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碼相機店的老闆姓秦,是個熱情又直爽的人。
據她介紹,她家牌子從這禮拜起便進入周年慶了,而商場剛好又搞促銷活動,二者加一起,打的折扣很優惠,因此最近的客人會多一些。
不過她這裏畢竟只是個專櫃,平時有兩三個人便能照看過來。
她有個上高中的外甥女,剛好正放暑假,週一至週五只有外甥女來幫她看店,到了週六日客人多的時候,她才會招幾個暑期工幫著推銷或發個傳單。
——她原本是這麼打算的。
可周黎短短二十分鐘便幫她賣了兩台機子,尤其既專業還很有眼力,實在太厲害,她想讓這少年工作日也過來幫忙。
周黎以有事為由婉拒了。
他來打工只為刷宋鶯時的好感,只想上週六日的班,其餘時間得陪著家裏的某個大爺。
秦姐並不勉強,說道:“那你如果不忙了,想來就隨時和我說。”
周黎笑道:“好,謝謝秦姐。”
二人正說著話,只見一個長髮少女走過來,好奇地看了看和秦姐聊天的周黎。
秦姐見狀便把人叫到面前,為他們做了一個簡單的介紹。
周黎當然知道她。
秦姐的外甥女陶珊珊,宋鶯時的同班同學。
銘英國際雖說打著貴族學校、精英教育的旗號,但每年都會以減免學費的方式吸收一部分來自普通家庭的學霸,陶珊珊和宋鶯時都屬於這一種。不同的是前者的家庭是真普通,而後者好歹能付得起學費,只是她自己爭氣,通過了學校的外招考核。
二人同在一個班,感情十分不錯。
原文中陶珊珊得知宋鶯時來了相滿鎮,本著肥水不流外人田和找朋友做伴的原則,便把宋鶯時拉了過來。
除她們之外,秦姐還另找了一個暑期工。
那同樣是即將上高二的女生,同樣來自銘英,也同樣家庭普通,唯一不同的是她和季少宴在一個班。
季少宴是銘英的風雲人物,覬覦他的人實在太多了。
那女生暗戀季少宴,聽見陶珊珊很挺崇拜對方,說羡慕她能天天看見校草,便很有優越感,於是在她們面前帶了幾分高高在上。
周黎覺得安排這麼一個女配,估計是為以後在學校裏打臉用的,如今被他橫插一腳,秦姐怕是不需要再招別人了。
根據原文描述,那女配的家裏和商場的管理有些親戚關係,是借著這一點來找的工作,當時好幾個店都有意賣管理個面子招她,最終是聽說秦姐這邊也有兩個銘英的學生,她才選的這裏,也不知這個暑假還會不會和宋鶯時她們有交集。
不過臉什麼時候都能打,趕緊把女主的老公還回去才是正事,所以周大少搶人家的工作搶得毫無壓力,對陶珊珊點頭問好,又與秦姐互加上微信,這便告辭了。
陶珊珊目送他離開,第一件事就是掏手機給好友發消息:啊啊啊我小姨找好了第三個暑期工,是個大帥哥,我的少女心啊啊啊!
宋鶯時回復得很快:比你家季少還帥?
陶珊珊:當然沒有,季少是我心中永遠的NO1,但這個帥哥和季少是不同的類型,特陽光特養眼的那種,可以作為二房!
宋鶯時:[笑哭]
陶珊珊:沒騙你,你這週六過來上班就知道了!
有些無語的宋鶯時並不知道自己上班那天會迎來驚喜,只回復了一個“好”字。
特養眼的新員工也不知道自己成了同事的談資,他愉悅地回到相滿鎮,在露天農貿市場買了一個西瓜,拎著回到家,發現鞋櫃上的痕跡一點沒變,便知道狗大爺是真的不嘗試了。
他摸了把二哈的頭,把對方的碗拿到廚房洗乾淨,切好西瓜裝滿,然後又給自己切了點,端著放到茶几上,把二哈抱了出來。
季少宴掃一眼,低頭吃西瓜。
周黎打開電視機,洗了一下撲克牌,又一次扣著鋪在了他面前。
錢多樹在家的時候,電視一般都是他在看,昨天他看了大半天,這又不知是哪個台了,他們可以玩抽牌。
季少宴:“……”
周黎道:“來,再給你一個機會。”
季少宴:“……”
他想說不需要,但想想又有些詭異的不甘心,暗道總不能每次選的都是鈕鈷祿,於是隨意按了一張牌。
這次是張黑桃七,周黎痛快地快進七次,只聽咿咿呀呀伴著鑼鼓的喧囂一齊傳了出來。
周黎:“……”
季少宴:“……”
好極了,是戲曲節目。
周大少自詡愛好廣泛,但暫時還沒有研究戲曲的興趣,默默啃完西瓜,看向二哈:“蛋蛋你困嗎,要不咱們去午睡吧!”
季少宴看向他,目光十分平靜。
他原本也不想聽戲,但現在改變主意了。
周黎擦乾淨手,想要抱他回去,見他竟往後躲,便知道人家少爺不樂意走。
季少宴繼續看著他。
成,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話。
周黎向後靠著沙發,木然盯著電視。
季少宴打量一下他的表情,心情立刻愉悅。
一人一狗互相傷害,硬是熬完了這個節目,這才回臥室午休。
這一覺再次睡到傍晚,周黎看了看時間,想起今天又是集市,便抱著二哈下樓,給他買晚飯的同時還買了點拌涼菜,免得錢多樹又挑刺。
結果進門一看,茶几已經被踢歪了,上面的東西“嘩啦啦”掉了一地。
錢多樹看向他,目光落到他拎著的東西上,問道:“去買涼菜了?”
周黎道:“嗯,忽然想吃了。”
錢多樹點頭:“放桌上吧,你再去炒個菜,我沖個澡。”
他身上仍帶著點暴虐的餘味,嗓音有些啞,但努力控制住了。
周黎總覺得那“一個禮拜”的約定夠嗆能成,看他兩眼,把狗大爺放回臥室,去了廚房。
從這天起,周黎便開始和狗大爺培養感情了。
比如每天晚上唱首歌,每天早晚為他刷個牙,隔一天換個小盆栽,爭取讓狗大爺身心愉悅。而錢多樹雖說總有要爆發的徵兆,但都被他自己按下了,暫時風平浪靜,如此又過去兩天,二哈的外傷基本養好了。
周黎翻出一卷保鮮膜,裹住他的固定帶以免進水,這天晚上終於為狗大爺洗了一個澡,並且洗得很仔細,洗完為他吹毛時看見他的小尾巴輕輕掃動了兩下,知道這是心情好。
他頓時激動,吹幹毛便拿出高爾夫球,走到兩步遠的地方蹲下:“來,咱們玩小球。”
季少宴給了他一個“嫌棄”的眼神,完全不想幹這麼幼稚的事。
於是小球“咕嚕嚕”滾過去,又被狗大爺無視了。
周黎沒氣餒,他覺得如果每天都讓這位大爺保持良好的心情,那他的好感度哪怕仍是負數,起碼離零不遠了,就算送給宋鶯時,他的生命安全也是能保障的。
他一時高興,親切地握住狗大爺的爪子,用破鑼嗓子唱了首《今天是個好日子》,在對方的逼視下道了聲“晚安”,上床睡覺。
季少宴簡直不知道這傻白甜的腦子裏有多少坑。
他剛想趴下,緊接著就看見了鋪著的衣服,想到自己在這上面趴了好幾天,今天洗完澡便不想再趴了,慢慢溜達出來,看向了床鋪。
這是一張大概半米高的床,但好的是角落堆著幾個鞋盒,應該能借力。
他耐心等了等,估摸這傻白甜應該是睡著了,便輕手輕腳地爬上去,在床尾處找到一個位置滿意地趴好,想著明早再回窩。
誰知這時某人翻了一個身,一腳伸過來,“吧唧”把他踹了下去。
季少宴:“……”
他簡直猝不及防,沒忍住叫了一聲。
周黎還在淺眠中,猛地清醒,打開臺燈一看,發現了地上的二哈。
季少宴和他對視兩秒,猜測他可能不會讓狗上床,正想著要不要再堅持一會兒,便見這傻白甜起身下床,把自己抱起來放在枕邊,輕輕擼了擼毛,關燈睡覺。
季少宴:“……”
這麼容易?
他略微意外地看著近在咫尺的人,沒等在心裏做個評價,便見對方又開了燈,嚴肅地看向自己。
季少宴:“……”
哦,這是才反應過來?
周黎眯起眼:“蛋蛋。”
季少宴再次和他對視,等著他把自己抱回窩。
周黎道:“你……剛剛是不是叫喚了?”
季少宴:“……”
作者有話要說:季少宴:這傻白甜是純的,純度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