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和薑蟬站在一起,那真的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你好,是周大有先生嗎?我是薑蟬的律師,我的委托人薑蟬女士向您提出了起訴離婚。”
何律師的這番話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客廳裡頓時嘩然。周福全和周福貴都愣了,周福貴說了句:“爸,薑蟬是誰啊?”
客廳裡本來就有外人,再加上何律師來的時候動靜還蠻大的。周大有家裡頓時就熱鬧起來了,就連一直在廚房裡做飯的張春草和王梅都出來了。
聽到薑蟬的名字,周大有就是渾身一顫,他臉上的笑容頓時就消失了,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你說的是薑蟬?她居然要和我離婚?”
何律師看著眼前這個矮小的老人,面上那是不變聲色:“不錯,我的當事人委托我過來代替她處理這樁離婚案件,這是法院的傳票,請在一個星期後準時出庭。”
聽了一耳朵的周福貴和周福全總算是回過神來,周福貴囁嚅了下:“爸,這個薑蟬不會是咱媽吧?”
周大有面龐一皺,“閉嘴,咱家早就沒有這個人了,她想和我離婚?她自己怎麽不過來?你告訴她,她不親自過來,我就不答應!”
何律師也猜到會有這個結果,他一點都不生氣,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我的委托人提供了你這麽多年來家暴的證據,不是你不想離就離不了的,證據確鑿。”
他再看了眼衣著還算光鮮地周福貴一家,視線在周小寶的身上掃了掃:“你現在不答應也沒有什麽,過幾天你們就會上趕著答應了。”
留下了這個消息,何律師放下那張離婚協議後,就轉身走了,沒有帶走任何一片雲彩。
在他離開後,周大有那是氣地一個胸脯急劇起伏。多少年了,從來沒有人這麽當面地頂撞過他,尤其是當著那麽多人的面,他的面子就被這個律師撕下來放在地上踩。
一想到這個人是薑蟬委托來的,周大有就更是覺得窩火,一個之前他看不起的人,在離開十幾年後,居然給他來了這麽一手,離婚?要是真離了,他就是這山溝裡這麽多年來第一個離婚的人了,他可丟不起這個臉!
張春草和王梅也沒有心思去做飯了,一大家子擠在客廳裡說話。
“就是起訴離婚啊,還以為她這麽多年出去了已經過世了。”張春草大字也不識幾個,離婚協議上的字她也不認識。
周大寶也不是一個好學生,但是認字還是沒問題的,當即就將這離婚協議書讀了出來,就是正常地離婚協議,但是這裡面的這麽多人,誰都沒有見過。
周福貴在省城開了十來年的店,也算是見過世面;“咱們不能就這樣,她請了律師,咱們也要請律師,沒有律師,等開庭的時候,她說什麽就是什麽了。”
他一說話,眾人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周大有拍板:“福貴,這個什麽律師的事情你去辦,一定要告訴律師,我是絕對不會離婚的,她薑蟬生是咱們家的人,死是咱們家的鬼!”
他這話說地惡狠狠地,但是周福貴卻不敢一口答應下來。夫妻倆帶著周小寶飯都沒吃就回了省城,可以說薑蟬的突然出現真的是殺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他們也要到省城去谘詢律師的,不管怎樣,都要做到自己心中有數。
何律師在和薑蟬會合後,將周大有一家人的情緒轉告給了薑蟬。薑蟬手指敲著辦公桌,良久才說道:“我記得周福貴是在省城開店的?”
“不錯,最近幾年發展地很好,已經開了好幾家分店了,手底下也有十來個人。”
“行,看他們怎麽辦,如果周大有不同意的話,就給周福貴那邊施加壓力,如果周福貴不想他的身家全都折在裡面的話,他自然懂得應該如何取舍。”
如果能夠好聚好散,薑蟬也不想做地這麽絕,但是這都取決於周大有的態度。如果周大有讓她不開心了,那麽他們一大家子都別想開心!
何律師秒懂薑蟬的意思,事實上,他和薑蟬已經想到一塊兒去了。當然,這一切都需要看周家那邊是個什麽樣的回應。
時間是一晃而過,等到了開庭的時候,看著對面的席位上空空無人,薑蟬站起身,露出一個殘酷的笑意。
“李主任嗎?我是薑蟬,上次您說的那個投資建廠的提議,我們公司還要再考慮考慮……”
對面頓時就急了, 薑蟬是面色不變,說了兩句後就掛了電話。
剛剛出了法院,她就被攔住了,攔住她的正是她那兩個便宜兒子周福全和周福貴。其實他們也是不敢攔薑蟬的,畢竟薑蟬的氣勢太足了,要不是她身邊就是何律師,兩人也不敢貿然上來。
周福貴自詡自己是成功人士,但是在面對薑蟬這麽個親媽的時候,他忽然無端地生出了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出來。
原本氣勢洶洶地準備問責的話也變成了:“媽,這麽多年您都去哪裡了?”
薑蟬掀了掀眼皮:“喲,現在出現了?看來你們時間卡地很好啊!”
對於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稱呼她媽媽,薑蟬是一點壓力都沒有,輩分大啊!
周福全勸說:“媽,您都和我爸過了這麽多年了,這少年夫妻老來伴,您一走這麽多年,爸也一直念叨著你的。”
薑蟬冷笑:“呵,我不想聽這些廢話,上午的開庭你爸沒有出席,沒關系,咱們慢慢來。”
她打量了下周福貴:“聽說你這麽多年生意做地還不錯?你猜猜,我要是讓你生意做不下去,你看你爸還離不離婚?”
周福貴皺眉,“媽,您別說這樣的話,家裡的生活還不錯,您要是回去,我和大哥還是該孝順就孝順你,你不要老是說這離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