,收腰的設計將葉雨略顯青澀的身子襯托得淋漓盡致,陽光下,葉雨就像是花中精靈,靈動炫目的讓賀俊鵬不由得微微眯起眼眸。
葉雨嘴角漾著笑,她走到賀俊鵬的麵前攤開手,俏盈盈的轉了個圈:“怎麽樣,好看嗎?”
笑聲回蕩在耳邊,望著葉雨嘴角的笑容,賀俊鵬的心狠狠一跳,他的眼眸一暗,伸手,一把拉住葉雨纖細的手腕將她拽入懷中,垂下頭,他微涼的唇瓣貼近葉雨小巧的耳垂,輕聲呢喃:“雨兒,你是我的。”
你一定會是我的!
葉雨抬頭,凝望著賀俊鵬幽暗深邃的眼眸,久久不能自已。
……。
夜,如此而至,當黑夜籠罩這一切,隻有月亮的微光能夠指引方向。
一排排豪華轎車停靠在離軍機大院不遠處的街道旁,十一月的天氣已經有些微涼,寒風吹拂著街邊的枯樹,不由得讓從車上下來的人緊了緊衣領。
軍機大院一般人本是不能入內,隻是考慮到葉家的情況,如果在外麵舉辦,不管是人力還是安全都沒有相對的保障,麻煩是麻煩了點,不過軍機大院比起外麵還是要安全的多。
一樓大廳,水晶吊燈正散發著耀人眼目的光亮,大廳中央擺放著一排排的酒水飲料,那長形的餐桌上更是布滿了各式各樣美味的食物。賓客結伴,三三兩兩的進入葉家,遇到熟人還不免要恭維一番,氣氛倒是相當熱絡。
二樓房間,讓人頭皮發麻的嗡嗡聲不絕於耳,黑暗中,無數揮動著翅膀的小蟲子占滿了整個房間。
“去吧!”低沉的聲音響起,上千隻小蟲子從大敞的窗戶中魚躍而出,瞬間將整個別墅包圍在其中,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都能窺探的一清二楚。
推門而出,走廊的燈散發著炙熱的光芒,將一切都映照在光明之中,讓想隱藏在黑暗中的人無所遁形。
站在二樓的樓梯口,葉雨垂眸望著大廳中的眾人,看著他們臉上那虛偽至極的笑容,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嘎吱”一聲,身後的開門聲傳入葉雨耳中,她轉過頭,溫如玉在葉文山的陪伴下,抱著小君熠從房間中走了出來。看到站在走廊的葉雨,溫如玉頓時眼眸一亮。
“雨兒,這件禮服真漂亮。”溫如玉騰出一隻手撫摸著葉雨半長的頭發,看著她身上的禮服,隻是在想,她的女兒似乎已經長大了!
葉雨笑了笑,溫如玉對她的愛有多少她是知道的,她很慶幸生在這樣的家庭中,他們給她的不僅是愛,還有還有毫無條件的信任與包容。
眼底的波動一閃而過,凝望著溫如玉,葉雨的眼底不由得閃過一絲驚豔,墨綠色的旗袍穿在她的身上,當真是相得益彰:“媽,你真美,你看爸爸,眼睛都快看直了!”望著葉文山眼中閃過的波濤,葉雨不由得出言打趣。
“你個鬼丫頭!”葉文山沒好氣的點了點葉雨的鼻子,不過在溫如玉換上旗袍的那一刻,他當真是差點化身為狼!
……。
大廳中,賓客相繼而至,唐蕭宸、郝玲瓏與張天琪站在一旁。
“哎,無聊死了!”郝玲瓏很沒形象的打了個哈欠,望著四周那一張張虛偽的笑臉,她就覺得待在這裏還不如待在她的辦公室來的自在。
“你們說,每次咱們不來不也沒事嗎,怎麽今日就要逼著咱們來呢?”郝玲瓏拿起手邊的香檳,猛地灌了一口,無聊,實在是太無聊了!
唐蕭宸與張天琪無奈的瞪了她一眼,這次非來不可的原因難道還不明顯嗎?葉君熠,葉家嫡孫!
這個年代雖然一直在說什麽男女平等,可不管是在軍界政界乃至商界,哪一領域不是男人主宰一切,不是說瞧不起女人,而是這個社會的體係就已經決定了一切,女人如果想達到同樣的高度,那最少要比男人努力十倍。
葉雨,雖然是長女,可她畢竟是個女孩子,以後嫁人了,還不是跟夫姓,即便她從政從軍,大抵也就是個正處級,想要再往上爬就是難上加難,所以葉家有關葉雨的宴會,他們不參加也就罷了,可如今,葉君熠的滿月酒他們便是非來不可的了。
一方麵是給葉家麵子,而另外一方麵,卻還是因為葉雨,她今年應該也有十三歲了吧……
哎,唐蕭宸不由得為那素未謀麵的葉雨微微一歎,她這種身份,感情婚姻真的還能自主嗎?
“蕭宸!”不遠處,一名身著黑色西裝的中年男子衝著唐蕭宸揮了揮手,唐蕭宸心中一歎,他似乎隻想到了別人而忽落了自己,他的婚姻到底能不能自主呢!
“蕭宸,唐伯伯喊你呢!”張天琪詫異的看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什麽的唐蕭宸,伸手晃了晃他的肩膀。
“我知道了!”唐蕭宸回過神來,將手中的香檳放在桌上,任命的向著中年男子走去!
望著唐蕭宸的背影,張天琪的眼眸微微一暗,他們的命運都是一樣的吧!
郝玲瓏瞥了一眼張天琪瞬間悵然的麵色,微微皺了皺眉,她真的搞不懂他們每次都在想些什麽!垂頭,郝玲瓏一口喝盡手中的香檳,想著早上葉雨給她打的那個電話,不禁想著,葉雨他們也要參加宴會嗎?
就在這時大廳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郝玲瓏抬頭,隨著眾人的目光望向樓梯,“噗!”看著樓梯上那環抱著孩子女子身上穿的旗袍,郝玲瓏口中沒有徹底咽下的香檳差點噴了出來!
張天琪轉頭,狹長的眸瞥了一眼郝玲瓏,身子微微的向著旁邊錯了幾步,他可不想讓人知道,他認識這個二貨!
郝玲瓏沒有察覺到身邊人對她的嫌棄,望著不遠處那件出自她手的衣服,抬手,狠狠地揉了揉眼眸,雖然有段距離,可她不會認錯,那件衣服正是早上葉雨打電話所要的那件!
樓梯上,葉文山扶著葉建國走在前麵,而葉雨則是走在溫如玉的身旁。
放下手中的空杯子,郝玲瓏一把抓住張天琪的手臂,聲音中帶著難言的驚異:“天琪,那件衣服,那件衣服是我設計的!”
張天琪甩了甩手,可郝玲瓏的手就像是鉗子,緊緊的抓著他的手臂,怎麽也掙脫不了。
深深地喘了一口氣,張天琪放棄了掙紮,鄙視揚了揚嘴角:“郝玲瓏,你能不能有點出息,看見葉夫人穿著你設計的衣服,你就美瘋了是吧!?”
是你妹!
郝玲瓏真想一腳踹飛麵前這個家夥,可想著如果踹飛了他,她已經湧上喉嚨的話要像誰說起?
“不是,不是。”郝玲瓏搖著頭,換亂的思緒讓她怔了怔,隨後似是才理清話語,“你還記得我跟你說夢夢今天給我打電話,說她媽媽看上我設計的那件旗袍了嗎?”
張天琪微微皺眉,他記得,郝玲瓏因為這件事美了一天!
“你不會是想告訴我,葉夫人身上那件……”張天琪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就連聲音都有些顫抖了起來,她們所認識的若夢到底是什麽身份?到底是誰!
“就是這件。”郝玲瓏重重的點著頭,隻是她想不明白,葉家不是隻有兩個孩子嗎?一個是十三歲的葉雨,一個是此時還在繈褓中的葉君熠,根本就沒有葉若夢這個人啊!
“你說,會不會是夢夢的母親將這件衣服送給了葉夫人。”這是唯一能解釋為什麽葉夫人穿著那件旗袍的原因。
“也許…。”張天琪剛想同意郝玲瓏的話,可當他看見走在葉文山身後,款款走向樓梯的葉雨時,所有的話都哽在了喉中,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
“那不是若夢的妹妹嗎?”郝玲瓏疾呼出聲,不過那聲音卻小得出奇,好似並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喃喃開口:“是……表親嗎?”
張天琪緊了緊手中的酒杯,聲音有些沙啞的響起:“玲瓏,你聽說過葉家有表親嗎?”
郝玲瓏轉頭凝望著張天琪那雙明暗不定的眸,緩緩的搖了搖頭,葉家沒有表親,一個也沒有!若夢,你,到底是誰?
這一刻,唐蕭宸、張天琪與郝玲瓏的心被這巨大的疑問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然而,在這大廳中還有一個人比他們更加驚訝自己看到的,那個人便是石邱澤!他望著從樓梯上走下來的葉雨,深邃的眸幽暗的似是深淵,讓人忍不住心生恐懼!
他一直查不到身份的那個小丫頭竟然是葉家千金,葉家嗎?
葉建國幾人不過剛剛走下樓梯,就被湧上來的人群圍在其中,恭喜的話語一聲接著一聲,可有多少出自真心卻沒有人能夠得知。
溫如玉與葉文山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向每一位上前的賓客道謝,而葉雨則是扶著葉建國站在一旁,眾目睽睽之下,相信沒有人會傻到在這時對小君熠下手。
人群中窺探的目光被葉雨盡收眼底,微微的歎了口氣,有些事怕是瞞不下來了。
“葉兄,你,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石邱澤嘴角仰著似笑非笑的弧度,他凝望著麵前的葉文山,黑眸閃爍,他似是被對方玩弄在鼓掌之中了呢!
葉文山凝望著麵前的石邱澤,對於他這不友好的態度微微皺眉,葉家與石家應該沒有什麽過節才對,他這般到底為何?
“石兄,你這句話什麽意思?”葉文山沉聲反問。
石邱澤呲笑一聲,都到了這番地步,對方難道還要裝傻嗎?
“葉文山,現在還裝傻未免有些過分了,你……”石邱澤聲音有些陰冷,畢竟任誰被這般戲耍都會憤怒,隻是隻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現在不僅是因為對方隱瞞身份而生氣,更多的是為了葉家這驚人的手段而震驚,對方竟然讓他查不出有關葉雨的任何事情,葉家,他們或許都低估了葉家真正的實力,隻是此時,他有些不解是,雖然他並不喜歡參加宴會可也並非所有的宴會都不會參加,葉文山怎麽會這麽放心讓自己的女兒露麵呢?
然而石邱澤的話還沒有說完,清脆悅耳的童聲變打斷了他將要脫口而出的話:“石叔叔!”
葉文山與石邱澤同時回頭,前者是在疑惑她為什麽會認識石邱澤,而後者卻是不知道自己此時該用什麽情緒對她。
望著葉雨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石邱澤重重的歎了一口氣,他似乎並不能忽視這雙眼睛主人,“雨兒。”
“恩。”葉雨微微眯起眼眸,雙頰的笑渦霞光蕩漾。
看到這樣的葉雨,他還能說什麽重話!
“石兄,你認識小女?”葉文山看了一眼葉雨,滿臉疑惑的詢問著石邱澤,他的雨兒到底還有多少秘密是他不知道的呢?
石邱澤這時也察覺到了不對的地方,如果葉文山通過葉雨與他合作,那麽他現在就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更不會多此一問。難道說葉文山對這一切並不知道,而是他的夫人?
石邱澤將目光轉向溫如玉,可他卻看到了另外一張疑惑的臉。
“爸爸,我和石叔叔是在中央商場認識的。”葉雨仰著笑臉,搶先一步解釋道,石邱澤將目光望向葉雨,她眸中閃爍的波光讓他微微一愣,她這是在讓他隱瞞一切嗎?
壓下心中的驚疑,石邱澤附和的點了點頭:“是,在中央商場認識的。”
得到石邱澤的肯定,葉文山這才稍稍的放下心來,應付著一**上前恭維的人!
大廳的角落,石邱澤凝望著葉雨,越是深究,他似乎越加看不懂這個小丫頭,之前他是因為她神奇的賭石能力而與她結識,更是因此懷疑她的家庭是什麽賭石世家,而此時得知她竟是葉家的千金,這簡直是現實中的反轉劇!
石邱澤此時最好奇的是葉雨的背後到底是誰!
“石叔叔,我知道你現在有很多疑問,不過現在並不方便與你解釋,明天中午,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二人之間的沉默被葉雨打破,是她先隱瞞了一切,理應有她先低頭!
石邱澤凝望著葉雨,一錯不錯,那目光如鋒如芒,似是能穿透葉雨的身軀直探靈魂!半響,石邱澤緩緩地點了點頭:“希望你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
語落,轉身離去!
望著石邱澤的背影,葉雨微微垂眸,在這三年的時光中,小正太依舊將石邱澤的一切調查清楚,雖然並不詳細,不過有一點倒是可以肯定,他與阮家沒有任何的聯係,對葉家也不存在窺探之心,這樣就夠了!
解決了石邱澤,還有一些人在等待著她的解釋!
看了一眼被眾人包圍的溫如玉與葉文山,她沉吟了一聲,慢慢想著郝玲瓏三人走了過去。
唐蕭宸此時已經回到了張天琪二人身邊,此時他們之間的氣氛有些沉重,有些壓抑,尤其是唐蕭宸,他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他們一直知道若夢神秘,可直到此時,他們才發現,她不僅僅是神秘這麽簡單!
“你們來了。”唐蕭宸三人陷入了死一樣的寂靜中,直到一聲似是感歎的聲音回蕩在耳邊。
三人轉過頭,麵前的葉雨讓他們微微的晃了晃神,如果不是在這樣的環境,這樣的情緒下,他們一定會被她這這身打扮所驚豔,當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唐蕭宸三人直直的凝望著葉雨,不言不語,其實他們隻是太過的驚訝而已,他們三人心中都知道,不管葉若夢是誰,是什麽身份,他們依舊是朋友。
人總歸是有秘密的,隻是有人的秘密並不明顯,而有人的秘密卻會讓自身變得神秘!
“恩,雨兒……”郝玲瓏習慣性的抬了抬手,卻是猶豫了一刻又放了下來!
葉雨微微歎了口氣,她深深地望了三人一眼,紅唇微張:“這個周六,我會讓你們知道一切。”一語落,葉雨轉身離開,她不知道他們到底能不能接受那麽匪夷所思的事情,隻是一切都要有個了斷。
凝望著葉雨離開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錯覺,她好像越來越像若夢了!
阮家,阮正陽姍姍來遲。
“哈哈哈,建國,恭喜啊!”人未至,洪亮的聲音率先揚起,阮正陽在阮文浩的攙扶下走進了大廳中。
“阮老,阮老!”大廳中的眾人恭敬的向阮正陽打著招呼,周圍的人更是向著兩旁後錯一步,留給阮正陽一條寬闊的走到!
葉建國溫潤的眉角微微挑起,冷意的弧度轉瞬即逝。
“哈哈哈,老哥哥,您怎麽來了。”葉建國大笑,洪亮的聲音如同座鍾,語含笑意,大步的向著阮正陽迎了過去。
阮文浩望著葉建國眼角的笑意,眼底閃過一絲冷笑,過了今晚,他倒是要看看他們是否還笑得出來!
“怎麽,你孫子滿月酒,還不讓我來啊!”阮正陽佯裝生氣的瞪了瞪眼,似乎因為葉建國的話而心生惱怒。
“哎,哪能呢,哪能呢。”葉建國連忙搖頭,二人之間的氣氛融洽的就向是感情深厚的老友!
周圍眾人也是這麽想,畢竟在明麵上,阮家與葉家的關係一直不錯,隻是最近倒是冒出一些不合的言論,可此時看來那些話多半是有人故意挑撥倆家的關係吧!
葉雨站在葉建國的身後,她望著阮家眾人虛偽的樣子,臉上雖然是在笑,可隱藏在黑眸中的冷意卻越發的刺骨,人們都說虛偽的朋友永遠比明麵上的敵人可怕,這話不假。
“哈哈哈,老阮,你竟然比我來得早。”就在眾人將視線都集中在阮正陽與葉建國身上的時候,賀長江從外麵走了進來,虎虎生風的樣子一點都不像幾年前瀕臨死亡的人。
賀辰東走賀長江的身旁,而賀俊鵬則站在賀長江的另一旁,這樣的位置足以說明賀長江對這個外孫子的寵愛。
“呼。”賀俊鵬的出現引得在場的眾人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們都聽說過賀長江有一個俊美無雙的外孫,今日一見當真是不同凡響,俊美二字,哪能將他的容貌概括,似乎出現在山水潑墨畫那些畫中之仙,也不及他的萬分之一吧!
這一刻,大廳中所有年輕的少女皆是春心大動,而上了年紀的女人都是懊惱自己怎麽早生了幾十年,要是她們還是十幾歲二十幾歲的小姑娘,一定不會放過這樣的男人!
望著大廳裏少女眼中閃爍著星光,葉雨狠狠地瞪了一眼賀俊鵬,雖然他嘴角仰著笑讓葉雨恨得牙癢癢,不過她卻還是希望他能夠真正發自內心的笑,而不是此時,這略帶嘲諷的冷笑。
阮正陽轉頭,與葉建國一同望向慢慢向他們走來的賀長江,葉建國嘴角的笑意難以自持,而阮正陽臉上的笑意卻是微微一頓,隨後嘴角揚起的弧度卻無限擴大。
“老賀,你可來晚了!”葉建國先是大笑一聲,隨後卻是關切的詢問著:“你這身體怎麽樣了。”
“沒事沒事,你看我這多精神!”賀長江揮了揮手,從他紅潤的麵色就看得出來,他此時的身體那是好得不得了,賀長江也不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怎麽病了一次以後,他的身體比以前還要好了呢?就連醫院的大夫也是詫異不已,隻得將一切歸咎為奇跡!
隻有葉雨知道,小正太可是為了他而浪費了百分之一的能量,要是沒把他的身體改造好,這百分之一不是白用了嗎!
“老賀,行啊,這身體是越老越好了!”阮正陽望著二人,插口說道。
“老阮,你這身體也要多加注意注意啊,咱們可都老了。”賀長江此時才將視線轉到阮正陽的身上,語氣誠懇的吩咐著。
“是啊,老嘍!”阮正陽附和這點了點頭。一語落三人對視一笑,笑聲傳遍整個大廳。
葉雨微微垂下眼眸,如蝶翼般的長睫在眼窩處打下重重的陰影。
賀俊鵬望著此時的葉雨,微微皺了皺眉,那雙似是黑夜中捕獵者的瞳眸掃過阮家眾人,將他們的容貌一一記在心中,阮家,還真是惹人厭煩!
阮正陽雖是在笑,可他的眼眸卻無時無刻不再留意著四周,站在不遠處的那一抹身影猛地撞進他眼中,這就是當年那個孩子?沒死還真是算他命大!
察覺到阮正陽的注視,賀俊鵬收斂起眼中的冷冽,薄涼唇卻微微揚起,阮正陽,你與當年的事到底有沒有關係呢?
“老賀,這就是你的那個外孫子,都這麽大了?真是一表人才啊!”阮正陽笑著將目光轉向賀長江,他雖然在笑,可那笑卻不達眼底。
賀長江心中微微一頓,隨即卻是滿臉欣慰的點了點頭:“是啊,都長這麽大了!”這麽多年了,當年那件事依舊是他心中的痛,隻是過了這麽長時間,他依舊沒有查到幕後黑手,這讓他愧對九泉之下的女兒,愧對她啊!
察覺到賀長江眼底的悲痛,賀俊鵬垂在神色的手微微緊握,想起當年的,葉建國也是唏噓不已,嚐過喪子之痛的他知道,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滋味到底有多麽的痛苦!
“老賀,咱也別站在這裏說話了,我也累了,咱三個老家夥就別在這打擾這些年輕人了,跟我上樓喝壺茶可好啊!”葉建國出聲,阻止賀長江回憶過去的事情,人死不能複生,而他們活著的人更要好好生活下去才行。
“哎,我也乏了,我就先回去了。”賀長江搖了搖頭,每每想到過去,他心中的自責與痛苦就像是一根沾滿刺的鞭子狠狠抽打著他的內心,讓他的心血肉橫飛的模糊不堪!
葉建國歎了一口氣,衝著賀長江點了點頭。
“俊鵬,你就留在這裏吧!”賀長江囑咐了賀俊鵬一聲,他淡淡的掃了一眼阮正陽,在賀辰東的攙扶下離開了葉家。
阮正陽望著賀長江佝僂的背影,嘴角揚起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隨後他也衝著葉建國告辭,離開了葉家!
應付阮正陽讓葉建國有些乏了,他轉身走向二樓,身影最終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小君熠躺在溫如玉的懷中,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微微眯了起來,眼皮重的有些抬不起來,他怕是困了吧,平常這個時候小君熠早已進入了夢鄉,不過葉雨不得不承認,這個小家夥真是耐人急了,被這麽多人圍在其中竟也不哭不鬧,煩躁的時候也不過是揮揮手動動腿。
“小家夥困了呢?”低沉的聲音回蕩在葉雨的耳邊,好聽的就像是鋼琴琴鍵上低音鍵所發出的音調。
葉雨回頭,賀俊鵬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她的身邊,那雙隱藏在黑色隱形眼鏡中的瞳仁一錯不錯的凝望著葉雨,眼中繾綣的情愫卻怎麽也不能被眼裏的東西遮蔽阻擋,就那麽一絲不落的傳入葉雨的眼中。
收回放在賀俊鵬身上的目光,葉雨凝望著小君熠,笑著回答:“是啊,是困了!”而這個時候,妖魔鬼怪應該早已按捺不住了吧!冷笑蕩漾在葉雨的嘴角,冷冽刺骨!
“文山,寶寶困了。”溫如玉心疼的望著小君熠,小聲的在葉文山耳邊呢喃。
葉文山低頭看了一眼眼皮直打架的小家夥,臉上露出一抹笑意,“去吧,帶著小家夥去睡覺吧,你也累了,這裏有我就行。”
溫如玉點了點頭,今天忙了一天,她還真是累了呢?
得知小家夥困了,眾人連忙讓開道路,阮文浩凝望著溫如玉的背影,隱藏再眼底的寒光越發的明顯,快了,就快了!
而阮文浩沒有注意到,他此時此刻所有的情緒都被葉雨看在眼中。
嬰兒房中,溫如玉將小君熠哄睡著後,站起身舒展了一下快要累的散架的身子,她起身望著小君熠一臉恬靜的睡顏,眼底露出一抹溫柔的波光,拉開門溫如玉戀戀不舍的走了出去。
轉身回到自己的房中,溫如玉依靠床上微微眯起眼眸,她現在還不能休息,雖然葉文山說下麵有他就可以,可作為女主人,客人走失怎麽能夠不在場!
空氣中傳入一抹奇異的香氣,這樣本來想要休憩一下的溫如玉徹底進入了夢想之中。
大廳,一隻渺小的飛蟲落在葉雨的耳蝸裏,那綿軟的聲音正在跟她敘述著它所看到的一切,人,已經進入了葉家!
葉雨點了點頭,小飛蟲揮動著翅膀,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抬頭望著二樓緊閉的房門,葉雨眼底銳利的光芒一閃而過。
她轉頭,輕輕地掃了一眼賀俊鵬,白嫩的玉手第一次主動拉起賀俊鵬的大手,在他手心寫了一個阮字!
凝望著葉雨遠處的背影,賀俊鵬慢慢合上手掌,沒有任何的言語,沒有任何的解釋,可賀俊鵬卻明白葉雨的意思,阮家意欲對小君熠不利。
攥了攥拳頭,賀俊鵬的眸微微眯起,阮家,即便當年之事與你們無關,我也不會放過你們,所有傷害她,傷害她關心之人的家夥,都該死,都,該死!
葉雨推來二樓嬰兒房的門,靜靜的站在嬰兒床前,黑暗中望著小家夥紅唇的唇瓣中吐出的泡泡,冷酷的眼底閃過一絲溫暖的笑,她真希望他能夠一直無憂無慮的生活下去,了解現實的一切,卻還能保持著一顆快樂的心。
所以,小家夥,等你長大,我保證這世上絕對不會有人在威脅到你的安危,絕對不會!
月光洋洋灑灑的照進屋裏,將整個房間映照的冷冽萬分,葉雨收斂起眼底的笑意,冷酷的似是收割生命的死神。
就在此時,葉雨的身子突然暴起,她就像是遊蕩在世間的靈魂,那深處在黑暗中的人隻是看到一抹銀光閃過,身邊冷風驟起,等到察覺到的時候,卻為時已晚。
一隻纖細的手似是從黑暗中伸出,一把扣住隱藏在暗處之人的頸子。
四目相交,夜光下,那人看到了一雙充滿著刺骨殺意的眼眸,暴虐,嗜血,殘忍!
恐懼如潮水般將男子包圍在其中,他當了殺手那麽多年,卻從未見過這樣的一雙眼眸,冰冷的沒有任何溫度,當他與這樣的眼眸對視時,他覺得自己已經是一個死人!
“哢嚓!”骨骼斷裂的聲音回蕩在空氣中,那清脆微小的聲音一點也沒有影響到熟睡中的小君熠,他好像是做了一個美夢,甜甜的笑出了聲。
葉雨放開手,男子的身子癱軟的倒在了地上,月光下,她笑的冷酷!
“嘎吱”一聲,嬰兒房的門在此時被人從外打開,雨兒剛剛去看過溫如玉,她不可能醒過來,而此時葉文山也不會出現在這裏,那麽所來之人隻有一種可能!
冷酷的笑了笑,不過來者是誰,來一個她便殺一個,來兩個她便殺一雙!
葉雨隱藏在黑暗之中,當那抹身影進入嬰兒房中的那一刻,她動了,玉手成爪,一擊就是殺招!
那抹身影隻是向後退了一步,伸手一把抓住了葉雨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