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用過午飯之後,凌敬軒讓大包子帶弟弟們睡午覺,他自己則跟嚴晟睿一起來到了大廳,下人們還在大廳裡站著,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連午飯都沒讓他們去吃,夫夫倆進入大廳裡後直接在主位坐下來,秦管家戰戰兢兢的跟他匯報了有關自願離開那些人的事情。
「嚴司,你那裡怎麼樣了?」
剩餘的錢凌敬軒沒有收回來,視線逕自就看向了已經回來的嚴司,下人的事情關乎著一家人的安危,絲毫馬虎不得,今兒必須要徹底弄完。
「派出去的影衛全都回來了,這之中有八個人查無此人,十五個人身份不清不楚,其中包括東跨院兒管事,廚房管事,正院兒管事,以及賬房管事。」
嚴司邊說邊將一本冊子放在他們中間的小茶几上,嚴晟睿隨意的翻了翻,凌敬軒連看都沒看一眼,勾唇冷笑:「很好!秦管家,把這上面的人都給我一個個的叫出來。」
真是好大的狗膽,當他的面也敢撒謊,而且總共有二十多個人,看來當真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了,以為他還跟以前的布政司夫人一樣?「是」
沒人知道他想幹什麼,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是要準備立威了,不過,怕歸怕,那些心裡有鬼的人也嚇得膽敢欲裂就是了,新官上任三把火,以往哪一任布政司夫人不是這樣?這晟親王妃一看就是個軟趴趴的,大不了就是小懲大誡,還真能殺了他們不成?
抱持著這樣的態度,被秦管家點到名的人全都乖乖的站了出去,連求饒都沒有一聲,少許幾個眼底甚至還蕩著**裸的輕視。
「就這些人了?」
看著一分為二的人群,凌敬軒微微挑眉,秦管事恭敬的道:「是的,王妃,按照名冊上的記錄,總共二十三人。」
「秦管家你再仔細看看,是不是每個人都跟名字對得上,本妃不希望出現搞錯的情況。」
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有些狗仗人勢的主兒不就最喜歡欺壓老實人?「是」
聞言,秦管事又拿著名冊一一對照他們的長相,好一會兒才確認道:「王妃,準確無誤。」
「很好,來人!」
凌敬軒點點頭,聲音倏然拔高,早就守在外面的數十個士兵訓練有素的衝了進來,眾人嚇了一跳,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怎麼回事的時候,凌敬軒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全部給本妃拖出去打殺了。」
冷酷無情的命令渲染著嗜血與強勢,這時候他們才發現,上一刻還笑意嫣然的王妃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了畫風,笑容不在,狹長的丹鳳眼寫滿冰冷,整個好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給人的感覺只能用恐怖來形容。
「是!」
「不,王妃饒命,王妃饒命?」
「小的沒有說謊,王妃饒命啊?」
「王妃饒命」
士兵們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完全沒聊他居然會動真格的下人再也沉不住氣了,全都哭喊著求饒,他們錯了,他們不該小看這個王妃的。
「就在外面的空地上行刑,其他人全部都給本妃去睜大眼睛看清楚,誰要是敢閉眼或轉開視線,立即打殺,絕不容情。」
一掃先前的溫和,無視那些人求饒,凌敬軒站起來冰冷的說道,他們以為他花這麼多功夫就只是想把他們清理出來趕出去?哼,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他給了他們機會,是他們自己不想要二十兩的遣散費,那就怪不得他拿他們殺雞儆猴了。
「王妃饒命」
「王爺救命啊?」
「啪啪啪」
「啊啊啊……」
不管他們如何掙扎求饒,在凌敬軒的命令下,士兵們還是硬將他們拖拽了出去,剩下的那些人顫巍巍的跟在後面,不多時,驚天動地的慘叫聲響徹整個院子,甚至連外面過路的人都能聽得到,士兵不比粗使下人,幾棍子下去,那些人就被打得皮開肉綻了,被命令必須看著下人們一個個嚇得雙腿發軟,連秦管家都沒見過如此恐怖的場景,同時打殺二十幾個人,好決絕的手段。
「啪啪??」
「唔唔——」
每一棍都結結實實的打在那些人的屁股上,剛才還在慘叫的人再也叫不出來了,只能發出唔唔的哀鳴聲,鮮血染紅了青石地面,濃郁的血腥味刺激得眾人喉嚨陣陣發癢,一些個小丫頭甚至忍不住乾嘔了起來,特別是看到那些人血肉模糊的屁股時,如果可以,他們恨不得能拔腿逃離,可,沒有王妃的命令,他們誰都不敢動,因為,誰都不想下一個就輪到自己。
「報,王妃,二十三人已全部嚥氣。」
大概一刻鐘左右,一個渾身濺血的士兵跑了進去,凌敬軒慢悠悠的放下茶杯說道:「屍體丟到亂葬崗去,讓其他人進來。」
「是!」
士兵恭敬的應一聲,轉身又跑了出去,不一會兒,秦管家領著剩餘的二三十個人回答大廳,看他們臉色發白,雙唇抖動,整個身子跟篩糠一樣,很明顯,他要的效果已經收到了,凌敬軒站起來走向他們,一一打量過他們之後才緩緩說道:「不用害怕,本妃不是殺人魔,不會動不動就打殺誰,只有你安分守己的做自己的事情,別生出什麼旁的心思來,本妃保證不虧待你們,甚至於,若是你們在外面的家人被人欺負了,本妃也可以為你們做主,當然,若是讓本妃發現你們誰圖謀不軌,那就不只是打殺那麼簡單。」
他從來都不是善良的人,但他也從不主動挑釁誰,不管對方是惡人還是善人,只要不招惹他,他就不會跟他們過不去,相反,那他就能玩兒命的報復了。
「是」
眾人的聲音抖得已經不成樣子了,凌敬軒見好就收,走到秦管家面前凝聲道:「以後你還是管家,管事和打掃的敢怎麼提就怎麼提,唯一有一點,任何打掃的人,沒經過主子的允許,不許隨便進入他們的房間,第二,這些人帶下去全部重新登記造冊,由你親自篩選幾個手腳伶俐的丫頭交給凌雲調教,出了問題,我只認你,第三,即日起,府中前門後門和側門都會有人把守,除了每日採買之人,其他人一月只能出去一次,若家中有重要事情,比如父母病重什麼的,必須得報給本妃允許後才能出去,還有,待會兒去找幾個手藝好的木匠來,記住,一切以主子的安全為主!」
他不想當一個苛刻的主人,但現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層層篩選後的人也不一定就是安全可信的,他不得不慎重行事,否則孩子們要是出了什麼事,他一輩子都會活在悔恨之中,為了大家的安全,他寧可變成世人眼中的惡魔!
「是是」
秦管家也嚇得不輕,聲音抖,身子抖得更厲害,凌敬軒揮揮手:「下去吧,派幾個人把外面清洗一下。」
「是」
終於可以離開了,一群人差點沒有哭出來,這個王妃給他們的第一印象太深刻恐怖了,就算他們真有那個心,也沒有那個膽生出異心來啊。
「凌雲,你去幫忙把飯菜送到下人房去,該怎麼做你應該清楚吧?」
等他們都離開後,凌敬軒的表情這才緩和一點,那些人的心早就野了,即便不是別人派來的人,他要不用點手段,恐怕也會被他們反過來欺負,家裡這麼多孩子,他可不想冒一點點的危險。
「是」
已經快雙十年華的凌敬軒穩重的點頭,以前在王府的時候凌敬軒就開始培養她訓練僕人了,如今凌敬軒當了惡人,她自然要去充當一下好人唱唱白臉了,打一鞭子再給顆糖才能更好的駕馭他們。
「去吧。」
重新走回到主位坐下,看著空蕩蕩的大廳,只有主位和兩邊擺放著椅子,中間什麼都沒有,雖然這基本是這個時代大宅院的標配,可凌敬軒就是覺得不太習慣,暗暗決定待會兒讓人弄一張大圓桌放在客廳裡,他和孩子們都習慣了圍坐在桌子旁閒聊做事。
「我以為你會全部辭退他們,再從人牙子那裡買點人回來。」
給他倒了杯茶遞過去,嚴晟睿輕聲調侃,當初他剛到晟親王府的時候,不就是一陣的打殺,最後又一次性買好幾十個人嗎?
「我沒那麼蛋疼,這裡不是王府,王府是咱們的家,是要住一輩子的地方,當然要培養一批信得過的人了,而這裡,不過是暫住罷了,等南疆的問題解決了,小七就會派新的布政司過來,我們也差不多該回去了,幫別人培養心腹下人的蠢事兒我還幹不出來。」
接過茶杯仰頭一飲而盡,凌敬軒淡然的說道,雖然他們離開的時候也可以把培養好的下人帶走,但王府和驚雲山莊的人都已經夠多了,他實在是沒必要沒事找事。
「呵呵……小七對咱們可是很有信心啊,臨行之前他還悄悄問我,有沒有值得信任的人選可以勝任布政司一職。」
寵溺的看著媳婦兒,嚴晟睿的視線**裸的告訴他,不止是小七,他也很自信,同時信任自己的媳婦兒。
「哦?他怎麼沒問我?」凌敬軒挑眉,感情小七已經在準備培養下一個布政司了啊。
「可能是忘了吧?不過我也沒有什麼好的推薦就是了,四大家族就是南疆的毒瘤,拔除他們之後,後續的小問題其實還有很多,新的布政司如果沒點定力,不定又會成為下一個四大家族,或者又被意外身亡什麼的,我手下的人大都是莽夫,打仗還行,要動腦子就難了。」
嚴晟睿屈起右手肘搭在桌面上,布政司的話,最好還是文官,提刑使什麼的他倒是可以推薦。
「不對啊,你不是認識一個很有定性,又清正廉明的文官嗎?」
說話間,凌敬軒還免費奉送一個調皮的媚眼,嚴晟睿挑眉:「有這種人?我咋不知道?」
「胡立之,原青羊縣令,還記得吧?前不久我聽說先帝將他派去了華州做知州,不過他那人還是太清廉了,縣令一做就是五年,這知州五年了,水至清則無魚,他要是不能明白這一點,恐怕很難陞官。」
這件事還是敬翰當上右相時告訴他的,當時他就琢磨著是不是找個機會把他調回京城,後來想想他那剛正不阿的性子,果斷放棄了,不過,如果是將來接手南疆的話,他倒是個不二人選。
「好像是有這麼個人,虧你還記得,晚點我就給小七寫信,讓他先調派他回京城給敬翰調教一番。」
經他一說,嚴晟睿果斷想起來了,當初他們回京的時候,皇兄已經將他派到別的地方去了,回想在凌家村的日子,特別是他們決定要購買鹽鹼地,還有收購高粱種子的點點滴滴,若不是有這位清正廉明的縣官,他們恐怕還沒那麼快發展起來,算起來,他們也算欠他一份人情。
「呵呵……別把人給調教殘了才好。」
凌敬軒不禁輕笑,如今的敬翰比以前更加腹黑了,不知道為啥,他突然有點同情胡大老爺了。
「敬翰有分寸,不用擔心。」
夫夫倆相視一笑,是啊,是有分寸,至少會給他留一口氣前來南疆赴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