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什麼了?”
說完這句話後, 德維特低頭親了親溫瑾,他之前的表情有些慌張,是因為開完會回辦公室後, 他猛然發現裡面竟然沒有溫瑾的身影,四處看了看,德維特都沒來得及打開桌面上的光屏, 就下意識地往外沖。
這兩天發生在亞述的事太多了,之前把溫瑾單獨留在角鬥場內已經讓德維特心裡煎熬了好一陣子, 這會腦內幾乎瞬間就湧起了一大片不太好的畫面。
不過好在, 他一開門, 就看見了溫瑾。
看著小白團子十分有精神地朝他奔過來的畫面, 他才好不容易緩下來。聽見懷裡的小狐狸仿佛回應他似的嗷了一聲, 精力十足,唇角忍不住帶上了點笑意。
也就在這時, 卡塞敲門走了進來。
“元帥。”走進來的卡塞見到久違的狐狸時,先是愣了愣,愣完之後又愣了愣,總共愣了兩次。
第一次,是因為他覺得好像真的很久沒有見到這個以前幾乎天天都待在德維特身邊的小狐狸, 而第二次, 則是奇怪, 他為什麼會覺得自己很久沒有見到?
他和元帥明明每天都見面,而以元帥每天帶著小狐狸的出門方式,他們也應該每天都見到才對啊?
卡塞盯著德維特懷裡的狐狸看得有些呆, 也就在這時,他看見了那只小白狐狸掃過他時的目光。
……有點眼熟。
總覺得好像在哪裡,也曾經被人這麼看過,卡塞想。
“嗯?”德維特看了卡塞一眼,聲音將後者拉回了現實。
“啊,報告。”卡塞說著,傳了一份檔給德維特,“這是您讓我查的。確實如您所想,輿論一直有人在後面把控,並且一直到現在為止,事情都沒有脫離他們控制的軌道。”
輿論?
德維特懷裡的溫瑾聽見這兩個字頓了頓,心想難道就是說他這兩天看到的那些評論嗎?這種東西還能被控制?怎麼控制?
“也就是說。”溫瑾正想著的時候,那頭的卡塞的總結聲傳來,“事情現在的發展,就是始作俑者想要的沒錯。”
始作俑者?溫瑾歪了歪腦袋,覺得聽他們說話,自己一個狐狸頭簡直要變得像兩個那麼大。
德維特點頭,“繼續查。”頓了頓後,又補了一句,“兩個小時後,去接見尤塔使臣,你還是跟著梅爾森一同前往,保護他的安全,一直到宴會結束。”
卡塞站直了身體,“是!”
咦?
剛剛在食堂的時候,他不是還聽見有人說德維特和梅爾森吵架了嗎?現在怎麼還讓卡塞去保護梅爾森的安全?
難道那些人真的就只是說說而已?
就在溫瑾思考的縫隙間,卡塞又報告幾點要事,隨後退出了房間。
臨走前,卡塞還十分好奇地朝屋裡看了一眼。因為他有些驚奇地發現,這兩天經常和元帥待在一起的,那個長相特別好看的青年,這會兒竟然不在元帥的辦公室了。
這青年現在軍部和議院的人都知道了,大多是因為他撬開了尤塔人腦子的事情,還有不少人向他打探過消息。
然而卡塞自己也不知道對方的來路。
現在想想,那些向他打探消息的人那麼殷勤,那個青年……不會是投奔別人了吧?
這個念頭冒出的一瞬間,就被卡塞用第六感否掉了。
他總覺得自己好像還是漏了點什麼。
想想自己看見的狐狸和沒看見的青年,再想想之前沒看見的狐狸,和老看見的青年,卡塞摸了摸下巴。
•
此時,房間裡的德維特,他簡單地掃了一眼卡塞發過來的文件,一邊掃,一邊伸手摸溫瑾身上的毛,摸著摸著,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寶貝,你衣服呢?”
溫瑾這時候早就矜持地收起了抱脖子的爪,轉而在德維特的胸膛上踩了踩,聞言回答地很坦蕩蕩,“路上丟了。”
他就是覺得兩條腿跑起來慢,所以才換成四條腿的,換都換了,難道還要咬著那堆礙事的衣服回來嗎?
丟了就丟了吧,就是幾件衣服而已,但在軍部內的角落散落著衣服,終歸是有點不好的,德維特正思索著讓卡塞回頭沿路找找拎回來的時候,猛然想起了什麼。
緊接著,笑容逐漸從元帥的臉上逐漸消失。
不對,那不只有衣服……
伸手在溫瑾的屁股毛上摸了摸,德維特腦中一閃,還有溫瑾的內褲!
“你在這等我。”一想到這點,德維特剛準備坐下的動作瞬間停了,伸手就要把懷裡的溫瑾放桌上。
然而剛剛才從分開了十八個小時中回神的溫瑾卻一爪子直接制止了德維特這個動作,一雙眼睛凶巴巴地瞪著德維特,兩條後腿也扒住了德維特的手,一副不肯下來的樣子,聲音很冷,“你又要去幹嘛?”
“你剛剛去了哪?”德維特不答反問。
溫瑾瞪著他,“食堂!”
食堂?
德維特低頭一看,還好現在不是飯店,那片區域的人應該不會很多,但也不可能沒有。
意識到這一點的元帥內心危機感驟然變重,心下只剩一個念頭---他必須爭分奪秒地找到小狐狸的內褲!
於是也不和溫瑾爭了,一把把不願下去的小狐狸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就這麼沖了出去。
起初,溫瑾還有些不明白德維特這麼風風火火要去幹什麼,又是開會?他挺討厭開會的,但之前地下角鬥場的事情他也意識到了嚴重性,以小尾巴的職位,這種時候忙碌是正常的。
如果帶著他去的話,再縱容對方開一次會也沒關係,然而……
稍微走出去了一會之後,溫瑾根據四周的路線,才反應過來,德維特這好像不是要去開會,而是要去食堂的方向……?
但又好像不是。
只見德維特快到了食堂那一塊的區域後,就突然停下了腳步,開始四處找起了什麼。
溫瑾:……?
找什麼?
他兩條肥嘟嘟的後腿在德維特身上蹬了蹬,把自己撐起來,也往下看去,只看見了光溜溜的地板,於是他歪了歪腦袋,看著德維特,“你找什麼?”
“衣服。”德維特的眼睛四處看著,“你把衣服拖哪了?”
“嗷?”溫瑾一愣,然後伸出手指向了某個角落,“那---”
他話音才剛落,德維特就看見有一名士兵從另外一個拐角走了進來,且目光剛剛好就落在溫瑾指的地方,從德維特的方向看過去,那是個拐角,然而從那名士兵的方向看過去,卻是筆直的一條路。
所以對方很顯然是看見了那裡有東西的,且目光帶著幾分疑惑和遲疑。
德維特的面色瞬間沉了下來,他三步並兩步地沖上前,在那名士兵即將走近,並且看清楚散落一地的東西是什麼前,率先走到了溫瑾脫衣服的地方,直接擋在了那名士兵面前,並且蹲下身去,無比精准地抓住了那一團衣服中間的一條內褲,然後……直接塞進了自己的外衣裡部口袋裡。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般順暢,而且在德維特執行蹲下身這個動作的時候,還因為太順暢用力太過猛,讓他肩膀上的小狐狸屁股稍微朝上飛了點,後者連忙蹬著小短腿扒住了。
看見德維特飛速把那條內褲塞進了自己的外衣裡面,溫瑾才反應過來了什麼。
這褲子之前可是包著小溫瑾的,最親密的那種了,小尾巴居然就這樣直接抓起來,還塞到自己衣服裡面去了……
溫瑾的狐狸老臉熱了熱,伸出爪子推了德維特腦袋一下。
“髒。”
德維特十分從善如流地扭過頭親了親他的肉墊,然後才順手拿起溫瑾掉在地上的其他衣服,疊疊好。接著,在那名士兵神奇的注目禮下,十分人模狗樣地挺直背脊走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這個。”才剛進辦公室,德維特就把那條內褲從口袋裡掏了出來,面色十分嚴肅地看著溫瑾,決定要好好教育一下小狐狸,“不可以隨便亂丟。”
溫瑾本來就被那條小內褲弄得有點不好意思了,這會兒它還被人直接舉起來,當即心裡就有點毛,“我沒有亂丟。”
“這個空間,你也有吧?”德維特也知道小傢伙大概是沒有隨時隨地要穿衣服的習慣,但是內褲太重要了,這也就是他趕回去的及時,要是溫瑾跑回來的時候他不在,內褲被別人撿走了怎麼辦?
德維特覺得自己可能會抓狂。
“沒有。”溫瑾瞪了他一眼,死不承認。
“那我的給你。”德維特想也不想地就要摘手鐲,動作被溫瑾一爪子給狠狠打斷了。
軟乎乎的小肉墊就要砸在德維特手臂上的金屬上面時,後者的手突然一收,避免了小爪子打在金屬上,轉而握住了溫瑾,“寶貝,這個真的不可以亂丟,你像今天一樣告訴我讓我去撿也行,好不好?”
德維特說著,一張臉上盡顯誠懇。
溫瑾被他看得有點不好意思,伸出爪子推了他一下,心想煩死了,一條內褲鬧這麼多名堂,這麼麻煩以後乾脆都不穿算了。
可想想早些時候才經歷過的蛋疼,溫瑾又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就在小狐狸心裡糾結著以後到底還要不要穿內褲的時候,德維特也十分不動聲色地,抓緊機會把那條內褲放在了自己辦公室某個小抽屜裡。
完了之後就坐在椅子上開始順狐狸毛,一副剛剛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我剛剛,”想來想去,內褲的事情也不知道該穿還是不該穿的溫瑾決定不再考慮這種燒腦的問題了,他之前在星際網上看見了那麼多留言,有些看完了他覺得很不舒服,但又不知道怎麼個不舒服法,想想,決定直接向德維特發起八卦,“剛剛在食堂的時候,聽見有人說你和首相吵架了。”
德維特頓了頓,聲音不鹹不淡地評價了一句,“傳的還挺快。”
他一邊說,一邊把狐狸放在了桌上,伸手一下一下輕輕地擼著他的肚皮毛。
溫瑾眯了眯眼睛,覺得這種被人壓著,然後低頭俯視的感官不怎麼好,於是兩腿一蹬,下一秒,黑髮黑眸的青年就橫空出現在了桌子上。
幾乎是在青年出現的瞬間,德維特就鬆開了抓著他的手,任由溫瑾撲上前來,跨坐在自己身上。看見溫瑾身上穿的鬆鬆垮垮的衣服時,德維特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也不知道是在笑溫瑾變成人之後還知道扒拉出一件衣服穿,還是在笑小狐狸猴急著連衣服都沒穿好,胸前一大片肌膚都露了出來。
“快說,為什麼吵架?”溫瑾坐在德維特身上,有些居高臨下地低頭看著他。
後者的腿動了動,調整了一個讓溫瑾能坐著稍微舒服點的姿勢後,揚起頭顱,從溫瑾的角度,剛剛好可以看見對方抬起頭時拉扯出來的,脖頸的弧度,以及突起而滑動的喉結。
狐狸心隱隱地騷動了一下,溫瑾咽了口唾沫。
“沒吵。”德維特說的是實話,他和梅爾森坐在今天的位置,開會的時候代表的早就不只是彼此單獨的一個人,所以不到絕境的時候,是不可能撕破臉吵架的,而且……他也不是個會吵架的人。
不過,早些時候的氣氛確實很僵硬,也難怪會傳出這樣的流言。
溫瑾對他有沒有和梅爾森吵架的事情興趣不太大,問過說沒有就算了,轉而開始問自己比較感興趣的問題,“那天那個角鬥場,那群契獸被人控制了吧?”
第一隻上去和塞西搏鬥的契獸被人注射了藥,後來的契獸開始襲擊到後面的停止襲擊全都伴隨著哨音。
這種控制妖獸的方法以前在洪荒大陸溫瑾也見過。
“對。”德維特點頭。
“為什麼?”有人想用他們殺死那些看比賽的亞述人嗎?可在場的人卻幾乎沒怎麼受傷啊?
溫瑾這個問題問出來之後,德維特思索了一陣子,似乎在想要怎麼好好地讓溫瑾明白,而溫瑾看出德維特的認真後,目光也變得認真下來,沒有催促,靜靜地等著他想完。
“在亞述,有兩個民族。他們曾經彼此相互依存,且其中一個民族因為強大,而被另一個民族所敬仰。”
溫瑾歪了歪腦袋,有些似懂非懂。
“不光是敬仰,還有崇拜,憧憬,迷戀。”德維特說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重重地停頓了一下,然後食指碰到了溫瑾的唇瓣,輕輕地在上面摩挲了,在溫瑾反應過來之前收回,繼續說道。
“兩個民族的差距非常大,從形態,到生活方式,但他們依然彼此允許通婚,甚至到彼此信任的巔峰時期,定下民族與民族間必須通婚的法律。”
“然而時間改變了兩個民族,讓強大的民族逐漸變弱小,讓弱小的民族變強大,古老的通婚法律也被廢除。曾經強大的民族開始被曾經弱小的民族支配,甚至唾棄。”
“你覺得,這時候如果某個地方爆發一起如今被支配民族的大面積傷人案,會引起什麼樣的結果?”
德維特說到前面的時候溫瑾還有點似懂非懂,然而當他最後一句話說出來時,溫瑾卻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被人猛地點穿了一樣,他愣愣地看著德維特。
曾經強大過就會永遠留下強大的影子,哪怕如今處於了被支配的地位。
而這個時候爆發出這樣一起大面積傷人案,想起網路上那些莫名憤慨的語言,和那些視頻,溫瑾感覺自己好像有些明白了。
“可是為什麼要這麼做?”停頓了很久之後,溫瑾皺著眉頭,有些好奇地問道。
雖然聽完之後很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但他還是覺得這樣一起事件出現的太突然了,這樣尖銳矛盾的事情,對已經強大並且處於支配地位的民族來說不需要,他們已經處於最高的地位了,而對於曾經強大的民族來說,這不可能。
所以這件事的既得利者是誰?
德維特看著溫瑾一副很認真思考的模樣,沒忍住,湊上去親了親他,緊接著,把臉靠向了溫瑾的肩膀,他先是側過頭嗅了嗅溫瑾脖頸間的味道,然後伸手捏了捏溫瑾的手腕,轉而頭一側,把腦袋徹底地搭在了溫瑾的身上。
“嗯?”溫瑾愣了愣,沒反應過來德維特親密的動作,思緒還停在剛剛自己的問題上面,“是尤塔人嗎?”
德維特的腦袋還埋在他身上,“寶貝真聰明。”
溫瑾頓了頓,這會兒才反應過來傻大個已經靠在他身上好一會兒了,於是下意識地就要伸手推他,都沒來得及去計較他的稱呼問題。
“讓我靠會。”溫瑾的手才剛剛推一下,德維特有些疲憊的聲音就傳了出來,“就一會。”
溫瑾愣了愣,皺起眉頭來,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他之前在德維特的辦公室是吃吃睡睡上網玩的,那德維特呢?
“你多久沒睡覺了?”溫瑾有些不高興地問道,“你也太拼命了一點吧,工作就能不休息嗎?這樣對身體一點都不好。”
溫瑾想起之前小尾巴忙起來好像也是這個狀態,經常大半夜跑出去,一醒來就開始工作,忍不住有些生氣想給他個警告。
然而當他注意到趴在自己身上的德維特呼吸聲越來越輕時,原本警告的聲音也下意識變輕,到最後幾乎沒聲了。
良久,溫瑾默默地抬起一隻手,在德維特的背上輕輕地拍了拍,那動作看上去有些生澀,似乎不常做,但又帶著滿滿的柔情。
溫瑾來到這個世界很長時間了,之前大部分時候都在想著,一定要想辦法回到洪荒大陸。而當他慢慢瞭解這個世界後,雖說的確有了那麼點興趣,但溫瑾也並沒有做出太大的改變。
一直到今天。
看著德維特疲憊的樣子,再看看他身後亂七八糟的亞述,溫瑾第一次生出了一種恨鐵不成鋼的心理。
溫瑾心裡暗自心疼著,甚至忍不住生氣地砸了一下嘴,面色非常不好看。可就算是這樣,他伸手拍著德維特的背,動作也依舊是相當溫柔的。
陽光從視窗照射進來,將整個辦公室照地宛若畫一般美妙。
然而就在這時,有什麼東西的悄然改變,打破了這種寧和的氛圍。
當溫瑾感覺到有什麼東西開始偷偷摸摸地進行升旗儀式後,並且十分精神地頂住了他之後,整個狐都僵住了。
剛剛還在釋放溫柔的手感覺自己的撫摸好像喂了狗。
就在這時,溫瑾耳邊傳來了一聲輕笑。
是德維特的。
“寶貝。”那人從他的肩膀上抬起頭來,面上還是有些疲憊,但一雙眼睛卻也是第一次笑出了弧度,那裡面帶著深深的動容。看向溫瑾時的眼神,仿佛在看著自己人生中最無價的珍寶一般。
他伸手把溫瑾拉進了自己的懷裡,單手摸著溫瑾腦後長長的髮絲,偏過頭來,親著他的臉龐。
而這一次,還沒等覺得自己白費了柔情的溫瑾抗議,德維特就發出了一聲喟歎,“我終於知道。”
溫瑾正準備打人的手一頓。
“我為什麼會這麼愛你了。”
德維特說著,抓住了溫瑾剛剛在他背上,反反復複,無比輕柔地撫摸過的手,撈起來親了親。
側過頭的元帥看見了溫瑾有些發熱的臉,感覺到被自己握住的手腕並沒有掙扎的意思,德維特的心臟速度加快,乘勝追擊,用指腹在溫瑾的臉頰上蹭了蹭。
“你呢?”
溫瑾抬起頭看著他。
類似的話,好像不是德維特第一次說了,但這麼直白地詢問他的感覺,是第一次。
在看見德維特雙眸裡的認真,明白這一次對方似乎真的想要一個確切的答案時,溫瑾的雙眸裡閃過了一絲迷茫。
可這迷茫不過轉瞬即逝,因為當他的眼睛和德維特的眼睛對上後,所有的迷茫和恍惚,最終都在德維特那雙淡藍而又充斥著濃濃情意,仿佛真的能帶他走進一個新世界的眼眸裡,消失殆盡。
溫瑾輕輕地反扣住了德維特的手,弧度微小到近乎難以捕捉地點了點頭。
但德維特,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