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慈管著大妞兒,大妞兒吃了兩塊蘋果就不讓她再吃,喂她吃雞蛋糕。
止哥兒看著就撇了撇嘴,道:“你總這樣寵著她,她長大了怎麽辦?”
都出身京城的勳貴之家,兩家的長輩又有來有往,止哥兒和念慈、大妞從小就熟。
止哥兒在很長一段時間都是獨子,少伴玩。
因而每次遇到念慈都興高采烈地跑過去想和念慈玩。
念慈卻總要照顧大妞兒。
大妞兒不僅是個女孩子,而且還身子骨不好,別說是爬樹逗貓了,就是陪著去花園裡摘個花,也得先把她安置在了涼亭,身邊茶啊藥啊一樣也不能少,還得留七、八個人服侍她的人看著。把原本興致勃勃的止哥兒弄的頓時蔫了。
所以他不太喜歡大妞兒,總覺得大妞兒是他們的包袱。
念慈卻不一樣。
他從小就知道大妞兒是別人家放在他們家養的,又瘦又小,風吹不得,雨淋不得,他娘照顧大妞兒非常的辛苦。白愫又叮囑他要好好照顧妹妹。他覺得自己若是能多照顧些大妞兒,他娘就可以少辛苦一點。可當他真的開始照顧大妞兒之後,覺得大妞兒又聽話又可愛,心疼她從小就病著,哪裡也不能支,少了很多的樂趣,要遠離父母寄人籬下,對大妞兒就更好了。漸漸的,照顧大妞兒就成了他心甘情願的習慣。
此時止哥兒又開始叨念大妞兒,要是平時,念慈肯定會冷冷地瞪他一眼,再也不搭理他。但今天慎哥兒在場,他不願意讓慎哥兒知道大妞兒由他照顧還曾經受過別人的白眼。
因而念慈的眼神不僅像小刀子似唰唰地射了過去,還冷臉道:“你們剛才是怎麽一回事?雖說慎哥兒是哥哥,可你這個做弟弟的也不應該這樣挑釁他!你是不是天天沒事做啊?沒事做你可幫著你娘照顧你妹妹的。你從前總說自己是一個人,要有個兄弟姐妹就好了。你現在有妹妹了,怎麽還像從前一樣。”
止哥兒臉一紅。
剛才在偏殿,慎哥兒就很倨傲地單獨坐在那裡,也不和他們玩。他這些日子蹲馬步可以支撐一炷香的功夫,頗有些得意,就指著慎哥兒要他照顧大妞,他想和念慈去後院玩一會。誰知道慎哥兒理都不理他。他一氣之下就抓了慎哥兒的衣襟……
他沒有想到慎哥兒的身手這麽好,和他打起架來還很輕松的樣子。他能感覺得到,慎哥兒還沒有下死手,不然他身上不會只是有些青紫。
想到剛才慎哥兒當著大人的面什麽也沒有說,他覺得這個新認的哥哥還挺上道的,雖然不說話,但為人還不錯。
他朝慎哥兒望去。
慎哥兒正大咧咧地坐在炕上由那些宮女服侍著喝著杏仁露。
他不由走上前去,有些支吾地道:“你,你就不怕孟姑姑說你無禮?”
他們從小就被教訓,慈寧宮裡服侍的都是太皇太后聽人,不是普通的宮女,他們不能越僭。
慎哥兒這樣,倒像是把慈寧宮裡的宮女當成自家的仆婦在使喚似的。
止哥兒有點佩服,也有點羨慕。
慎哥兒輕輕地斜睨了止哥兒一眼。
這個弟弟比那個李冕可強多了。
至少和他打了架沒向長輩們告狀。
他打贏了,止哥兒還有些討好地湊了過來,承認他是贏家。
慎哥兒的心情頓時好了起來,降貴紆尊地道:“我娘身邊服侍也有從宮裡出現的宮女和內侍!”
哇!
止哥兒望著慎哥兒閃著星星眼。
越是勳貴之家的孩子越了解能用宮女和內侍的厲害。
“那你爹是真正的王爺了?”他趴到了慎哥兒的炕延上,好奇地道,“可你娘為什麽是郡主?你爹應該是……應該是堂兄才是。表兄妹才能成親,堂兄妹不能成親!”
像止哥兒這樣的孩子,從小就要認識誰家是誰家的親戚,誰和誰又是什麽關系。
原本慎哥兒也應該學的,可他們在西安,薑憲雖然跟他講了一些親戚關系,可慎哥兒畢竟不像止哥兒,隔三岔五的就會遇到那些人,更熟悉了解彼此之間的關系。
慎哥兒一時被止哥兒問倒了。
但他素來是輸人不輸陣。
止哥兒這樣說他的父母,他肯定是不願意的。
他直接掠過這件事,轉移了話題,道:“那你爹和你娘呢?也是表兄妹結親嗎?”
“當然不是!”王哥兒挺了挺胸,說起了自己的外家。
慎哥兒聽著,免有些不屑。
這傻大個子,看著挺厲害,胸子裡卻沒一點貨。
不過,也挺有意思的!
至少不會在他面前搗亂。
慎哥兒想著,也沒有仔細聽止哥兒說話,突然聽到止哥兒問他:“我想去慈蔭樓玩。你去不支?”
慈蔭樓,什麽地方?
慎哥兒不解地望著止哥兒。
止哥兒看了看四周,小聲道:“就在慈寧宮花園裡,它有兩層樓,我們可以看到乾清宮前面的院子。我爹說,從前皇上還在宮裡的時候,文武百官上朝之前,就在那裡排隊等著。”
慎哥兒直覺這個事沒有這麽簡單。
他想了想,道:“你難道之前沒有見過?”
“沒有!”止哥兒有些委屈地道,“我爹不讓!說是怕被人說窺視上意。”說到這裡,他有些憤憤不平,“皇上也比我們大不了幾歲。我上次進宮的時候,他還想拉著我玩來著!可惜被他身邊的一個管事嬤嬤給拿走了。我說他這皇帝當得也太沒意思了點。居然被個下人給拿捏住了。要是我,早就殺了他的頭。”
“還好你沒有當皇上。”慎哥兒冷冷地道,“你要是當了皇上,我看這宮裡大部分人都活不成了!”
止哥兒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道:“我,我就是說說。嚇唬嚇唬他們。當然不能真的殺人了。我娘說了,要對身邊服侍自己的人好一點,他們才會忠心耿耿。”
薑憲也是這麽教導慎哥兒的。
慎哥兒對他終於感覺親切了一點。
止哥就看了正在喂水給大妞兒喝的念慈,壓低了聲音悄悄地道:“讓念慈在這裡,我們去慈蔭樓玩一會就下來。”
這屋裡六個孩子。
桃桃和懷慈都還在乳母的懷裡,念慈在照顧大妞,留下能自由行動的就只有他和止哥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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