貘沉香也很無奈。
她試探道:「其實,這也不全為了安無暇,化龍宗還有很多人病危。」
丹不二說:「誰不知道啊,沒用。她脾氣大著呢,你想用這個說服她,那是沒可能。你知道她會說什麼嗎?——『我本來也不是心懷天下之人,化龍宗是好是壞,死多少人,和我有何干系?』」
他模仿月傾城的口氣。
貘沉香嘆氣道:「好吧,我去化龍宗看看是什麼局勢,把話也帶過去。」
她風塵僕僕而來,又風塵僕僕而去。
大師兄說道:「貘峰主這些時日吃不好、睡不香,還要關心這些事。」
丹不二皺眉。
「你喜歡她?」
大師兄:「……」
「師父,莫要胡言亂語。貘峰主大了徒兒不止一輩。徒兒的意思是,沉香仙子這些時日,著實處境艱難。」
丹不二白了他一眼,「活在世上,誰處境不艱難?你可憐可憐為師吧,還有時間可憐別人!哼!」
大師兄再度:「……」
化龍宗。
安纓除了哭,還會做什麼?
她趴在安無暇的床邊,壓抑地哭著。
安無暇已然氣若游絲,頗有些紅顏枯骨的觸目驚心之感。
命懸一線的她,被康陽子強行吊著命。
貘沉香進來,就聽到了安纓的哭聲。
天吶,她回青鸞宗前,安纓就在哭了,現在去而復返,她還在哭!
她很擔心自己稍後說出的話,這小姑娘會不會哭暈過去。
「康前輩。」
安纓抬起頭,一雙眼睛紅得像兔子。
她趕緊起身,緊張兮兮地問道:「貘姨,怎麼樣了,月傾城可有來?」
康陽子緩緩地睜開眼睛,將手從安無暇的背上挪開,讓她躺好。
她問道:「沉香師侄,有勞了。月姑娘沒答應吧?」
安纓怒道:「她敢!」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化龍宗生死存亡之際,難道月傾城會為了一點點的私怨,至化龍宗於不顧嗎?
這不符合道義!
康陽子冷聲道:「安纓,當著貘峰主的面,你太無禮了。」
安纓面色一白。
「師祖,我……貘姨,我只是、只是太擔心師父了,才口不擇言。」
康陽子揮了揮手,「退下吧。」
安纓不舍地看著安無暇,「我……」
貘沉香看她這麼關心安無暇,面色微緩,「康前輩,安纓還是先留下吧,我要話要同您說,也是要轉達給她的。」
康陽子詫異了一瞬,然後,仿佛已猜測到了什麼。
安纓抹了抹眼淚,問:「貘姨,你要說什麼?誰有話要轉達給我?」
貘沉香在心中措辭一番,卻覺得這事再怎麼措辭都沒用,它就是如此地直白。
「月姑娘說,她可以來,但……如果你還記得當初她說過的話,應該能想到她是什麼意思。」
安纓面色驟變。
「她是想——」
貘沉香心裡嘆了口氣。
康陽子看了安纓一眼,淡然地說道:「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沒人會怪你。」
「我去!」
如果師父還有意識,肯定不會准許她這麼做。
但,師父能為她著想,她難道不能為師父著想呢?
「我這就去!」
只要能治好師父,這次就是月傾城不讓她跪,她也要求著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