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流沙拒絕靠過來的商販,轉頭去看葉素,“大、師、姐,筆。”
葉素從乾坤袋中拿出筆墨,因為符畫多了,現在毛松松散散的,快禿了,不過寫幾個字還能撐得住。
“只是寫法器的功用,普通白紙夠用了。”葉素將筆遞給明流沙,目光掃過前面隊伍,從剛才她便發現了一件事,這些散修個個穿著打扮都不差,這年頭只要是個煉器師,估計都比千機門有錢。
“你趕緊寫。”西玉催著握筆不動的明流沙。
“馬、上。” 明流沙伸筆沾了沾葉素手中拿著墨水,提筆寫字。
他煉製的法器叫蓮簪,簪花為一朵兩寸的並蒂蓮,每轉一次簪身,便有一片蓮花瓣脫離,朝攻擊方向而去。至於西玉和夏耳,兩人則規規矩矩煉製了刀劍。
等幾個人寫得差不多,將法器放進盒中,他們又前進了一大半,過了大半個時辰,終於能看到設立的投選點。
一張五米長的桌子前坐著穿一個深青色道袍的女人,大概三十多歲模樣,胸口繡有一簇火,火中有隻朝上的手掌,想來就是所謂破元門的‘火中手’標志,旁邊還站著一位穿著同樣道袍的青年。
在他們周圍還站著兩排劍修,穿著統一的深青色衣服,只是沒有火中手的標識,應該是破元門的護宗隊,過來維護秩序。
葉素前面的人一個個減少,很快輪到她。
“盒子給我。”站著桌對面的青年對葉素道。
葉素正要遞過去,對方見到她的臉,突然收回手。
坐在那的女人也發現青年的異樣,抬頭問:“房修,怎麽了?”
青年偏過頭打量她身後,果然見到明流沙幾個人,他皺眉看著葉素:“你們不是符師?來我們破元門湊什麽熱鬧?”
葉素十分確定自己沒見過對面的人,她回頭低聲問湊過來的師弟師妹:“你們認識他?”
見幾個人齊刷刷搖頭,葉素心底有了數,互相不認識,卻又以為他們是符師,那就是在哪見過她賣符了。
她微微揚眉:“來之前,也沒聽說過破元門的比試不允許會畫符的煉器師參加。”
房修:“……”那天他和師弟一起見到此人和五行宗的符師比試,雖然此人似乎有幾分本事,但他潛意識不喜她。
“你還會畫符?”坐著的女人拿出溯洄玉盤對著葉素擺弄了一會,確保她的面容被記錄下來後,才道,“破元門沒有這種規則,只要能煉器,都可以來參加比試。”
“長老,不妥,此人……”房修看著這幾個人就不順眼,還想說什麽。
“好了。”女人打斷房修的話,親自站了起來,接過葉素手上的盒子,“去吧,三個月後,只要有本事的煉器師都能來我們破元門參加初試。”
等葉素幾個人被記錄完相貌,拿走玉牌後,坐在桌前的女長老回頭看了一眼還在忿忿不平的內門弟子:“他們會畫符和你有什麽關系?如此生氣。”
“弟子覺得他們行為囂張,進來之後或許會惹事。”房修皺眉道。
破元門長老笑了笑:“這麽說,你已經認為他們可以通過投選?”
房修斬釘截鐵道:“不可能,他們法器一定煉製的不怎麽樣。”哪裡會有人既擅長畫符,又擅長煉器的。
女長老對這位弟子的脾氣向來無奈:“繼續收法器吧。”
……
明流沙才從人群中一擠出來,就溜出一大段話:“會畫符便不讓我們參加投選?他也不照照自己的樣子,臉大如盆卻長著尖嘴猴腮,鼻子又大如蒜,五短身材,披著一身深綠皮,根本就是蛤,蟆精在世。”
葉素:“……”
雖然剛才那位叫房修的人,確實面部瘦削,鼻子大了點,但實際上五官勉強還算端正,也稱不上醜。
不過她習以為常了,明流沙平時說話一字一頓,慢吞吞可以急死人,一到關鍵時刻,罵起人來,流利地像橋洞下說書的。
以前沒少罵無音宗弟子,是千機門九玄峰最重要的人形嘴炮輸出機
“還以為他發現我們千機門的身份。”想起來,西玉還是心有余悸,“幸好那位長老同意給玉牌。”
葉素隨意道:“大概是不合眼緣,到時候評選的人是破元門長老,弟子做不了選擇。”
幾個人邊說邊走,夏耳頻頻扭頭看著兩邊的店鋪,他除了去過材料鋪,其實還沒有真正看過別的什麽地方。
葉素目光掃過師弟師妹,另外兩人雖沒有夏耳表現的那麽明顯,但眼神中也流露出好奇。他們來定海城有三個月了,成天住在城外破廟,唯一吃過最好的東西就是城門口攤販賣的包子。
煉製的法器和符籙賣的錢不少,只不過大頭全部送往千機門,還買了材料回去,能讓宗門內的師弟師妹們有機會得到材料練習,幾個人有默契地不怎麽花靈石,也不來城內逛。
“已經投完法器,沒有其他的事,可以到處逛一逛。”葉素拿出二十枚中品靈石,“這是我們今天的任務。”
大師姐發話了,三個人也不再壓抑心性,紛紛四處逛看。
等葉素去兌了一半下品靈石回來後,西玉跟在背後悄悄問:“大師姐,如果今天花四十靈石,我們還剩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