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饒饒命好痛。」
「救命救命啊啊。」
「啊啊啊……」
大廳裡,淒厲的慘叫聲一波接著一波,叫得不少人心裡都毛骨悚然,這種折磨,簡直比後宅常用的杖刑還恐怖,因為杖責總有死的的時候,而這種痛,沒有凌敬軒的允許,他們永遠都死不了,那種從骨子裡蔓延出來的痛一次次刷新她們對痛的領悟,稍微膽子小點的婦人嚇得抓緊了丈夫的衣服,或者乾脆撲進奶嬤嬤的懷裡,不忍再去看那些人滿地打滾的慘狀。
唯一沒啥影響的恐怕就只有凌敬軒等人了,凌敬軒本人就不用說了,他自己研製的毒藥,會有什麼效果他比誰都清楚,而嚴晟睿司空玨等人,跟上次刺客瞬間化成血水比起來,這已經算是小意思了,只要他們老實招供,痛苦就能結束了。
先前離去的威遠侯世子帶著幾個人走了進來,看一眼現場的狀況,世子嘴角忍不住一抽,隨即走到老皇爺等人面前抱拳拱手:「老皇爺,爹,娘,暗中動手腳的暗衛已經查出來了,是菱薔的影衛,一開始他什麼都不說,多虧了敬軒的毒,他已經老實交代了,是菱薔指使他這樣做的,今日之前,他已經悄悄在公主府練習過很多次,為了保證萬無一失,他們甚至還用無辜的孩子實驗,害死了不少從人牙子那裡新買來的孩童。」
世子也是跟著曾候上過戰場的,即便是他,聽到這種事都忍不住心顫,為達目的,他們的手段竟殘忍至斯,還有什麼是他們幹不出來的?
聞言,大廳裡所有人都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視線不敢置信的看向菱薔,年紀輕輕就如此狠毒,若真讓賢妃一脈得勢,她不得上天了?如此陰暗毒辣的手段,就算是習慣了後宅黑暗的大長公主等婦人都不禁背脊發涼,雖然說奴才的命在他們的面前真算不得什麼,可那些還是孩子啊,為了達到陷害別人的目的,就可以冷血的殘殺那麼多孩子?虧得她是個女人,若是男人,豈不是要天下大亂了?
「不,不是我,大表叔你休得血口噴人,我沒有做那些事情。」
菱薔這次是真慌了,那個被五花大綁的影衛的確是她的,看他渾身狼狽,眼睛都不敢看著她,她就隱約知道,他肯定是招了,如今一切都指向她,恐怕大部分人心裡都已經認定是她了,她必須做點什麼才行,可??除了否認,她還能做什麼?
旁邊的大皇子四皇子也是面如死灰,人證物證俱在,她是抵賴不了了,他們也不能再幫她說話,否則,恐怕連他們也要牽連進去,不,正確的說,就算他們什麼都不做,也早已牽連進去了,現在,就看事情往哪個方向發展了,一個不好,他們一脈恐將徹底翻覆。
這一次,誰都沒搭理菱薔,事實已經擺在眼前,豈會憑她一句沒做就忽悠過去?拿人當傻子也要有個限度。
「啊我說,我全說了,求求你們饒了我??」
「我也說。」
「痛死了。求你們。我說」
與此同時,在地上翻滾的嬤嬤丫鬟們也紛紛投降,她們實在是受不了這種痛苦了,優哉游哉喝著茶的凌敬軒聞言淡淡的一掃,慢悠悠的放下茶杯站起來,雲袖輕輕的一揮,痛得滿地打滾兒的幾個人逐漸停下來,長時間的痛苦折磨讓他們的身體禁不住的抽搐,一時間他們也說不了話,凌敬軒索性走向那個被五花大綁的影衛。
「世子說的話你可認?」
影衛低著頭,久久不出聲,世子上前就是一腳將他踹翻在地:「不識好歹的東西,還想試一次不成?還不快老實交代!」
「唔啊!」
影衛掙紮著站起來,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要老實招供的時候,影衛突然厲吼一聲,綁住他的繩子瞬間斷裂,在誰都沒反應過來的是,長臂一揮,一把將看起來最弱的凌敬軒拉過去,反手扣住他的脖子:「不准過來,否則我掐死他。」
「你敢!」
嚴晟睿倏地飛身上前,虎眸霸氣狂燃,曾候等人也跟著緊張的站起來,婦人膽子雖小,可在場的都是皇室宗親各個王府的當家主母,緊張歸緊張,卻沒有如一般婦人那樣嚇得尖叫。
「爹爹?放開我爹爹!」
「快放開爹爹(乾爹)」
「九皇嬸。」
「王妃。」
孩子們作勢就想沖上去,好在司空玨和嚴嘯冥手快,堪堪的將他們拽了回去,不過幾個小包子和凌雲小書僮等人還是忍不住拚命掙扎嘶喊就是了,挾持著凌敬軒的影衛小心翼翼的反身來到他的身後,整個從背後勒住他,完全一副豁出去的模樣。
「晟親王,不想讓你的王妃受傷就老實點,否則??」
「該死!」
說話間,影衛再一次掐緊他的脖子,嚴晟睿大怒,可媳婦兒在他的手上,他又躲在媳婦兒的身後,一時間他也沒辦法,可當他看清楚媳婦兒臉上逐漸爬上的笑容後,嚴晟睿放心了,雖然還是心疼就是了。
「快放了晟親王妃?」
「唔這是怎麼回事啊。
威遠侯世子的警告還沒說完,挾持著凌敬軒的影衛倏然發出一聲怪叫,緊接著,整個人往後跌倒,眾人這才看清楚他的狀況,伴隨著滋滋滋的聲音,他身上的衣服正在慢慢消失,緊接著血肉也開始慢慢融化,看著自己的身體一點點化為血水,影衛驚恐的瞪大眼,鬧不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其他人的視線這是不敢置信的看向凌敬軒,難道他又下毒了?這到底是什麼毒,怎會如此霸道?
無視眾人的注視,凌敬軒整整衣服走過去蹲在那個男人的面前:「很奇怪為何會變成這樣?你們只知道我醫術超群,可知道,我的毒術遠遠凌駕醫術之上,如此,還想挾持我嗎?」未免以後再出現相同的狀況,凌敬軒果斷自己爆出了底牌,他渾身上下都是毒,敢碰他,那就得先做好死的準備。
「啊我的手啊啊。」
眼看著自己的手居然一點點的消失,影衛嚇得慘叫,誰能想到,看起來最弱最不堪一擊的凌敬軒原來才是最恐怖的,早知道打死他也不會選擇挾持他。
「嘔嘔」
不少婦人都受不了這種殘忍血腥的場面,忍不住頻頻乾嘔,大廳裡漸漸瀰漫血腥的味道,有些個大男人都忍不住肚子裡一陣陣的翻滾,眼見身體消失的部位越來越多,影衛淚流滿面的哭喊:「王妃饒命?殺了我?公主,求求你給我個痛快??公主??」
可惜,他求助的公主早就嚇得乾嘔連連了,根本沒功夫擔心他,而凌敬軒,他既然用了毒,又怎麼可能再心慈手軟?若不是他有一技之長,恐怕現在他已經死在他的手上了。
「啊殺了我,殺了我」
影衛的慘叫還在繼續,大廳裡的血腥味越來越濃,嚴晟睿上前擁著凌敬軒,兩人相繼轉身走向他們的孩子,或許是這次的教訓太過鮮明震撼吧,幾個小包子居然沒有害怕,只是臉色稍微有點慘白而已,凌敬軒嚴晟睿分別抱著大包子和鐵娃子,小包子則在嚴嘯冥的懷裡,他們沒有躲閃,一直直愣愣的望著逐漸被毒素侵蝕化為血水的影衛,不在血腥中滅亡就在血腥中長大,他們需要這樣的經歷,雖然,單就年齡上而言,對他們的確是太殘忍了一點。
「小文,怕嗎?」
斂下眼看看兒子,凌敬軒的視線同時掃了一眼坐在嚴晟睿腿上的鐵娃子和抱著嚴嘯冥的小包子,以及被司空玨緊緊抱住的嚴尚擎。
「嗯,有點,不過我知道,他不死或許爹爹就會死,所以我不怕。」
凌文昂起頭望著他,略顯蒼白的小臉渲染著**裸的勇氣,另一邊的鐵娃子和小包子也一個勁兒的點頭,現在他們終於漸漸明白,什麼叫做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了。
「呵呵……乖,毒藥我們不能亂用,但對付那些罪有應得的人也無需客氣。」
微笑著摸摸他的頭,凌敬軒冷眼看著大廳中央那一攤血水,不過一刻鐘而已,影衛就徹底的消失了,聞著濃郁的血腥味,在場所有人都感覺背脊發涼,那些啃不動嚴晟睿,試圖以凌敬軒為突破點的人悄悄決定改變計畫,落在嚴晟睿手裡不可怕,大不了就是一死,可要是落在他的手上?生不如死不說,死了還連個屍體都沒有,誰他娘的敢招惹他?
最快反應過來的曾候擺擺手,傻愣著的世子一個激靈,趕緊讓人進來整理那灘血水,還在血水並沒有任何侵蝕力,整理起來倒是很快,只是,大廳裡濃郁得讓人作嘔的血腥味久久不散就是了。
「你們誰要先說?」
懶得理會別人的震驚恐懼,等整理的人退出去之後,凌敬軒抬眼看向早就癱軟在地上的老嬤嬤和丫鬟們,她們是真的嚇壞了,一個人就那樣說沒就沒了,晟親王妃看起來溫和,沒想到竟如此狠辣。
「是公主吩咐奴婢那樣做的,早在來侯府之前,公主就再三叮囑奴婢,不管文世子和武郡王有沒有跟嘯青世子玩在一起都要想辦法將他們拴在一起,一旦他們跟嘯青世子一起玩了,七皇子也會一起,有年齡最大的七皇子陪同,又是在威遠侯府,晟親王和老皇爺應該都不會派太多人保護他們,只要嘯青世子一死,負責監管他們的七皇子和跟他一起玩的文世子武郡王也脫不了關係,如此一來,身為皇族族長的老皇爺必然遷怒,晟親王就算手握重兵又如何,在孝道和祖宗宗祠的面前,他也只能沉默認慫,而七皇子也會失去宗祠的認可和晟親王的支持,加上他又是代表帝后來給大長公主賀壽的,皇上必然因此嫌棄他,七皇子就徹底跟皇位絕緣了。」
丫鬟低著頭緩緩將她知道的一切全部都說了出來,見識過晟親王妃的手段後,她再也不敢有所隱瞞了,只是被長公主掌控的家人就??思及此,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流,是她沒用,她實在是太怕了,若再隱瞞下去,說不定她就會變成第二個化成血水的人了。
都說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若她一開始就接受凌敬軒的好意,並跟他說明實情,就算她罪不容赦,保住她家人的性命卻是不難的,怪只怪,她自己選擇錯誤,間接也葬送了親人們的性命。
「她胡說,我沒有說過那些話,我?」
「公主如果想試試本妃的毒,本妃很樂意!」
菱薔反射性的怒吼反駁,可凌敬軒卻沒有給她說完的機會,冷眼一掃,瞬間嚇得菱薔僵在原地,經過影衛的事情後,她真的怕了,凌敬軒的手段太恐怖了,事已至此,大皇子四皇子也不敢再隨便幫她求情,雙雙難受的閉上眼,丫鬟的話等於就是將他們也牽扯進去了,今日,或許不止是菱薔,他們也有可能萬劫不復。
而菱薔的婆家魏伯候府,他們早就言明若事情真是她做的就要請老皇爺做主休了他,到了這個地步,他們儼然已經不拿菱薔當自己人了,其他人諸如曾候老皇爺等除了憤怒,根本不願意再聽她的狡辯,剩下的皇子們暗爽都來不及呢,只差沒跳起來拍巴掌了,少了大皇子和四皇子,他們問鼎的希望就更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