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謙卻只花了短短的三年時間就造出了一艘船。
趙嘯想起了之前他派人從工部弄來的圖紙,心中暗生不妙之感,對那幕僚道:“那圖紙當時是誰負的責?拿回來之後我記得先父曾經問過,我五叔親自督促,照著那圖紙做出過兩艘福船,只因工藝比我們自家的還要複雜,小船只能在內陸行走,大船只能走海運,並沒有我們自家的船方便,後來棄之未用。那圖紙呢?”
幕僚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是怕那圖紙被有心人捎了出去。
“我這就去拿!”他說著站了起來,拿了趙嘯的令符就親自出了門。
趙嘯問其他的幾個幕僚:“李謙那邊的船有多大?可曾試水?成功了嗎?”
船並不是造出來就能用。還要試水,還要改進。
其他幾個幕僚的面色都有些不太好看。其中一個年長的代表他們說話道:“船造得不大,最多也就能裝五萬擔糧食,已經試過水了,據說明年開春就要在通州碼頭試用了。”
不然他們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把這個消息告訴趙嘯,平白給趙嘯添堵了。
這個時候才告訴他!
趙嘯氣得脾氣都沒有了。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等著拿圖紙的幕僚。
萬一他手裡的圖紙真的丟了,那可就麻煩了!
趙家肯定是進了李謙的奸細。
李謙是從三年前開始造船的,也就是說從那個時候起,他身邊就有了李謙的人,而且還是個和他很親近的人。否則也不可能拿到造船的圖紙了。
他覺得呼吸有點困難,拉了拉領口。
去拿圖紙的幕僚滿臉喜色地跑了進來,手裡還捧著一堆卷軸,道:“侯爺,那些圖紙還有。包括封條也都在。”
也就是說,沒有人動過這些圖紙。
那李謙是怎麽造出船來的?
趙嘯的臉色比剛才更黑了,他沉聲道:“查!給我狠狠地查!看看那些榮養的船匠裡有沒有和李謙那邊扯得上關系的。”
只有他們,才可能泄露造船的秘密。
趙嘯眉眼間全是騰騰殺氣。
那幕僚心知事關重大,心中一凜,忙低頭應“是”。
李謙這邊,卻並沒有把造船成功太放在心上。此時的他還不知道這些船會為自己來些什麽,他只是覺得當初薑憲費了那麽多的功夫把這圖紙截了下來,怎麽也應該想辦法造個船出來。免得他哪天要用船的時候還要和趙嘯去買。就像他當年,需要戰馬,可他寧願多花幾年功夫自己養馬,也不願意直接從韃子手裡賣馬。
有些資源,就得捏得自己手心裡才行。
正巧這幾年風調雨順,他不管是和董家合夥做的生意還是和郭永固合夥做的生意都賺了個盆滿缽滿,有能力滿足一下薑憲的小小願望,他派了人去了天津衛,把船塢建了起來。
不過,令他沒有想到的是,船塢的第一樁生意居然來自於郭永固。
他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聽了消息,派了幕僚過來,想訂三十艘大船,二十艘小船。
李謙嚇了一大跳,笑道:“我這三年才造了一艘船,你們家大人一口氣就向我訂了五十艘船,我要做到猴年馬月去了!不行,最多也給造個五、六艘船,他要就要,不要拉倒!”
如今的李謙可不是從前的李謙,郭永固雖然在四川經營得很好,仿若自成一國,朝廷也好,李謙也好,都對他失去了控制,可他也不敢得罪李謙。
郭永固的幕僚哪裡敢說什麽,只能笑嘻嘻地問候郭氏,說是出發之前受了郭永固夫人之托,帶了很多東西給郭氏和三個未見面的外孫。
就在不久之前,郭氏生下了第三個兒子。
郭氏有點失望。
她希望能生個女兒。
李駒卻很高興。
因為李謙和李驥都只有一個兒子,他生的越多,李謙的壓力就越小。
李謙知道郭家這是要打親情牌了,可他實在是造不出多的船隻來,但他並不想讓郭家知道,找了借口笑道:“你也知道,我小時候是在福建長大的,特別想建一支水師。正好天津那邊能造出船來了,我準備建一支小小的水師試試,看能不能到到時候連著水匪也一起剿了。”
前段時間他們去剿匪,這才發現水匪多於土匪,而且比土匪的危害更大,那些在他們打韃子的時候在背後捅冷刀子的,以這些水匪居多。偏偏李謙的軍隊會水的人不多,不要說剿水匪了,不被水匪剿了就是好的。
李謙不是個服輸的人,知道後暴跳如雷,下決心一定要把這些水匪全都給剿了,不然算什麽長勝之師。
他的決定贏得了那些將領的一致認同,大家都摩拳擦掌的開始學習泅水,準備組建隊伍去剿水匪。
這件事還沒有傳開,不過那郭永固這幾年一直拿了隻眼睛盯著李謙,李謙又沒有存心隱瞞,郭永固才會這麽快就知道李謙這邊能造船了,李謙有船想建個水師,這麽說也合情合理。
那幕僚隻好回去請郭永固示下,才好繼續和李謙說買船的事。
因書信到四川一去一來最少也要兩三個月, 那幕僚就先去了太原拜訪郭氏。
李長青這幾年養優處尊的,加之年事漸長,人胖了很多,聽說李謙這邊造出了官船,他第一個想的居然是讓李謙送他條船,他也開到湖裡去顯擺顯擺,卻被李駒一句話給戳得像泄破了的皮球:“就算大哥送了條船給您,您準備停在哪裡?我聽說郭家出萬金求購一條船,你覺得是金銀重要還是您的面子重要!”
他從此再也不提船的事了。
倒是郭氏,有點擔心兩家會因此而有罅隙。
她在李家生活了快十年,兒子都有了三個。而且過了夏天,長子和次子就會被公公帶著去京城,在京城讀書習武,跟著李謙去奔個前程。
這個時候,她是最怕有什麽波折的。
她索性寫了一封信給薑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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