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在寧氏手上的小罐子,燕寧移開眼神:“你們都喜歡看這種?”
秦昭旻輕笑:“沒有見過,好奇罷了。蠱師都是如此培養蠱蟲的嗎?”
燕寧:“我娘走的是正統蠱師的路子,像你之前見過的郭建, 他就是走的邪路。兩者的路子不同,培養的蠱蟲也大不一樣。”
秦昭旻移開眼神:“寧夫人沒想過收徒?”
燕寧:“沒有吧,她修習蠱術主要是為了自保,況且朝堂對蠱術不是不鼓勵嗎?我們何必出頭?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好了。”
秦昭旻:“寧夫人的替命蠱,若是被外人知道,寧夫人一定會被捧上神壇。”
寧氏正好端著罐子過來:“你以為替命蠱那麽好養?若不是看你上次挺不過去, 我不會把替命蠱給你。”
秦昭旻衝著寧氏抱拳:“多謝夫人慷慨, 從我遇到你們,我好像一直都在佔便宜得好處,就連我的性命,也是因為有你們才得以保全。”
燕寧抬手:“客套話少說,來點實際的,譬如說銀子?”
秦昭旻低低的笑出聲:“好,回去後你要多少就要多少。”
燕寧扭頭不再和秦昭旻說話,而是蹭到了寧氏身邊,她靠在寧氏的肩膀上:“娘,到了京城行事就沒有那麽方便了。”
寧氏看得開:“沒事,到時候我先在莊子上住著,那裡正好靠山,足夠我給小金養口糧了。”
燕寧抱著她的手臂:“等這些事情落幕了,我們就出去遊歷,我要一輩子都待在你身邊。”
寧氏摸摸她的腦袋:“也可以, 我可不會逼著你嫁人。這世道女子總是更加艱難, 咱們沒必要一輩子就困在一個男子的後院, 我們可以做很多事情。”
“若是以後擔心沒人養老,我們就收養幾個孩子,以後總能夠將你的醫術傳承下去。
”
燕寧:“還是娘開明。”
寧氏抿唇:“是姑娘開明, 我都是跟你師父學的。”
她們倆說話的聲音很小,但是奈何秦昭旻耳力好,全都聽得一清二楚。他盯著眼前的篝火,漸漸的出了神。
從濟豐府到京城,若是走官道,不到二十日路程,但是走偏僻小路,他們愣是走了一個月。這一個月裡,燕寧一路上又遇到了幾次追殺。
跟著秦昭旻的侍從們或多或少的都受了傷,秦昭旻這邊的戰鬥力一下子大打折扣。到了後來,基本都是燕寧出手,她雖然學習的是醫術,但是自古醫毒不分家,為了自保,燕寧身上備了不少毒藥。
再有薑蟬這麽個外掛在,哪裡有什麽人,她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這不回京的後半程,再也沒有刺客冒出頭, 往往他們還沒有冒頭,就已經被秦昭旻手下的人解決了。
看著前方巍峨的皇城, 秦昭旻歎息:“孤總算回來了,這一路上波折太多了。”
燕寧衝著秦昭旻微微頷首,烏蓬馬車駛向了莊子。她不想明面上和秦昭旻扯上關系,畢竟這對於一個未婚的女兒家不是什麽好事。
看燕寧對自己一點都不留戀,沒有任何依依不舍的情緒,秦昭旻的眼神暗沉許多。小沒良心的,一點都不將他放到心上。
下一刻他又笑出來,沒關系,人都已經到了京城了,還不容許他慢慢籌謀?但是在這之前,他要把身邊的危險全都處理掉。總是躲在別人身後像什麽話?
秦昭旻剛剛出現在京城,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消息,一時間不知道多少人恨的咬牙切齒。
秦昭文放下茶盞:“真是命大啊,居然活著回來了。”
方貴妃:“他不是次次都這麽幸運的,他身邊肯定有高人護著,查出來是誰了嗎?”
侍從戰戰兢兢:“沒有查出來,派出去的人手全都折了進去,連個口信都沒有傳回來。”
秦昭文大怒:“都是廢物!廢物!”
方貴妃擺手:“伱先下去吧,這次他既然平安回來,以後咱們母子的路就有些難走了。”
秦昭文:“我知道,母妃,我的這位好大哥,可遠遠不像表面上看著這麽弱不禁風。”
“我打聽到,他的身子骨已經好了,你說他到底是遇到了什麽人?雪域那麽厲害的毒,都沒有要了他的命?”
方貴妃:“本宮也想知道,這后宮中可不是我一個人盼著他死,可他硬是活了下來,還一天比一天好。我會去和陛下說,讓陛下探探他的口風。”
秦昭文:“父皇近日恰巧身體不適……”
兩人的密謀薑蟬全都看的清清楚楚,“只會背後使手段的東西,現在就看秦昭旻能不能捂著你的存在了。他是個聰明人,不會讓你們出現在人前的。”
燕寧:“我猜他會將小還丹給狗皇帝,畢竟如今狗皇帝的身體狀態不是很好。”
薑蟬:“小還丹只能夠治標,卻治不好他身體內的毒。老皇帝身體內的毒有些棘手啊,就算是我也要費點心思。”
看燕寧和寧氏驚訝,薑蟬笑道:“你們以為老皇帝身邊就萬無一失了?這背後下毒的人肯定買通了太醫, 否則老皇帝中毒的事情怎麽能夠瞞這麽久?”
燕寧:“你說他這大概中毒多長時間了?”
薑蟬:“少說也有一年了。”
燕寧:“會不會因為秦昭旻漸漸好了,幕後之人等不及,索性從老皇帝這兒著手?實在不行來個逼宮什麽的?”
薑蟬:“大概率是這樣吧,所以我說做皇帝到這個份上,難免有些悲哀。子女一多,妻妾一多,大家就各有各的打算了。”
燕寧:“這麽一看,秦昭旻怪可憐的。明明是嫡長子,最後成了這個樣子,不僅弟弟們對他虎視眈眈,皇帝也忌憚他,恨不得他早死。”
薑蟬:“秦昭旻有什麽可憐的?他既然坐在這個位置,就要承擔這其中的種種艱險以及利益算計。況且秦昭旻可遠遠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麽無害,他手底下是有能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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