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管事怒火從口中噴出。
“你,三郎,你給我站住!”
那玉佩,都不只十兩銀子!
月傾城猛然轉頭,目光幽幽地看著他。
甦管事心裡一凸。
便聽到她用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祖父,你在府中乾的那些事,我爹多少知道。念著骨肉親情,沒跟主家告發你。”
“我爹好脾氣,好欺負,你當我甦三郎,在你跟前,也只有受氣的份麼?他吃過你的米,我可沒有!”
“狗急了還跳牆,惹急了我,遠的不說,剛進府的少奶奶嫁妝裡的鋪子的事,為什麼良米忽然變……”
甦管事瞪大眼楮。
她怎麼知道!
不對,富貴告訴她的?
可富貴又怎麼知道!
甦管事驚疑,然後趕緊說︰“走!你們給我走!”
月傾城下巴一抬。
“謝祖父玉佩。等我爹腿好了,他必來跪謝祖父的大恩大德。祖父還能上哪兒找我爹這樣的孝子呢?”
甦管事牙口一酸,心也跟著疼了。
他才不管不成器的大兒子。
他的玉佩啊!!!
連本帶息拿到錢,月傾城一行人就往回趕了。過街時,月傾城停下,進了一家賣家家。
買了一壺酒。
雲夢卿對她溺愛至極,有時候自我催眠多了,估計她都忘了兒子是女兒的事,壓根不心疼他花錢買酒。
倒是大娘和二娘心疼地很。
二十兩銀子不知夠用不夠用,她們心裡沒譜,只知道家裡急需錢,要多少她們也不知,總之一文錢都不該浪費。
月傾城看她們急的,就解釋說︰“酒可防止感染,回家給爹擦腿。”
只可惜濃度太低。
也不夠純。
畢竟技術的局限擺在那兒。
這年頭要是冒出醫用酒精,怕也是貴得很。
四娘說︰“阿兄,我們有好多錢了,不給爹看腿嗎,村裡沒有醫館啊。”
月傾城看了看不遠處的醫館。
她想了想,對雲夢卿說︰“娘,我們回去請大夫看吧。不行再過來。城裡的醫館貴得很。”
雲夢卿遲疑。
醫館的大夫醫術好啊。
可也貴。
這二十兩怕是遠遠不夠。
她看了看至今沒醒的丈夫,一狠心,說︰“行。”
月傾城安慰說︰“娘,你也別擔心。二十兩不夠,也還有祖父的玉佩。到時典當了便是。鄉下大夫不好使,咱就進城。”
大娘二娘聽她這麼說,也放心許多。
回到家,幾人將甦富貴搬到床上。
他到現在還沒醒。
因為月傾城點的穴位很特別。
但大家都出去幹活,雲夢卿去請大夫,月傾城給他擦酒時,他還是硬生生地痛醒了過來。
在兒子面前,他撐著沒落淚。
月傾城處理了一下,便出了門去。
看著家徒四壁,審視起自己的處境來。
糟,太糟糕了。
她走到門外,看到甦四娘和幾個差不多大的孩子一起,一臉羨慕地看著一個小孩舔糖葫蘆。
口水都流出來了。
她還笑得挺高興,好像舌頭一動,真吃到嘴裡了似的。
月傾城招手將她喚來。
“四娘,陪阿兄上山走走。”
四娘應了一聲,趕緊跑了過來。
月傾城提著簍子,想去山上踫踫運氣。像上個世界一樣打野味啊啥的美事,那真想都不要想了。
這年頭獵戶多,肯定沒她們的份。
除非到更遠沒人的山頭。
她就是想看看山上有沒有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