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沈同志,你在笑什么?(第1/2页)
盛夏的夜晚,闷热难耐。
操场昏黄的灯嗡嗡作响,吸引着无数飞蛾前赴后继。
廖政委站在主席台上,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军绿色衬衫后背,但他依然慷慨激昂地挥舞着手臂,声音洪亮地演讲。
“同志们,我们今天召开这个家属大会,就是要严肃纪律,端正作风......”
台下,牛爱华和姚春桃挤在倒数第一排的长条木凳上,一边用蒲扇驱赶着蚊虫,一边交头接耳。
牛爱华胖乎乎的脸上满是汗珠,她凑近姚春桃耳边,压低声音说,
“你说这大热天的,开什么会啊,我家老田还等着我回去给他煮绿豆汤呢。”
姚春桃瘦削的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她用手肘捅了捅牛爱华,
“还不是某个家属闹的幺蛾子,听说她举报裴团长作风有问题,结果查出来全是胡说八道。”
两人说话的声音虽然刻意压低,但林怡宁听得一清二楚,她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节都泛白了。
她的脸色由惨白转为通红,又由通红转为铁青,就像打翻了的调色盘。
【厌恶值 3】
【厌恶值 2】
【厌恶值 1】
林怡宁在心里咬牙切齿地咒骂着沈南初。
如果不是沈南初突然出现在部队,如果不是她那天和裴政年从街头买到街尾,自己怎么会一时冲动去举报?
现在倒好,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要当众检讨。
她越想越气,指甲都掐进了掌心的肉里。
“犯了错误的人,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有错,即便是有错,那也都是别人的错。”
廖政委的声音像一把尖刀,直戳林怡宁的心窝。
再加上牛爱华跟姚春桃在耳旁絮絮叨叨,
林怡宁猛地抬起头,她再也忍不住了,
“你们怎么知道这件事情就没点内因?”
“万一这人是被逼无奈呢?”
牛爱华跟姚春桃,还有周围军嫂们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林怡宁。
沈南初轻轻笑了一声。
这笑声像一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林怡宁积压已久的怒火。
“沈同志,你在笑什么?”
林怡宁的声音十分尖锐。
沈南初慢条斯理地说,“我在笑什么?让我想一想。”
她故意做出思考的样子,手指轻轻点着下巴,
“我想起来了。我笑有的人,觉得全世界就她长了脑子,觉得别人都没长眼睛呢。”
林怡宁的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
她当然听得出沈南初话里有话,气得浑身发抖,
“沈南初,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同志,你想的就是我的意思。”
沈南初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却冷得像冰。
牛爱华和姚春桃听得一头雾水。
牛爱华挠了挠头发,“你们俩在打什么哑谜呢?我咋一句都没听懂啊?”
沈南初的笑容更深了,眼睛弯成了月牙,
“也没说什么,就是在聊这个害咱们在这里开大会的蠢货。”
蠢货林怡宁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她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一阵阵发黑。
牛爱华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没错,这大晚上的来这里喂蚊子。”
她拍死一只叮在胳膊上的蚊子,嫌弃地看着手掌上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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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春桃也抱怨道,
“我家里的碗筷还没洗呢!明天早上又得手忙脚乱。”
周围的军嫂们纷纷附和。
有人抱怨孩子作业没人辅导,有人说衣服还没收,还有人惦记着锅里炖着的汤。
这些声音像潮水一样向林怡宁涌来,她感觉自己就像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被巨浪吞没。
林怡宁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嗡嗡作响。
她知道自己如果今天上台道歉,以后在部队就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想到这里,她猛地站起身,凳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她恶狠狠地瞪了沈南初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冲出了礼堂。
沈南初看着林怡宁仓皇逃走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
牛爱华和姚春桃面面相觑,
“这林怡宁咋回事,突然就气呼呼地跑了?”
“就是啊!咱们也没说她啊!她咋跟吃了枪药似地。”
“也许是跟男人吵架了吧!”
另一个军嫂插嘴道。
台上的廖政委看到这一幕,眉头紧锁。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未完的讲话,但心里已经明白今晚的检讨怕是进行不下去了。
会议结束后,夜色已深。
沈南初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僵硬的脖子。
人群散开,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路灯下的裴政年。
昏黄的灯光为他高大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边,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牛爱华羡慕地叹了口气,
“还是你们家裴团体贴啊!”
“我们家老田,脑子里压根就没有来接我的这根弦。”
沈南初笑着眨眨眼,
“没事,让他送咱们俩一起回去。”
说完把两人的板凳递给裴政年。
裴政年默不作声地接过,跟在两人身后。
与此同时,张正业家的气氛却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客厅里烟雾缭绕,张正业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蒂。
林怡宁坐在对面,脸色阴郁得能滴出水来。
“你既然不愿意在那么多人面前道歉,那你明天就上裴团长家,跟人亲自道歉。”
张正业的声音沙哑而疲惫。
林怡宁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
“凭什么?他们如果不那么招摇,会有人误会他们嘛?”
“而且我也没私底下跟军嫂们说,也没对他们造成任何的伤害,我为什么要道歉?”
张正业看着妻子扭曲的面容,突然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
他把烟头狠狠摁灭,声音冷得像冰,“你真的不去?”
“不去,说不去就不去!”
林怡宁歇斯底里地尖叫着,声音刺得人耳膜生疼。
张正业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随便你。”
他抓起军帽摔门而出。
林怡宁追到门口,对着黑暗喊道,
“你要去哪里?“
“值班!”
张正业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中。
空荡荡的屋子里,林怡宁气得浑身发抖。
她抓起茶几上的搪瓷杯狠狠砸向墙壁,杯子应声而碎,瓷片四溅。
她瘫坐在地上,泪水终于决堤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