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高懸鎮國公府的鎏金牌匾前,鎮國公世子羅天翻身下馬,大步流星的向門口走去。
到了世子居所清風堂,一個高挑豐滿的俊俏丫鬟忙迎了出來,滿臉的笑:“世子,您回來了。”
目光不由落在了羅天身上。
他一路疾行回府,一身勁裝早就濕了又乾,幹了又濕,緊緊裹在身上,顯露出結實的肌肉線條。
那丫鬟瞬間羞紅了臉,卻沒移開眼,一雙水杏眼反而深深凝視著眼前青竹般挺拔的男子。
心道世子這幾個月來好像大不一樣了,以前好似要瘦弱些……
感覺到丫鬟露骨的目光,羅天眉毛一皺,淡淡道:“去準備些熱水,我要沐浴。”
“噯。”丫鬟應著,轉身去準備熱水,心裡飄得像走在棉花上,一顫顫的。
她兩年前就被世子收用過的,世子年少力壯,那事兒自然少不了。
可這幾個月不知怎的,世子忽然就不近她的身了。
像她這種身份,世子夫人沒進門前,抬姨娘是不可能的,唯一依仗的就是世子的寵愛,若是這寵愛沒了,到時候恐怕就隨便被打發嫁了人。
令她稍稍安心的是,另兩個被世子收用過的丫頭也沒佔先。
“綺月姐姐,綺月姐姐,水已經好了。”小丫鬟雲燕連喊了兩聲,綺月才回過神來。
“好就好了,鬼叫什麽,還不趕緊抬到淨房去。”
看著兩個小丫頭把水抬到淨房,親自試了水溫,綺月眉眼含笑的去請世子,卻見到岫風正給世子遞茶,當下來了火“喲,岫風,不是受了涼,歇著了麽,現在跑出來做什麽,當心把病氣過給世子。”
岫風長得嬌小玲瓏,卻並不示弱:“綺月姐姐,妹妹一個奴婢,身子哪那麽嬌弱,早就好了。”
說著柔若無骨的身子向羅天偎去,聲音嬌軟:“世子,讓婢子伺候您沐浴吧。”
一雙修長如竹的手把她推開:“不必了,出去。”
岫風頓時愣在那裡,眼中噙了淚,將落未落的,煞是惹人憐惜。
羅天卻視而不見,大步向淨房走去。
綺月衝岫風無聲冷笑,搖擺著身姿快步走去:“世子,婢子去服侍您。”
豐腴的身子就靠了上去。
以前世子沐浴時也不是沒有荒唐過,今日,她定要把世子的心收回來。
羅天背後好像長了眼睛,一個側身避了過去,綺月一個趔趄額頭就撞到了門框上。
“噗嗤。”剛才還在落淚的岫風笑出聲來,觸到羅天冰寒的目光立刻噤了聲。
“我的話你們沒聽見麽,出去!”
他一雙眸子亮如寒星,沒有一絲溫度,兩個丫鬟都是懂得眉眼高低的,再不敢反駁,不情不願的向門口挪去。
“等等。”羅天嘴角噙著冷笑,盯著兩個丫鬟。
二人同時轉過身來,俱是一臉驚喜。
羅天涼涼的話卻傳來:“以後你們兩個不許進我的屋子。”
“世子!”二人臉色一白,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
“我不想再說第二次。”羅天淡淡道。
綺月握了拳,指甲嵌在手心裡,腳跟釘在地上一動不動,正想說些什麽,就見岫風撲了過去,緊緊抱著羅天大腿哀求:“世子,您,您這是怎麽了,您以前還說過,最愛婢子的這雙小腳,
會疼惜婢子一輩子的,莫不是外面有狐媚子把您纏住了,這才把姐妹們當成了擺設――” “夠了!”羅天一腳把岫風踢開,毫無憐香惜玉之情,“本世子的事,也是你一個奴婢可以管的?既然你自己不想走,那就讓人送你出去。來人,把岫風送出府去!”
重生回來,他最恨的就是有人提起以前的事。
前世的他,到底有多蠢,才被他的好二叔引著養成了個只會附庸風雅,吃喝玩樂的廢物!
有婆子進來拖岫風。
岫風拚命掙脫:“不,世子,您不能這樣對婢子,婢子今日就是死也不出去。”
羅天瞥了一眼在腳下哀求的岫風,淡淡一笑:“是麽,那你就去死好了。”
說著頭也不回的向淨房走去。
“世子,世子!”岫風聲嘶力竭的喊著,見羅天的背影消失,發瘋的掙脫婆子,向門外跑去。
兩刻鍾後,羅天穿上乾淨衣服從淨房走出,坐在榻上拿起一本書冊看著。
管著清風堂內務的婆子進來,神色有些惶恐:“世子,岫風投井了。”
羅天眼睛都沒從書冊上移開,淡淡問道:“呃,死了麽?”
“救上來時已經沒氣了。”婆子心中一凜,恭恭敬敬的道。
心中覺得世子和以前不一樣了。
以前世子喜歡吟詩作對,彈琴下棋,對小丫頭們更是溫文爾雅,是京城有名的貴公子。
可這幾個月她冷眼看著,那些怡情養性的物事世子碰都沒碰過,經常三五天才回府一趟,也不知整日在做些什麽。
這倒也罷了,那幾個如花似玉的丫頭天天在面前晃,竟再沒沾過身。
她是過來人,知道嘗過滋味的年輕男子想要把持住有多難。
世子莫不是因為那次落水,心中不滿親事的緣故?
婆子心中嘀咕著,暗啐了一口。
呸呸呸,還是大家閨秀呢,做出這等子沒臉皮的事來,害得世子轉了性子。
“死了就把人拉出去埋了,賞她老子娘十兩銀子。”
羅天聲音不大,婆子卻一下子醒了神:“是,對了世子,老夫人那邊傳話來,讓您過去一趟。”
“知道了。”羅天眼睛盯在書冊上,淡淡道。
婆子忙退了出去。
良久,羅天才把書冊放在一旁,想起岫風的死嘴角勾了勾。
真沒想到,這丫頭就這麽死了。
上一世,就是這丫頭被二嬸買通,在祖母的孝期偷偷換了避子湯,結果有了身孕傳揚開來,讓他名聲掃地。
如果說因為落水和那個訂了親是他一切悲劇的伏筆,那這件事就是悲劇的正式開端。
這個步步算計的家,沒了她還會有別人,甚至是打著喜歡他的名號,卻為了各種利益做出置他於死地的事來。
羅天嘲諷的笑笑,起身向怡安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