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師兄, 」
雪飲月寒毒又發作了。
白衣勝雪, 膚白如霜, 這回雪飲月真的臉上結霜了。
黑色的睫毛上凝滿了白霜, 粉紅色的嘴唇也凍成了紫黑色, 若不看她旁邊那個渾身火熱冒汗的英俊男修,還真以爲她身處零下幾十度甚至上百度的極度嚴寒。
「不要再浪費你的靈力了,我,還可以繼續撑一段時間……」
雪飲月連說話都透著白氣,似烟似霧燎著空氣,只見那團白氣所到之處都變成了厚厚一層白霜,白霜包裹底下的綠草快速枯萎變成黑色。
若不是萬白安身負火靈根, 只怕他也被凍僵了。
萬白安一意孤行繼續往雪飲月體內輸入灼熱靈力, 避免寒毒把雪飲月的心臟凍僵。
其他弟子沒有萬白安如此深厚的靈力, 只能遠遠避開。
「萬師兄, 謝謝你……」
雪飲月虛弱道謝。
「你我之間何必言謝。如無金陽火炎丹, 我便是早已喪命。」
萬白安溫柔凝視雪飲月粉白如霜的臉頰。
世間能解寒毒之藥唯二,深海冰原寒蠶髓心,還有雪飲月的師父雪瀟瀟煉製的金陽火炎丹。
雪飲月和萬白安齊齊落入陷阱,萬白安受傷在先, 還是雪飲月將雪瀟瀟秘密留給雪飲月的金陽火炎丹給了萬白安,萬白安才能在寒毒中脫險。
可是雪飲月中毒太深,又將唯一一顆金陽火炎丹給了萬白安, 以至於她落入到即將被凍成冰雕的境地。
「若不是萬師兄, 我撑不到這個時候。」雪飲月微微牽動嘴角, 這會兒是連微微淺笑都被由內而外的冰寒凍住了。
「萬師兄!」
只見一個身上帶著丹藥香氣的男修遠遠朝萬白安喊話說火陽丹煉製好了,萬白安手一抓就將幾十米開外的那瓶火陽丹抓了過來。
火陽丹的等級比金陽火炎丹等級差了不少。
但也沒辦法,秘境裡沒有靈級煉丹師,靈級煉丹師也進不來,他們只能不停煉製玄級火陽丹勉强壓制雪飲月體內的寒毒惡化。
「月兒,先把火陽丹服下。」
萬白安將金紅色的火陽丹從玉瓶裡倒出來喂給雪飲月。
雪飲月服下火陽丹之後身體變得暖和了點,但也只是從零下五十度上升到零下四十度的差距,火陽丹只能暫時緩解寒毒惡化,却無法根治。
萬白安深知這點,所以等雪飲月服下火陽丹之後就繼續用靈力將火熱的靈氣在她體內經脉內化開。
「我好多了。」
雪飲月服下火陽丹之後被凍住的經脉也軟和了,終於可以重新站起來。
只是一顆火陽丹也只能抵三天效力,這始終不是辦法。
深海冰原寒蠶髓心那是只在傳說中的靈藥,連雪飲月的師父雪瀟瀟都未曾見過。而金陽火炎丹又只有雪瀟瀟能煉製,如今在找不到其他可以化解寒毒的靈藥前提下只能拖著到秘境開啓回去求雪瀟瀟出手再煉製一爐金陽火炎丹。
萬白安心系雪飲月的安危,根本無暇去尋思什麽天火不天火了。
就在此時,天空突然炸開一圈金色光圈。
光圈落下的微弱能量讓雪飲月突然渾身一震。
「萬師兄……那是什麽?」
她感覺到體內的火苗驟然小了下去,頓時難掩心中的驚喜。
而萬白安也看到了雪飲月長長睫毛上凝結的白霜也在瞬間化了下去,露出她那雙水潤的含情杏眸。
「興許是靈草現世!追!」
萬白安立即反應過來,在萬白安一聲令下冰神宮和滄海派的人立即朝金色光圈爆發的地方追去。
「喲呵?有好戲看了?」
遠在某個角落裡悠悠閒烤魚的沈玉堂也看到了天邊有金色光圈炸開。
瞧見有熱鬧可看,沈玉堂魚也不烤了,隨手塞給曲季桐就屁顛屁顛跑去看熱鬧。
曲季桐看著手中半生不熟還發黑的魚是半點兒想吃的心思都沒有。
沈玉堂這烤魚技術也太差了,白瞎了銀尾赤睛鯉。
吃也吃不得,扔了又浪費,曲季桐唯有將之塞到儲物戒裡存著看哪天拿去喂坐騎。
然而,曲季桐的儲物戒裡已經塞滿了各種各樣被沈玉堂烤焦烤糊的靈禽妖獸,如今又再多添一條銀尾赤睛鯉。
明顯,坐騎也嫌沈玉堂的手藝差。
一個金色光圈讓各方异動,林乘風也從手中的羅盤中看到了有不少人朝這邊靠近過來。
羅盤到了陳聽雲手裡之後,她嫌弃羅盤上的小點點無法分辨來者的實力差距,她便將羅盤稍稍改動了一下。
當然陳聽雲也不是無往不利的。她在第一次改動的時候就把羅盤弄癱瘓了。
而後還是多寶老仙假惺惺地出手,將羅盤復原到沒被陳聽雲拆壞的狀態。
多寶老仙當然不是無償做好事,他就是想拆開看看羅盤的構造,順便偷師回去。
陳聽雲當然知道多寶老仙的小算盤,她也不吭聲。
反正這羅盤也是她搶別人的。
哼哼。
最後在多寶老仙的指點下,陳聽雲將羅盤改造了一下。
如今的羅盤不僅僅可以顯示小點點,還能從小點點的大小和顔色來區分實力强弱。
所以林乘風可以看到有不少實力不俗的人朝這邊快速靠近。
東陵洲的修士幾乎都在這兒了,結合陳聽雲那些到處飛的金翅蜂狗仔隊,林乘風甚至能粗略知道來者全都是其他大陸的人。
「有個不好的消息。」
林乘風突然說話。
「有其他大陸大勢力靠近,恐怕來者不善。」
林乘風對他們說道。
血魔宗的人已經死完了,他們收靈石保護他們也到此爲止。
可從來沒有收了靈石還要包生兒子的這個說法。
林乘風此話一出,東陵洲的人立即反應過來了。
先不管其他大陸勢力是爲了給血魔宗的人報仇還是來分一杯羹,總之他們這些人都得不了好。
「如此,我等就此謝過林道友陳道友。若需我等幫忙,請點燃此符。」
一個個紛紛跟林乘風他們道別,然後各自散去憑本事繼續在樂玉秘境裡歷練。
林乘風他們能救他們一次不能救二次三次,再說……林乘風他們收費也不便宜。
再繼續和林乘風他們混在一起,別說是機緣了,就算有機緣也只能眼睜睜看著林乘風他們得了,就好像剛剛陳聽雲搜刮戰利品一樣。
畢竟武力值真的比不過比不過。
任芷薇等人也趁機溜走了。
蘇南星沒有急著追,而是轉身看向陳聽雲。
「我和相竹雨還有點恩怨沒解决,了結恩怨之後回來報再造之恩。」
「相竹雨誰呀?」
陳聽雲疑惑,她沒聽過。
「就是那個害他在樂玉秘境裡被人暗算的女人。倒沒想到幾百年過去了,那女人都成靈培宗主了。死了還被相竹雨的徒弟拉來婚配毀名譽。這靈培宗的女人可真是够厲害。」
鬼修金武幸灾樂禍給蘇南星補刀。
同樣是折在樂玉秘境裡,金武是自己托大低估了樂玉秘境壓制修爲的厲害。
而蘇南星純粹是紅顔禍水的鍋。
相竹雨當初不過是金丹初期修爲,而蘇南星都已經是元嬰了。
蘇南星在樂玉秘境隕落,而相竹雨則走運在樂玉秘境裡獲得了大機緣,沒多久就晋升爲元嬰,幷成爲靈培宗最年輕有前途的新一代宗主。
別人贊譽相竹雨,處處恭維她,却不知她這機緣是如何從別人手中搶來的。
鬼修金武比蘇南星出生晚,不過還是能從蛛絲馬迹裡猜到幾分真相,幷且一說一個准。
蘇南星都恨不得將靈培宗屠了,哪裡可能和相竹雨有婚約。
不過相竹雨這個女人確實厲害,在還沒巴著靈劍宗的時候就對外暗示她和蘇南星兩情相悅。
別人問她,她明明否認了,却讓人愈發堅定他們真的有一腿。
直到蘇南星在樂玉秘境裡隕落了,也沒有人懷疑到相竹雨頭上。
「……」
有個比自己還八卦的鬼修,這感覺怎麽如此微妙呢。
陳聽雲看蘇南星都快要黑化動手吃了金武,趕緊將這兩個打發走。
他們連金燦燦的叫聲都挨不住兩下呢,現在留著能做什麽,還不如等他們變得牛逼轟轟之後再來討要報酬。
金武識時務爲俊杰,在蘇南星黑化吞噬他之前趕緊溜了,要知道蘇南星這老鬼可比他老呢。
他才從傀儡軀殼裡逃出來,元氣大傷可經不起折騰了。
金武溜了,蘇南星朝陳聽雲他們一拱手禮別就尾隨著任芷薇她們逃走的方向化成黑影潜入地裡。
任芷薇他不會放過,相竹雨更不會。
「我們也跑?」
陳聽雲問林乘風。
「跑不及了,對方也有速度不下於我們飛船的飛行法器。」
林乘風就是從羅盤的小光點速度判斷出來者不善。
「哦……」陳聽雲心想既然跑不過,那就不跑了。
搞不好還能發筆財呢。
本著要反打劫對方的心,陳聽雲開始做準備。
只是沒想到對方一來就是幾百號人。
看到天上黑壓壓的一大群人飛著,被人圍在中心的陳聽雲直覺這是要幹架的節奏。
「看樣子穿得人模狗樣的,不像是和血魔宗有關係啊。」
陳聽雲心知這些自詡正派的人最不屑和邪魔外道爲伍了,他們這番勞師動衆飛過來是想幹嘛?
她吃進去的戰利品,絕對不可能吐出來的。
玉佩空間也不允許。
她都沒本事讓玉佩空間把吞進去的靈脉吐出來呢,更何况是他們。
萬白安看到陳聽雲懷裡抱著的那隻大公鶏不由得眼前一亮。
身爲天火靈根,他能够從大公鶏身上感受到非常渾厚的太陽精氣,有了大公鶏的靈血入藥,雪飲月的寒毒就有救了!
「這位道友,可否將你懷裡的靈鶏賣與我?」
「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