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原諒吧,看到沈廣材這樣又有些於心不忍。白桃握緊沈默的手:“不管你怎麽做,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
沈默歎氣沒說什麽,只是和沈廣材的聯系漸漸多了,可以說這是父子倆相處最融洽的時候了。
這日沈默和白桃回去,房間裡就剩下沈廣材。
“姑奶奶,您在嗎?”
薑蟬出現在他面前:“什麽事?”
沈廣材笑嘻嘻的:“就是想見見您,也不知道我還有多久,我一走以後想再見您也見不到了。”
薑蟬坐在他床對面的沙發上:“所以呢?我今天要客串一把知心姐姐?”
沈廣材看著薑蟬:“姑奶奶,我遇到你也有二三十年了,隨著我的改變,大家看我的眼光也發生了變化。唯獨只有你,你一直都是用這種眼神看我,一直都是這麽客觀冷靜。”
薑蟬撐著腦袋:“你覺得我這樣好還是不好?”
沈廣材咳嗽了兩聲:“我害怕和沈默還有老爺子相處,因為越是和他們待在一起,越是知道我曾經的卑劣。”
“似乎在你面前,我才能抬頭做人,因為我不虧欠你什麽,我也沒什麽對不起你的……”
薑蟬明白沈廣材的意思,因為兩人沒有直接的因果關系,所以在她面前沈廣材才能夠徹底的做回自己。他什麽都可以跟她說,因為他不用擔心自己會說錯話惹得別人傷心。
薑蟬:“你這是一種逃避,沈廣材,你的時間不多了,你確定接下來的時間都這樣?本身已經錯過了許多,在最後的這段時間更應該珍惜。”
沈廣材咳嗽了一聲:“姑奶奶,我知道我時日無多,你這麽直接告訴我,不怕我想不開?”
薑蟬淡淡道:“你會想不開嗎?”
沈廣材搖頭:“不會,你說得對,最後的日子了,我應該更加珍惜。姑奶奶,你說人死後真的會下地獄嗎?我記得你之前給我的懲罰,太可怕了。”
薑蟬沉默許久:“所謂地獄,不過是佛家的一種理念。人一死就一了百了,什麽都不會知道。所以你大可不必害怕,那些噩夢不會實現。”
沈廣材像是松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他擦了擦眼角:“我心裡難受,一看到沈默和老爺子,我心裡特別難受,沒臉見他們……”
房間裡回蕩著沈廣材低啞的哭聲,薑蟬看著這一幕,說不出心裡是什麽滋味。如果不看沈廣材前面的經歷,誰都會覺得他可憐,可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沈廣材的病情惡化的很快,前後不到三個月,他就去世了。看著心電儀發出的長鳴聲,薑蟬靜默,他一走百了,給大家留下的卻是種種傷痛和遺憾。
白桃擔憂的看著沈默,比起以前來,沈默最近情緒低落了許多,他整晚整晚的睡不著。
沈默安慰她:“我沒事,我就是一時接受不能……我會調節過來的……明明他做了那麽多的錯事,但是我現在依然會這麽難過……”
薑蟬很客觀:“重情之人大多如此,時間會慢慢撫平一切的。”
重來一次,大家的命運都發生了變化。白桃和沈默甜甜蜜蜜的在一起,沈建國健健康康,八十多了還能夠出去溜達散步。
白建成和周娟的小日子過的有滋有味,白萍和白梨也都生活順遂,至於最小的白飛,則成為了蜚聲國際的鋼琴大師。
薑蟬承認她給予了白飛引導,但主要還是白飛有天分。在白飛事業有成以後,他也帶回來了一個溫婉大方的女孩子,小兩口夫唱婦隨,日子很是逍遙自在。
至於白桃和沈默則是恩愛一生,到了後來她基本不再出現,白桃和沈默的子女都不知道她的存在,她也樂得清閑自在。
每日裡看書學習,再出去遊歷一番,愜意逍遙的很。因為沒有實體,薑蟬想去哪裡就去哪裡,連機票都省了,她幾乎帶著021走遍了整個世界。
對此白桃嫉妒的不行,她也想像薑蟬一樣隨時隨地想走就走。可惜她有孩子絆著,再加上她也不願意拋下沈默一個人在家裡,這不只能夠看薑蟬傳回來的那些畫面聊以自慰罷了。
在白桃離世後,薑蟬就被傳送回了任務堂。
剛剛睜開眼睛,清源忽然出現在她的面前:“這次出去沉澱夠了吧?幾十年了,是不是該出去活動活動筋骨了?”
薑蟬翻了個白眼:“你還真是一刻都不讓人休息,不會又是什麽奇奇怪怪的委托人吧?”
清源笑眯眯的:“還是你懂我……嘻嘻……”
薑蟬無奈:“先讓我見見委托人?你說說你都找的什麽委托人?可別又像娜娜一樣,那種存在我以前我真不知道。”
清源手一揮,薑蟬的面前一下子出現了六個靈魂光球。
薑蟬險些一口氣提不上來:“這麽多?你這次不藏著掖著了?”
清源揣著小手:“這還只是其中幾個,你看看你想選擇哪一個?”
薑蟬點了點她:“你可真是周扒皮,居然藏了這麽多,我先研究研究再說吧。”
清源知道薑蟬這是接下來這些委托人的意思,她這下也不催促薑蟬了。她知道薑蟬只要答應了,就一定會做到。
將這幾顆靈魂光球放到一邊,薑蟬仰躺在任務堂內,開始複盤白桃這個世界的經歷,這個世界讓她對父母親人之間的領悟更加深刻。
她非常慶幸秦文安和薑靖媛都是很好的人,若是她的生父像沈廣材那般的人,估計她早就躲的遠遠的了。
再看白建成和周娟,他們固然承擔了他們養家的責任。可在白萍等人前面十幾年的教育中,他們也稱不上稱職的父母。
就說周娟和白建成之間的爭執,再怎麽樣也不應該將孩子牽扯進來。白萍幾個之所以後來鬱鬱不得志,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這沉重壓抑的家庭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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