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涵老臉一紅,挪了挪屁股道:「哪有那麽誇張……,媽媽跟陳夫人她們出去了,美容逛街什麽的。」
嚴沛「哦」了一聲看了看他,兩隻眼睛像燈泡一樣閃亮:「話說,你今天怎麽落單了?沒跟穆總一起出去?」
白一涵輕咳了一聲,耳朵有些泛紅:「他,他今天有應酬,不在公司,我去了也沒意思,就沒去。」
嚴沛兩隻眼睛上下掃射了一番,看著他不太自然的坐姿和偷偷按了下腰的手,了然的奸笑道:「我明白……你不舒服,他當然捨不得你跟著來回跑啦,懂得懂得白一涵一下拿開腰上的手,炸毛道:「哪有不舒服?!別胡說。」
嚴沛笑眯眯的坐到他身邊,挨著他的耳朵小聲道:「別瞞我啦,你騙不過我的眼睛的,你跟穆總的事,我早就看出來了。」
白一涵一凜,臉色微白道:「你……」
嚴沛忙道:「別擔心,告訴你個秘密,我是個腐女,特別特別支持你們,真的,看我真誠的眼睛。」她眨著兩隻靈動的大眼睛,撲靈撲靈的放著光。
白一涵問號臉:「什麽是腐女?」
嚴沛大驚:「這你都不知道?」她一把抓住白一涵的手,仰天長笑道:「姐妹們,羡慕我吧,看我抓到了一隻多麽純潔的……咳咳,男孩子……」
她張了張嘴,覺得自己解釋不清楚「腐女」的含義,於是掏出了手機,刷刷幾下打開了自己的存貨:「來來來,一涵你來看這個,就知道我處在一個什麽樣的群體中了。」
白一涵伸頭一看,原來是個有點小污的條漫,他輕咳了一聲解釋道:「我知道了,我知道很多女孩子喜歡這個,只是不知道叫什麽。」
嚴沛豪爽的一拍他的肩膀:「我就說嘛,同性夫夫都有那麽多了,腐女的群體也已經龐大到你無法想像,你怎麽可能不知道嘛,話說,你爲什麽不敢公開啊?伯父伯母反對嗎?」
白一涵垂下眼睫道:「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同意,我不想傷害他們,這件事,還是等等再說吧。」
嚴沛點頭道:「確實,現在很多人還接受不了,特別是老一輩的人,就像我大伯他們,對我大哥和章哥的事意見就挺大的,當時還鬧了一陣子,還是我大哥堅持,才結了婚,現在都不怎麽回老宅,這事兒是得慢慢來。」
白一涵苦惱道:「你大哥是個果决的人,不像我,到現在還沒想好要怎麽說。
嚴沛撇嘴道:「我大哥是果决,套路也深,他出櫃,讓我大伯揍了一頓,帶了一身傷去章哥的書店裡裝可憐,章哥中了他的苦肉計,才被他撲倒了的。」
白一涵想了一下嚴輝的形象,怎麽也無法想像印象中總是一臉精英的嚴輝委委屈屈的裝可憐的樣子,不禁笑了一聲道:「這些事你怎麽知道的?」
嚴沛得意道:「不要小看一個腐女的雷達好不好?我一早就發現了他對章哥不一般,早早的就跟章哥有了革命友誼啦,而且那天我正好在老宅,他剛挨了揍就開車跑出去,我怕他心情不好再出事,就悄悄跟在後面,然後就一路跟到了章哥的書店,看見他一頭扎進章哥的懷裡一臉柔弱的樣子,差點沒撞欄杆上!第二天,我再去找章哥,他就跟你現在一樣,怎麽坐都難受,隔一會兒按按腰。」
白一涵:噗……
嚴沛嘟著嘴道:「不過我大哥太可惡了,發現我總跟章哥來往之後就把章哥藏了起來,防我跟防賊一樣,我一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美少女,還能把章哥吃了不成?」
白一涵:咳咳……嚴沛回頭看了看他,道:「你打算一天都在家裡待著?不會覺得無聊嗎?要不咱倆出去玩兒怎麽樣?」
白一涵無奈道:「沒辦法,之前的事還沒徹底平息,靖遠說我一個人出去不安全,說不得還會連累了你。」
嚴沛氣憤道:「到底是誰啊?這麽缺德,像你這樣可愛的男孩子也下得去手?
丨要是被本姑娘逮到,非得打得他滿地找牙!」
白一涵更加無奈的道:「我知道你替我擔心,可你能不能別用『可愛的男孩子』來形容我?鶏皮疙瘩都起來啦。」
嚴沛不解道:「本來就是啊,我說的是實話,哎對了,我聽說這個案子已經結案了?」
白一涵道:「是。」
嚴沛納悶道:「幕後黑手不是還沒揪出來麽?怎麽就結了?」
白一涵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這個案子鬧得太大,拖久了對各方面都不好,現在在秘密調查,你要保密啊。」
嚴沛嚴肅道:「當然,打死我也不會說的!我爸媽爺爺都不說!」
白一涵失笑道:「這事兒嚴爺爺知道,要不是他老人家,秘密調查的申請也不會這麽快就下來。」
嚴沛了然道:「哦,這樣啊,不過我爺爺是真的喜歡你,昨天我去看他,他還跟我念叨你哪。」
白一涵微笑道:「嚴爺爺對我很好。」
嚴沛實在忍不住伸手碰了碰他的酒窩道:「那你近期就不能出門啦?這樣豈不是要悶死?」
白一涵道:「也不會啊,靖遠不放心我,幾乎寸步不離,我怎麽會覺得悶,而且上星期我還跟靖遠和方易他們一起去擼串兒啦,哦,方易就是負責我的案子的警察,特別正直熱血。」
嚴沛一聽到吃,雙眼放光道:「擼串?在哪?好吃嗎?」
白一涵不假思索道:「挺好吃的,就在華西路那邊,叫什麽來著?我忘了。」
嚴沛惋惜道:「這麽重要的事,你怎麽能忘了呢?」
白一涵眨了眨眼睛:「很……很重要嗎?」
嚴沛瞪著眼睛道:「當然重要啦!民以食爲天啊!天大的事兒!」
白一涵想了想,道:「沒事,方易常去他家吃東西,他肯定知道,我打電話問問他啊。」
嚴沛催促道:「那快問,回頭我叫幾個姐們兒也去嘗嘗。」
白一涵只好給方易打了個電話,方易接起就道:「一涵?你想問案情進展嗎?
白一涵認真道:「不是,我是想問你,上次咱們一起去吃烤串的那家店叫什麽名字?我忘了。」
方易明顯有些反應不過來:「啊?烤串店?」
白一涵道:「對,我有個朋友也想去吃。」
方易笑道:「這樣啊,他家叫『擼一串兒』,名字通俗,位置也好找,在那一片兒挺有名兒的。」
白一涵挂了電話道:「叫『擼一串兒』。」
嚴沛歡樂的拍手道:「太好啦,我找幾個姐妹一起去吃,走啦拜拜!」
她說著,人已經像一陣風一樣卷出門去。
白一涵一個「哎」字卡在喉嚨口,看著被關上的大門哭笑不得,這時手裡的電話又響了起來,他低頭一看,是姜華,趕忙接了起來:「姜哥。」
姜哥溫潤的聲音透了過來:「一涵,你要的名單我發你郵箱裡了,應該沒有漏的了,你看一下吧。」
白一涵笑道:「好的,辛苦你啦,姜哥,改天請你吃飯!」
姜華輕笑道:「呵呵,小一涵打算請我吃什麽?」
白一涵差點脫口說出「擼一串兒!」,好在反應了過來打住了,轉而道:「我請你,當然要看你愛吃什麽啦,要不,吃西餐?」
姜華無奈道:「你知道我除非必要場合,不會去吃西餐的,你想吃什麽,就直說吧。」
白一涵捏了捏抱枕,笑道:「那什麽,我最近知道一家佛跳墻做得挺好吃的,不如我們去吃吃看?」
姜華笑道:「好啊。」
白一涵笑眯了眼:「那你什麽時候有時間?」
姜華看看了日程表,道:「唔,最近這幾天不行,過兩天吧,我給你電話。」
白一涵應道:「好咧。」
挂了電話,白一涵迫不及待的拿過平板查看郵件,果然看見了姜華髮過來的文檔,他把文檔下載了,打開一條條的細看。
長長的一串兒名單,看得出來姜華做得很用心,資料很詳細,又條理分明,他一個一個人名看下去,反復看了四五遍,大致鎖定了三個人。
一個叫李茂,是自家公司的職員,生母生下他不久就拋下他們父子跟人跑了,他被一個酒鬼父親拉扯大,成長經歷不太愉快,思想有些偏激,有點仇視女性、尤其是美麗女性的傾向,他有些過度關注白雪晴,不過目前還沒看出有什麽出格的行爲。
一個叫湯建平,是一個甜品店的外賣小哥兒,勤工儉學的大學生,家裡條件不好,爲人有些過度憤世嫉俗,有一次公司一個女職員點了他家的外賣甜點,他來送餐的時候正好看見了白雪晴,後來好幾次借著送餐之便企圖進入白雪晴的辦公室,被公司的保安丟了出去,這個年紀的男孩兒好面子,這個人又偏激,難保他不會懷恨在心,衝動之下做事不計後果。
最後一個叫魏全,原來是自家公司的保安,曾經公然攔住白雪晴的去路當衆表白,當然是沒有成功,估計白雪晴都不知道他是誰,後來因爲觸犯了公司的規定,又被查出隱瞞了精神病史,就被開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