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靜悄悄的。
一股肅重的威壓,壓得這還算寬大的屋子,就要倒塌了似的。
月傾城屈指,輕輕地敲著桌面。
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東臨汗的問話,以及釋氏的回話。
「魔修?」
東臨汗倒吸一口涼氣,很不敢置信。
丹不二凝重道:「是啊,東臨汗,看來你我都被魔修盯上了,我的徒弟、你的侄子,都被人害成了魔修。」
月傾城睨了他一眼。
還說不會撒謊。
這面不改色的火候,也不像啊。
東臨汗到底不是釋氏,他有疑惑,不可能像釋氏,因為忌憚月傾城,而有話不問。
月傾城也不多說,揮手間,地上又多出了一具屍體。
丹不二被震撼了,「這是……他不是都自爆了嗎?」
他瞪大眼眸,仔仔細細地看著那屍體。
其實,還是支離破碎的,看起來分外古怪,有明顯的拼接痕跡。
沒有用線縫起來,而是用藥。那黏糊的藥跡,還是很清楚的。
不過,那臉蛋認不出人了。
何止認不出,根本就是面目模糊,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這也是月傾城沒能第一時間將東溟、東說聯系起來的原因。
她將安纓當晚在聖丹峰遇刺的事,對著東臨汗緩緩地說了出來。
連帶著安纓受到蠱惑的事,也說個明白。
若東臨汗要取證的話,也方便。
至於安纓那邊麼,呵,月傾城又沒有義務替她保密。
「大師兄有心,將他的屍塊收集了起來,我勉強修復,也只能達到這地步。有些部位徹底化作粉末,尤其自爆之下,對骨架破壞性最大。」
「我想,你們也很難認出他原本的樣子。不過,他應該就是神隱宗弟子,也就是東說的兄長,東溟。」
釋氏瞪大眼眸,「他是東溟?前幾日,他才和我……」
難以置信!
前幾日才和自己討論出海的好友,竟然變成了這般!
尤其,他竟然也是魔修!
天……
釋氏覺得,自己的世界觀被顛覆了。
他尚且是個外人,都如此受衝擊,更別提身為親人的東臨汗了。
東臨汗喃喃道:「阿溟和阿說都是魔修……」
丹不二最了解他這種想法了,當初知道二徒弟變成魔修,他也差不多。
他強點的是,二徒弟沒死。
而人家東臨汗,兩侄子都成魔修。成魔修就算了,還兩個都死了,這無異於雙重打擊!
他由衷地說道:「東臨汗,節哀。」
東臨汗深吸一口氣,「此事,除了你們之外,可還有其他人知道?」
丹不二道:「倒是不曾。我是最先通知你的。東臨汗,此事,可要告知沽棠子?」
月傾城掃了他一眼。
當人人都是傻瓜啊,自家親人成了魔修,還要大咧咧地往外說。
他還鬧得人盡皆知,不知內情的,不知多少人心裡罵他傻逼吧。
東臨汗的情況和他的不同。
他是為了救丹成二。
但人家侄子都死翹翹了,何必再鬧得更大?
東臨汗道:「丹峰主,此事,我欠你一個人情,請你別往外說。至於神隱宗那邊,我需得與家兄商量後,再考慮後面的事。」
丹不二一愣,說:「人情什麼的,太外道了,我命他們不外說就是了。就是有句不好聽的話,我不知當說不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