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能帶來我夢境中的法力,那麽就再幫我一次……一次就好,我還不能死!”沈落的神魂近乎聲嘶力竭地,對著無垠星海咆哮道。
虛空一片寂靜,四周星芒不為所動,依舊忽明忽暗地閃爍著,仿佛在說,你之生死,與天道循環何乾?
沈落不知自己什麽時候就會被送出這片天地,一旦他不能成功借來修為護身,那麽當他神魂重歸的時候,便是他身死道消的時候。
“天道與我無乾,那我便尋那與我相乾之人!”沈落心中冒出這樣一個念頭。
緊接著,他便張口呼喊起一個個名諱來:“鍾英、金遊、鄧鬱光、殷郊、龐煜、劉吉、馬勝、溫瓊、王善、耿通……”
這些名諱不是別人,正是他之前在金塔中對戰的三十六天罡兵的名諱,他們的名字全都被寫在了天冊之中。
隨著他的呼喊,四周星海裡終於起了一點點的異芒,每一個名字似乎都有星辰對應,當他呼喊之時,便有一顆顆星辰遙相呼應,閃動起光芒。
沈落心中升起一絲希望,便更加大聲的呼喚起來。
然而,隨著這些星辰的閃動,周遭卻並沒有任何異象再發生。
星海依舊,那道光痕也依舊。
沈落無奈,只能運轉所有神識之力,朝著周圍的星辰延伸過去。。
隨著其神識之力發散開來,四周天地間忽然起了一絲變化,那道在遠處星辰間跳躍的光痕,似乎也感應到了,竟是朝著他這邊不斷跳躍了過來。
只是這一次次跳動的過程中,光痕所滑動留下的軌跡,沒有如先前那樣隨著每一次跳動而消失,而是留下了一條條密集交錯的痕跡。
沈落看著那道道痕跡,眼中忽然閃過一抹異彩,口中不禁喃喃道:“法陣……”
他的話音剛落,腦海中便傳來一陣銳痛,他的意識也隨即一陣模糊,顯然是要重新被擠出這片空間了。
就在他意識即將渙散的一瞬間,憑著最後近乎絕望的念頭,大聲呼喊了自己的名字。
“沈落……”
這一聲狂喊在星海中回蕩,那條跳躍不定的光痕,驟然一亮,從一顆星辰上迸射而起,不再中轉跳躍,而是直奔沈落疾馳而來。
下一瞬,房間內的沈落雙目霍然睜開,眼中神光湛然,一身法力波動瞬間暴漲。
他心念再一轉動,抬手朝著自己心口下壓,體內一股磅礴力量瞬間狂湧而至。
盤踞在那裡的陰煞之氣,頓時被這磅礴如海的法力衝刷而過,如同積雪遇驕陽一般,瞬間消融殆盡。
但轉瞬之後,他體內法力波動快速回落,臉色也在瞬間變得慘白,雙眼向上一翻,直接向後一倒,昏死了過去。
……
也不知過了多久,沈落緩緩睜開了雙眼,立馬就看到趙飛戟正一臉關切地守在他身邊。
“主人,你可算醒了。”趙飛戟神色一松,如釋重負的說道。
“出了什麽事?”沈落揉了揉疼痛的眉心,開口問道。
“昨夜主人要我助你修煉,半途出了岔子,我體內的陰煞之氣差點被主人抽乾,力竭昏死了過去,等醒來時,就看到主人同樣昏死,便一直守護到了現在。”趙飛戟一邊扶他坐了起來,一邊開口說道。
沈落聽了趙飛戟所述,這才想起了昨夜的事情,連忙調轉神念探查了一下自身。
他探查過後,發現自己體內並無暗傷,身上法脈也都無恙,就連昨夜新貫通的那條也是如此,那些潛藏其內的陰煞之氣倒是被蕩滌了個乾淨。
不過,他壽元卻因此,再度縮減了整整十年。
而與此同時,他也終於看清了一件事,稟賦一事有時候真的不是人力就能強行更改的,他的這副身軀所能承受的法脈極限,也就是當前這些了。
哪怕玄陰開脈決沒有陰煞反噬這一隱患,他也不可能憑借此法繼續開辟法脈了,否則一旦超出身體承受的能力,再強開法脈的話,便有很大概率會經脈寸斷而亡,屆時,可是神仙也無力回天了。
“主人……”眼見沈落半天不語,趙飛戟忍不住叫道。
“我沒事,你昨夜也受了波及,快回去修養吧。”沈落回過神來,搖了搖頭道。
趙飛戟聞言,略一猶豫,點了點頭,身形一縮,回到了乾坤袋中。
沈落則是雙目一閉,開始默然調息起來。
只是很快,他又睜開了雙眼,腦海中浮現著昨夜天冊中見到的星辰法陣,一時間竟是無法安然入定。
“那法陣定然與夢境修為投映一事有關,可惜眼下壽元損耗巨大,只有想辦法增加些壽元,才能再做嘗試了……”沈落沉吟道。
……
兩日之後,官府這邊突然遣人過來,請沈落去崇玄堂一趟。
沈落依言前往,趕到之後才發現堂中竟然聚集著不少人,其中就有金山寺,寶相寺和化生寺的幾位高僧,白霄天和陸化鳴也都赫然在列。
“怎麽了,是出了什麽事嗎?”沈落與眾人見禮之後,就來到了陸化鳴身旁。
“別著急,一會兒國師和師父都要過來。”陸化鳴小聲說道。
沈落眉頭微皺,再一環顧四周,發現金山寺那邊只有者釋長老一人,竟不見禪兒身影。
“別賣關子了,是不是和禪兒有關?”沈落問道。
“嗯,水陸法會那晚的異象你也看到了,就是為了這檔子事。”陸化鳴微微點頭,說道。
沈落腦海中回想起那晚見到的僧人虛影,沉默下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程咬金和袁天罡同時出現,邁門而入走了進來,身後還引著一個小沙彌,自然正是禪兒。
眾人紛紛起身行禮。
“今日召集各位前來,所為的便是當日法會異象,有些事宜需要與諸位相商。”袁天罡安撫眾人坐下後,當先開口說道。