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憲似笑非笑地望著薑律,低聲道:“都是你們讓我變成了別人眼中的金人!”
薑律不以為意,道:“金人有什麽不好?別人想做金人還做不成呢?至少這麽一來,李謙名動天下了,誰都知道他是薑家的女婿了。”
可薑家的人也不是那麽好當的。
想當初,薑含就是因為姓薑,被人做局,騙他花重金買了一對假的漢代羊脂玉臂環給她做壽禮,還好當時孟芳苓看出來了,悄悄收了,不然薑含那次可就丟臉丟大了。
薑憲不由歎了口氣。
齊夫人和百結、情客回來了。
齊氏姐妹跟在齊夫人身後,看見薑律,兩人面色緋紅,低著頭,含羞帶怯地躲在齊夫人的身後。
薑憲愣了愣,覺得還是得早點給齊氏姐妹找個如意郎君才是,她還是很希望如前世一般,薑律能娶了心愛之人為妻。
齊夫人把去李家鋪床的事講給薑憲和薑律聽:“郡主的新房在西院,三間四進,第二進是正房,內室在東間,西間做郡主的書房,正廳做了宴息室,二進和三進之間有個小花園,因而在三進布置了個花廳和暖閣,第四進樓上是庫房,樓下是百結、情客等人的住處。我看那邊的地方都不大,庫房有些不夠用,就和何夫人商量,等過了百日,就把那些家具、沉香屏風這樣件大又沉的東西先運回汾陽老宅子的庫房安置,以後有機會擴建宅第的時候,再搬回來。”說到這裡,她笑道,“聽何夫人那口氣,早就想把旁邊的兩幢宅子也一並買了,可別人不願意買,這件事就隻好放一放了。可李大人也說了,因為他們家急著娶媳婦,有些事委屈郡主了,等過些日子,李大人準備在城西那邊買塊地蓋幢大點的宅子,到時候郡主的東西就不愁放不下去了。”
有錢有權能辦到的事,在薑憲和薑律眼裡都不是什麽事。大宅子小宅子對他們來說都是住,只要住著舒服就行了。因而兩人只是靜靜的聽著,並沒有對李家的做法有什麽異議。
齊夫人見了就喝了口茶,繼續道:“正房我按照之前孟姑姑的交待,布置成了郡主平時慣用的,前院的書房和會客室、正廳是李將軍平時用的地方,就委托了李將軍身邊的門客謝元希布置,不過,我還是照著房夫人吩咐,給前院送了些古玩珍寶過去陳設……”
花了一炷香的功夫,齊夫人才把事情經過說了個清楚明白。
薑律就親自給齊夫人倒了杯茶:“辛苦您啦!您用過晚膳沒有?要不要我讓廚房就把晚膳擺在這裡。”
“你們不用擔心我。”齊夫人笑道,“我已經在李家用過了。”說著,她疲憊地打了個哈欠。
因為需要在午初之前到達太原,所以他們今年早上寅時就起床趕路了。
薑律忙道:“嬸嬸,您快回屋歇會吧!可別累壞了。”
明天薑憲上轎齊夫人還要代表薑憲的娘家人送嫁。
齊夫人真累了,沒有客氣,說了幾句話就帶著齊氏姐妹告辭了。
薑憲就警告薑律:“大伯父說了,讓你別那麽早成親,你可別和女孩子曖曖昧昧地扯不清楚,這樣是最傷人的。”
“我還用你說!”薑律道,可見也不是全然沒有察覺,“我們兩家是世交,這件事一個不小心就會讓兩家反目成仇,該怎麽做,我心裡有數。”
“那就好!”薑憲和薑律說了會兒話,薑律惦記著明天是她出閣的日子,叮囑她早點休息,回了自己住的客房。
薑憲根本睡不著,找著百結和情客說話,問他們李家的情況。
李謙則被幾個族中兄弟拉著在他新房前院的小花廳裡喝酒。
他的堂兄李麟“嘖嘖”道:“二叔這次真是高興!你看,還特意在你們這邊設了個小廚房,我們兄弟幾個長這麽大,從來都是你愛吃就吃,不愛吃就給我餓著,餓狠了,自然就會吃了。這郡主嫁進來,還是不一樣的!”
李謙不喜歡聽他這麽說薑憲,而且這幾天李家的親戚朋友都在這裡,若是因為這些言辭讓薑憲留下了什麽不好的名聲,那就更是得不償失了。
他淡淡地道:“這小廚房是我讓爹弄得。郡主從小是在慈寧宮裡長大的。我在紫禁城裡當差的時候就知道,因為郡主月裡不足,先帝在的時候就為郡主在慈寧宮裡設了個小廚房,慈寧宮裡的吃食是小廚房裡供給,禦膳房那隻送些清理好了的雞鴨魚肉送過去。而且郡主每到換季的時候,都由會太醫院裡的醫正把了平安診,小廚房裡才敢定菜譜的。所以這次郡主的陪嫁不僅有金銀珠寶,還有一位杏林國手。可能在你們看來很是奢侈,可在郡主,那是生活必備之事,沒了這些,她就像我們喝水不用杯子要用手捧似的,會很不習慣的。”
眾人聞言面面相覷。
李麟更是面露窘然。
其中一個穿著青衫做文士打扮的瘦高青年見狀忙笑道:“看來宗權兄很中意郡主啊!文驥說了一句,宗權就回了這麽一大段,我真沒有想到,我們冷心冷肺的宗權也有一天知道維護婦孺了!”
屋裡的人聽了都知道他這是在為李麟解圍,俱捧場地笑了起來,打趣著李謙:“你不說我們也不知道啊!就像剛才,那個什麽冰鑒,做得那麽精美華麗,我還以為是個什麽古玩,結果只是為了夏天的時候給郡主冰鎮水果用的,我們可沒有一個人認識的!”
“是啊!是啊!”有個又高又胖的青年笑道,“今天郡主的嫁妝可讓我們大開眼界了。”
就有人問李謙:“你去過鎮國公府沒有?鎮國公長什麽樣子?我聽說鎮國公世子薑律是個十分厲害的人物,十五歲就能拉二石弓,是不是真的?這次應該是他來送嫁吧?他的酒量怎樣?脾氣好不好?我對他聞名已久,就是沒有機會認識。明天酒宴的時候,你一定要指給我看看。就算不能指給我看看,敬他酒的時候,你也要多站一會,讓我把他認出來……”
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堆。
偏偏屋裡的人大部分都很感興趣,七嘴八舌地問著京中貴人的八卦。
李謙忍著性子一一回答,該說的就說,不該說的提也沒提。
那個青衣文士和高胖青年都是對此話題不感興趣之人。
一個朝李麟望去,一個端著杯茶,笑眯眯地坐在旁邊聽李謙等人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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