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毒‘妃’ 第780章

這年頭甭管你家境有多好，能活到七十歲已經算是高齡了，常言道人生七十古來稀，像老皇爺這樣八十幾的基本上已經屬於人瑞一行列的了，別說整個皇族敬著他，就連皇帝和最威名赫赫的晟親王都要敬畏三分，老皇爺親自下的請帖，淩敬軒夫夫就算再能耐也得赴約，他們可背負不起不敬老族長的罪名。

“你們可來了，爺爺一直等著呢。”

嚴晟睿淩敬軒的馬車抵達老親王府的時候，早早就奉命等在門口的福郡王略顯無賴的迎了上去，都說老小老小，越老越小，這幾年他們家爺爺就是典型，越老越跟個老頑童似的，時不時就要折騰他們一下，除了嘯青，沒人能擺平他，這不，聽說老九他們回來了，他立馬就嚷嚷著要見他們，多等一秒都不願意，大早上就催促他們好幾次了，他基本上是逃到門口來的。

“昨晚被緊急召回，沒被削吧？”

淩敬軒在嚴晟睿的攙扶下跳下馬車，看向福郡王的視線帶著顯而易見的幸災樂禍，他可聽說了，老皇爺這幾年的脾氣越發古怪了，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吧，身為皇族的老族長，以前皇族成員之間但凡是有一點小小的糾紛也得鬧到他的名下，他也會盡可能的解決，可現在，你要敢鬧到他的名下，他直接削你都算是輕的，一不小心恐怕他的摺子就飛進禦書房了，下一秒皇族怕是就沒那個人了，所以說，這幾年皇族也是夾緊了尾巴，風氣倒是改變了不少。

“你說呢？”

賞給他一個怨念的眼神，福郡王雙肩一垮，如今他祥雲戲班也做得有聲有色，曾經最受歡迎的戲曲早已被話劇取代，也因此捧紅了不少花旦，連帶著，他的私生活在有心人的渲染下也變得越來越燦爛，為這事兒，他基本三天兩頭都被訓，老皇爺年輕時候他還能頂撞兩句，現在嘛，除了老老實實的聽著還能咋樣？誰敢招惹他們家的老人瑞？

“話說，那事兒可傳到爺爺耳朵裡了，這幾天陸陸續續有皇族的人前來王府，爺爺找你們恐怕也是為了那事兒，你自個兒小心點。”

想到小武和小七的事情，福郡王又一掃頹廢，這事兒整得，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從內心裡來說，他很佩服小武的勇氣，更佩服小七的臨危不亂，如果他有他們十分之一的勇氣，現在也該跟他們一樣夫夫齊眉了吧？

“早就猜到了，這事兒事關小武和小七的幸福，不能辦也要辦，放心吧，我會搞定老皇爺的。”

淩敬軒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夫夫倆都是一臉堅定，他們並沒有責怪小包子莽撞，事實上，他們這次回來，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為了包子們的婚事，除了小包子，大包子和鐵娃子的婚事貌似也是一塊難啃的骨頭，誰讓他們家的包子一個個全都不走尋常路，都愛上不該愛的人呢，他們做父親難免就悲催點了。

說話間，三人已經來到了老親王府正院大廳，老親王府的規模肯定沒有晟親王府來得大，可在皇族中也算是牛逼的了，僅正院就到處都雕樑畫棟，奢侈華麗，據說當年太上先皇登基的時候他們兄弟也鬥得非常慘烈，老親王因為年紀小又打小就跟太上先皇親密才逃過一劫，也因此，他也就成了太上先皇唯一的皇弟，太上先皇對他的疼愛可想而知，賜給他的王府自然就更不用說了。

“參見 ”

“碰！”

“哼，兩個小兔崽子，真以為你們是幾個孩子他爹了，本王就不敢收拾你們嗎?回來都多久了？本王要是不去帖子，你們是不是就忘了本王還活著？”

嚴晟睿淩敬軒還沒來得及給坐在首位的老親王行禮就被一頓的臭了，坐在大廳裡的人全都神色不自然的看看他們再祈求的看向他們的老人瑞，這是鬧啥啊，他自個兒請人來做客的，咋一開口就罵人家呢，而且罵的還是皇族最有出息的老九，他就不怕老九跟年輕時候一樣尥蹶子？

相比之下，嚴晟睿淩敬軒卻是無奈的交換個眼神，夫夫倆乾脆也不跟他客氣了，嚴晟睿自動走向左邊的椅子坐下來，淩敬軒抬腳就走向了老皇爺：“過去點，老皇爺咱倆親熱親熱。”

無視眾人驚掉下巴的注視，淩敬軒直接擠到了老皇爺的身邊，老皇爺罵罵咧咧的，卻還是配合的挪動屁股，給他空出個可以坐人的位置來，淩敬軒老實不客氣的跟他並肩而坐，絲毫不在意老親王府的其他人怎麼看，在場唯一沒啥反應的恐怕就是嚴晟睿和福郡王了。

“小狐狸，別以為討好本王本王就不追究你們怠慢本王了。”

滿臉菊花褶子的老皇爺虎著臉，看起來很想挺不爽的，不過說的話卻怎麼聽怎麼像是小孩兒的賭氣，淩敬軒笑著一副哥倆好的模樣抱住他的肩膀：“哎呀，老皇爺說啥呢，我和晟睿昨天才回來，今兒就來拜訪你了，哪有怠慢你？我們在海上漂泊了幾個月，你總不能不讓我們休息一下吧？”

“真的漂泊了幾個月？”

老皇爺側身斜睨著他，仿佛是在考慮他的話有幾分真實性，仔細看的話，眼底深處似乎隱藏著絲絲疼惜。

“那能是假的？我騙誰也不敢騙老皇爺你不是？”

見他的攻勢奏效了，淩敬軒再接再厲的說道，老小孩兒嘛，就得哄不是？

“少來，小狐狸花樣多著，嘴裡就沒幾句話是真的。”

說是那樣說，老皇爺臉上卻是露出了笑容，看到這裡，老親王府的一干人全都有些莫名其妙，倒是嚴晟睿福郡王笑了出來，不忘悄悄乬給淩敬軒一個讚賞的眼神，其實他們誰也不知道，相比皇族中人，老皇爺更喜歡淩敬軒，對他就跟對親孫子一樣，不止是因為他對大青朝做的事，還因為，他將他最寶貝的孫子和重孫都調教得越老越優秀，儼然是皇族標杆性的人物，他不疼他還能疼誰？

“是是是，我嘴裡就沒一句真話行了吧？老皇爺，我跟你說，這次我們出海可是大大的長了見識...”

接下來淩敬軒就開始緩緩說起他們在海外的事情了，在場這些人誰也沒想到，大海的另一邊居然還有國家，一個個全都聽得津津有味，特別是聽說他們還是那個什麼日不落國家的伯爵，等同于郡王的時候，眾人無不羡慕神往，可是他們同時也知道，有些事是羡慕不來的，別的不說，常年享受慣了的他們誰都沒那個魄力，漂洋過海到另一個國家從零開始，單就起點上而言，他們已經輸了。

“老皇爺，我有點私事想跟你說，咱們換個地方？”

差不多一個時辰後，眼看著就要晌午了，淩敬軒湊近老皇爺耳邊小聲的說道，哄好了老皇爺，他們也該談正事了。

“換什麼換？”

鼓著眼睛瞪他一眼，老皇爺倏地轉向他的子子孫孫們：“都該幹嘛幹嘛去，晟福留下來。”

眾人雖有不甘，卻也不得不起身，每個人離去前都恨恨的瞪了一眼福郡王，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老親王府也是一樣的，在其他人看來，福郡王不務正業，整曰裡搗騰戲院戲子，還跟那些花旦打得火熱，絲毫不顧念老親王府的顏面，可老皇爺除了嘯青外卻最疼他，幹啥都叫著他，他們是打從心底裡不服，也虧得嚴晟福喜歡男人，沒有娶妻生子，否則他的後院兒不知道會鬧成什麼樣。

嚴晟睿淩敬軒沉默的將一切盡收眼底，卻沒有任何要談及的意思，對他們來說，這畢竟是別人的家事，他們沒權利，也不想插手，作為他們朋友的嚴晟福如果需要幫助，他自然會開口，而且，老皇爺這不還活著嘛，以他的能耐，不可能沒注意到那些人眼底的嫉妒恨，他都願意和稀泥了，他們還有什麼好說的？

“你們也下去。”

似乎是猜到他們要說什麼，老親王視線一掃，大廳裡伺候他們的下人也陸陸續續的躬身退下，等到大廳裡只剩下他們之後老皇爺才不客氣的道：“滾去那邊坐好，多大的人了還跟本王擠？”

“嘿嘿...那不是我想跟老皇爺親熱親熱嘛。”

絲毫不介意他的嫌棄，淩敬軒賊笑兩聲，乖乖的挪到右邊坐好，其實他蠻喜歡老皇爺的，還有曾候和老國公，他們雖然總是不客氣的嫌棄他，卻也總是在別人想要欺負他的時候第一時間跳出來維護他，他和嚴晟睿敢一走就好幾年，其中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他們都坐鎮在京城，只要孩子們沒有太大的紕漏，沒讓人抓到致命的把柄，他們都會護著他們。

“得了吧，你要早這樣想，豈會一走就五年？”

沒好氣的瞪他一眼，老皇爺歎氣看了看嚴晟睿：“老九，敬軒，本王老了，活過了今天還不知道能不能活過明天，能看到你們平安的回來，本王也就放心了。”

在他的心目中，他們始終是下一任皇族族長的最佳人選，不等到他們回來，他就是死都不瞑目。

“老皇爺--”

嚴晟睿嚴晟睿夫夫三人同時脫口，卻又同時不知道該說什麼，老皇爺是真的老了，頭髮已經白得差不多了，也掉得差不多了，前幾年還算挺健的身軀也駝了，那雙好像永遠都閃爍著精明的雙眼似乎也渾濁暗淡，仔細看著這樣的他，三人心裡全都難受不已，他這一生全都奉獻給了皇族，可皇族又給了他什麼？充其量也就是死後的一個諡號追封而已。

“老皇爺你就別裝了，我剛才已經偷偷給你把過脈了，你肯定能長命百歲。”

努力忽略心裡的難受，淩敬軒笑容燦爛的調侃道，盡可能的不讓老皇爺察覺到他們的心思，事實上，他也是真的給老皇爺把過脈，他的身體 ?恐怕活不了兩年了，常年憂思國家，操心皇族，老人病幾乎都找上了他，若是他活得瀟灑點，可能會活得更久，相反，若是有人存心氣他什麼的，估計隨時都有可能撒手人寰，但是，這些話他卻是不能說的，要說也只能私下裡叮囑一下福郡王和嘯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