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意外打亂了他們摘果子的節奏,眾人合力將巨大的野豬抬回去後,凌敬軒跟嚴晟睿就沒有再上山了,其他人則還要往返上山將摘好的野果子搬運回來,毫無意外的,看到巨大的黑狼,凌王氏宋楊氏和宋水玲全都嚇得不敢動彈,甚至都呼吸都屏住了,當兩隻狼崽子撒歡似的帶著巨狼從他們身前走過的時候,三人差點沒兩眼一翻暈過去。
「娘,不用怕,只要咱不主動亂來,它就不會攻擊咱,你就當他是大一號的小黑吧。」
好笑的扶著搖搖欲墜的凌王氏,凌敬軒望著狼父子仨說道,某隻狼格高貴著呢,一路上都不帶搭理他們的,別說它在山裡已經答應了他不會傷害他的家人,就算沒答應,估計它都不屑攻擊他們。
「那哪是大一號啊?敬軒你說得好聽,它比小黑它們大了起碼好幾號,我的娘誒,嚇死人了。」
顫巍巍的抓住凌敬軒手穩住自己,凌王氏驚魂未定的說道,剛才巨狼迎面走來的時候,她還以為自己要葬送在它的狼牙下了咧,真是要命的嚇人。
「軒,軒主,它是?」
跟女兒抱在一起的宋楊氏滿臉的畏懼,話都說不利索了,那個姿態,體型和氣勢實在是太恐怖了。
「軒主,它會住在家裡嗎?我怕?」
平時古靈精怪的水玲兒都快哭出來了,修長單薄的身板兒抖得跟篩糠一樣,說不出的脆弱可憐,凌敬軒無奈的跟嚴晟睿交換個眼神:「它是大黑小黑的父親,平時應該都會待在狼屋裡,吃的它們自己會想辦法解決,你們要是真怕的話,以後就儘量別去那邊吧,等以後相處久了,你們自然就不怕了。」
除了這樣,貌似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好在廚房跟狼屋在不同的方向,平時他們活動的區域都在廚房那邊,就算不去狼屋也不耽誤幹活,就是打掃工作稍微有點麻煩,只能等老宋回來,看能不能交給他打理了。
「好好一三人不約而同的點頭,聲音還是渲染著**裸的畏懼,沒辦法,家裡突然多了只巨型野獸,同時他們以為的小狗也不是真的小狗,是個人都會怕。」
「我要去狼屋看看,宋嫂水玲兒,你們找點東西遮住放在池塘邊上的野豬,等趙大哥他們把野果子搬回來後再收拾吧。」
說著,凌敬軒沒等他們答覆就跟嚴晟睿一起轉身往狼屋那裡走去了,因為黑狼的出現,就在狼屋隔壁牛棚裡的奶牛哞哞的叫個不停,嚴晟睿跟凌敬軒點點頭,上前幾步解開套住奶牛鼻孔的繩子,拉著它往別處走,凌敬軒則推開設計成活動頁的雙葉門進入狼屋。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三隻並沒有窩在榻榻米上休息,反而是在水裡嬉鬧,一池子泉水全部被它們染成了污中帶紅的顏色。
「嗷嗷!」
看到他進來兩隻狼崽子從池子裡跳出來,一左一右的咬住他的褲管往池子旁邊的飲水槽拖,巨狼也慢悠悠的跨出池子,甩了甩身上的污水,綠油油的眼睛深深的看著他,凌敬軒腦門一黑,他這是被三隻當成保姆了嗎?
「我是上輩子欠了你們嗎?放開。」
在巨狼沉默的威脅下,凌敬軒不得不畏懼強權,嘟囔兩聲釋放出月牙泉注滿飲水槽,又挽起褲腳進入澡池裡,彎腰摸索到設在靠牆角落裡的活動塞,將污水全部放出去,狼屋牛棚和馬廄的排水系統都設計得很方便,污水和糞便全都會排到後面的糞池裡,混合了月牙泉水的糞水可是最棒的肥料,以後不但可以澆灌果樹,也能灌溉莊稼,讓莊稼長得更加壯實。
放了水又用旁邊木桶裡的井水簡單的沖了一下,凌敬軒才塞住塞子,重新往池子裡注滿水,前後不過十來分鐘的事情罷了,身上的衣服就被弄濕了,無奈的看看三個狼大爺,凌敬軒挑眉丟給他們一個你們還滿意的眼神嗎?
「吼吼。」
「我操!」
沒想到巨狼好像真的看懂了,對著他咆哮兩聲,狼眼看了看裡面難免有些污垢的榻榻米,凌敬軒爆出一聲粗口,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得了,他到底是發什麼瘋啊,請回來這麼個大爺!
「哈哈。」
將奶牛栓到廠房那邊去的嚴晟睿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扶著門框笑得東倒西歪,難得看到他家敬軒暴走的畫面呢。
「嗷嗷?」
兩隻狼崽子撒歡似的衝過去對著他搖尾巴,巨狼始終緊緊的盯著凌敬軒,凌敬軒那個蛋疼啊,狠狠剜一眼某隻才認命的輕嘆口氣,回身擰起木桶,隨便拿了條抹布走向榻榻米,任勞任怨的幫它們擦去上面的污漬。
「以後沒洗澡不准去上面,讓我逮到你們用髒兮兮的爪子在上面蹦跶,看我不打爛你們的屁股。」
在嚴晟睿的協助下,兩人好不容易才將巨大的榻榻米擦拭乾淨,無視虎視眈眈的巨狼,凌敬軒惡狠狠的警告兩隻小崽子,他可不想一天三次加宵夜的幫他們打掃。
「嗷嗚。好像是知道他生氣了,兩隻嗚嚥著低下頭,巨狼警告性的瞪他一眼,伸出舌頭分別舔了舔它們的頭,凌敬軒無奈的搖搖頭,走過去蹲下身抱起其中一隻狼崽子,他也弄不清楚它們誰是大黑誰是小黑,反正都嘛長得一樣,也不知道平時倆包子到底是怎麼辨認的。
「我不是生氣,而是希望你們能愛乾淨一點,不然以後你們身上會長很多的蝨子,癢死你們。」
「嗷嗷!」狼崽子嗷嗷的叫兩聲,彷彿是回答他,凌敬軒寵溺的摸摸它的頭,放開它又摸摸另一隻,站起來對巨狼說道:「房間已經給你們打掃乾淨了,以後每天我都會來看看,你們自己也注意點,要去山上的話最好晚上去吧。」
這一次,巨狼理都沒有理他,狼頭一甩,直接帶著兩隻高傲的走向榻榻米,凌敬軒腦門一黑,差點又忍不住爆粗,旁邊的嚴晟睿強忍住笑意連抱帶拖的出了狼屋,別的他不敢說,有了巨狼的加入,以後他們的生活怕是會越來越有趣。
等他們回房間換好衣服去廠房的時候,凌敬鵬等人也將山上的野果子搬回來了,此時一筐筐的果子全部整齊的碼放在製作果醬的廠房裡,他們正準備說去找凌敬軒問問看是接著上山摘果子還是先把家裡的果子清洗出來,凌敬軒跟嚴晟睿就一起進來了。
「敬鵬,你用趙大哥家裡的牛車去鎮上找張掌櫃,問他酒樓裡要不要野豬肉,如果要的話就派馬車來拉,然後再去雜貨買幾十斤鹽,紅薯粉,辣椒面和花椒面回來,下午讓宋嫂將瘦肉全部醃起來做成麻辣肉乾。」
幾百斤的大野豬,新鮮肉他們肯定是吃不了的,酒樓應該也要不了多少,肥肉還能用來煉油,瘦肉就只能做麻辣肉乾或是五香肉脯了,至於下水什麼的,一鍋鹵了,今兒狠狠的打打牙祭。
「哎,我馬上就去。」
趙家的牛車就拴在廠房外面的側門那裡,凌敬鵬答應一聲就跑了出去,凌敬軒又對趙大龍夫夫說道:「趙大哥韓大哥,你們跟我爹一起把野豬打整出來吧,這幾天你們也別回家做飯了,就在我這裡吃,那麼多野豬肉,夠我們吃很久了。」
平日裡趙大龍夫夫都很客氣,只有中午會在他們這裡解決,早晚都是回家自己做飯吃。
「呵呵……我可早就饞著那頭野豬肉了,這次就不跟你客氣了。」
韓非難得的開起了玩笑,凌敬軒也忍不住跟著笑了:「就是該這樣,我們兩家何必分什麼彼此,別的咱不敢說,一日三餐我還管得起哈。」
「哈哈。」
一群老爺們兒相繼放聲大笑,隨後又各自忙碌各自的去了,等他們忙完差不多已經過了晌午了,期間,鑫源酒樓派人來買了一腿豬肉,凌敬鵬回來後,眾人也不分老少爺們兒,一人拿起一把菜刀切肉,唯一不會切肉的嚴晟睿就負責燒火,一家人忙活得熱火朝天。
而老凌家那邊就沒這麼可樂了,在凌啟運氣得寫下休書後,老太婆終於不甘不願的拿出了多年攢下的一百多兩銀子,凌啟運拿了銀子就跟凌啟才一起走水路去了縣城,而積蓄被全部拿走的老太婆氣得在家裡破口大罵,三房的人嚇得關緊了門,誰都不敢出去,大房就跟沒聽到一樣,後來厭煩了,凌成才兩口子乾脆門一鎖,回凌李氏娘家去了。
再說凌啟運那邊,即便是走了便捷的水路,他們還是去晚了,等他們趕到縣衙的時候,胡縣令已經判了凌成虎杖責三十,收監三月,當他們得知狀紙是凌敬翰親自寫好遞上去的之後,兄弟倆抓住跟他們錯身而過的凌敬翰,滿臉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他們以為,只有凌敬軒才是最狠的,沒想到這個自幼體弱多病的老二也不遑多讓。
「為什麼敬翰,他是你的親叔叔啊。」凌老爺子彷彿一瞬間蒼老了好幾歲,做夢也想不到,竟是他親手將凌成虎送進監牢裡的。」
凌敬翰淡漠的掃他一眼,彷彿是看陌生人一樣看著他:「曾經我給你們無數的機會,希望你們稍微有一點點仁慈之心,稍微憐惜我的爹娘兄弟,可你們是怎麼做的?親叔叔?在我們脫離凌家的時候,我就沒有啥親叔叔了,有件事你們怕是還不知道吧,凌成花是故意害我娘流產的,而且我娘從此以後再也不能生育了,在你們百般維護凌成花,指責我娘的不是時候,你們可曾想過,她也是你們的親兒媳婦兒?兩位老爺子與其在這裡問我為什麼,不如想辦法去看看凌成虎吧,以後別再撞到我們手上了,否則,結果絕對比現在更殘酷,告辭!」
疾言厲色的說完,凌敬翰揮開他們拂袖而去,凌啟運一個踉蹌,要不是凌啟才眼明手快的輔扶住他,恐怕他就一屁股坐倒在地了,看著面如死灰的大哥,凌啟才深深的嘆了口氣,怪誰呢,還不是怪他們自己有眼無珠,過分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